琴聲戛然而止。

　　“你說什么？”不是沒有聽到，而是想要確認，是虛是實，是真是假。

　　還是，君子言騙她的。這些，都要確認。

　　“夫人已有身孕，數月有余。”君子言回視著女子探究的眼神，一字一句說。

　　平心而言，君一覺得她挺可憐的，但世界就是這樣，她自己也不確定，和君子言會怎么樣。

　　從來沒有忘記，她現在不是人，是壽命很長的貅，而君子言，他會老，會死。。。

　　女子并沒再說話，又開始彈琴，吟唱。

　　君一很好奇，在這里，幾乎沒有見到正常的人，而這位城主夫人，年輕貌美，想來在這里也不短了，卻身體健康。

　　君一注意到，她脖子上帶著紅繩的玉牌，露在外面，上面的圖案很好看又很復雜，君一莫名的看得懂。

　　那是平安符，驅邪祟的，就像看不見的保護罩，罩著城主夫人。

　　“走吧。”她恐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沒經歷過，君一卻能理解。

　　相信，有孩子，城主夫人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是什么意思？”城主留下的，不是什么奇怪玩意，很普通的一樣東西，布料。

　　而且還是碎布。

　　“源頭。”君子言摩擦著布料，說著，拉著君一，左彎右拐。

　　地方很大，他們走了很久，君子言，就像在這里生活般，每一步，都是那么熟絡。

　　直到走到了很寬闊的地方，那里遍地都是青草野花，全都枯萎了，山也不青了。

　　“城主派人給我送信，是在他死后，鼠疫，是從那里的村子傳出來的。看起來很正常，但查下去，發現帶病的人，都是進了山里。”

　　君子言指了指后面的村子，再指了指前面的山，路很明顯。

　　“是天災還是人為，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是天災，那認了，人為，絕不饒恕。

　　“你不能去。”君子言是普普通通的人，就算用君一做的消毒水全身泡了遍，但源頭不一樣，接觸了，君一也不能保證。

　　“我去，我可不想做寡婦。”貔貅天生就是吉祥物，邪祟只要沒她厲害就不能近身，她去最合適。

　　反正君子言去她不放心。要是有城主夫人那個牌子就好了，改明兒一定要好好看書。

　　“離得不遠，那我在這里等你。”君子言沉默幾秒，也不堅持。

　　“嗯。”君一點點頭，也不留戀，順著路，走著。

　　并不是自負，她對自己有信心。

　　真的并不遠，幾乎順著路繞了個彎，就發現了。

　　從邊上，傳來腐臭的味道，很濃郁，特別是對有一個狗鼻子的君一來說，差點就吐了。

　　憋住呼吸，拿了帕子包住手，撩開小腿差不多高的黃草。

　　距離不遠，也就一兩米左右。

　　濃重的味道傳過來，就算憋著，不小心呼一口，小小一口，就憋不住吐了。

　　好臭。

　　那里的草枯萎得發灰，土壤也很松。

　　觀察了下，君一就離開了。

　　基本確認那就是源頭，人為的，至于里面埋了什么，還是挖開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