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之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不知道姑娘什么時候起床的,這會兒都穿好衣服準備離開了。
“你醒了?”
“嗯”
“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如果你還想要服務可以打電話給我”說完她把一張小卡片放枕頭下。姑娘拿上包準備要走了。
“哎,第一下”
“怎么了”姑娘有些不解
“可以和你說會兒話嗎?”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后坐在沙發上“你有什么要說的就說吧!現在時間還早”
“你干這行多久了?”
“都已經差不多三年了”
“那你想過做其他事嗎?”
“當然了”她沒有一絲猶豫立馬接上“可是后來一切都變回原來的樣子,我想過干一年就金盆洗手,可是越到后來我就越習慣了這份工作而且自己也只會干這個……”她眨了眨眼睛,眼里閃過一絲惆悵,接著回過神望著孫之知然后問他:“那你呢?”
孫之知還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躺在床上和人說話就像病號那樣樣子不太禮貌,于是起身坐好開始回想一些事情。
“其實咱倆差不多”
“哦!說說看”她顯得有興趣聽下去,也許是裝的但誰會在意。
“一開始我出來打工也是打算賺點錢去做生意什么的,當我有了第一筆錢后我失去了勇氣,我害怕失去這辛辛苦苦積攢的財富,于是第二年,第三年……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原來那個一無所有的我,當然還失去了更多原本屬于我的東西”說完孫之知笑了笑也許是在嘲諷他自己。
“那你結婚了吧!”
“呵呵”孫之知苦笑了一下“你說這年頭沒有個百八十萬哪兒能娶媳婦”說完孫之知想起昨晚自己還是個處男哩!他看看坐在沙發那兒的姑娘,她看起來知性、成熟。
“那你呢?”
“想顯而易見,這年頭有百八十萬的男人不多!”她這話有些調忐孫之知的意思。“好吧!就這樣吧,時間差不多了不和你聊了”說完她起身離去。
孫之知準備去退房,不過這會兒他頭暈得厲害,有點使不上勁兒。他回躺在那兒等好一些才準備離開。昨晚因為太興奮多搞了幾次,這會兒身體可不舒服了這是身體對他的警告,這下子他明白那些人為什么老是說****,和他現在的感覺差不了多少,這東西合理那叫享受多了那就是自殺!
必須買只烏雞來補補身子了,白天的雞讓人補夜晚的雞讓人虛。有時候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奇妙。想著想著孫之知還是笑出聲了,這想法雖然搞笑但也不無道理。
吃過午飯后睡了一覺簡直精力充沛,是時候動動腦子想想之后的行動了。
得想個最干凈利落的方法結果自己。于是打開電腦搜索,找到了很多相關詞條,但都是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內容。平時看似無所不能的網絡此刻卻毫無用武之地,網上有海量的信息不過要找你需要的東西那就像大海撈針,還不如自己動腦好好想想,于是孫之知關上電腦開始進入黑色幻想。
首先想到的是最古老的方式----上吊,無論電影還是現實生活中使用這種方式的一般都是女性,而且比較痛苦死相也不是很好看,這種死法在現代很少見了。孫之知不想用這種方式。
那跳樓呢?首先你得保證樓層足夠高否則不但沒有死反而增加自己的痛苦,好多得抑郁癥的人就是選擇這種方式,或許跳樓的人才是最絕望的那是多大的痛苦才讓人選擇這么結束自己的生命?
想完這兩種方式,覺得口渴的厲害孫之知去倒了一杯水喝水時想到溺水身亡,溺水也是非常痛苦的,就算你去意已決但人會出于本能的不停掙扎,越掙扎越無助越是被迫把更多的水錯誤地進入肺部產生強烈的刺痛感,再加上溺死至少需要三分鐘有時甚至是更長的時間,而對于承受這種痛苦的人來說一分鐘就等于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想起自己第一次學游泳?時充電被淹死的經歷,也許那時候自己就應該離開這個世界這樣就不會有后面那些無聊而痛苦的事了。
物理的方法都想過了,要么太原始要么太痛苦,應該考慮一下化學手段了,在化學品里致人死命的還真不在少數,孫之知首先想到的是‘釙’地球上最最珍貴也最最要命最最稀有的元素,一克就可以要了差不多一億人的性命,對于一個小小的生命來說那就殺雞焉用宰牛刀了。誰有錢搞點這個自殺那就是自殺還不忘炫富的了(一般人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這時房間的光線變得有些暗淡,一天又將這么過去,這時孫之知看看四周感覺房間的布置有些詭異,他著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這里住了這么久,他輕輕的把玻璃杯放在那有印花的青白桌布上,紅色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再透過玻璃杯把淡淡的金色柔光散在那青白的花紋上,有那么一刻在盯著這片金色柔光時他感覺到自己脫離現實站在那金秋的麥田深處輕閉雙眼,讓那輕輕吹過麥尖兒的微風輕輕滑過自己孤獨的靈魂。
這時手機提示音把他從夢幻的想象拉回了現實,孫之知下意識地打開看看,不是什么重要信息,只是提醒要他及時交話費的,這世界也就只有想讓你掏腰包的人時時惦記著你。
“那么氰化鉀怎么樣”他問自己,這是柯南里經常用的毒品一滴一條命殺人于無形味道好極了,不過這家伙還得根據自身的情況定量服用才能達到最佳效果,如果用量少那就白痛苦一回而且有后遺癥,如果過量那可能因為人體的防御機制吐出來但由于中毒神經麻痹無法動彈白沐流入鼻腔造成嚴重的化學燒傷那痛苦是溺水的百倍,而且還有可能變成植物人,那才是最糟糕的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成,不僅苦了自己還連累自己人。
死亡那是只屬于上帝的藝術!
想了這么多孫之知基本上打消了要去自殺的念頭,這會兒天已經更黑了,在從窗戶照進來的微弱燈光的幫助下孫之知摸索著打開了房間里的燈,由于在黑暗中呆了好久原本柔和的光都有些讓他睜不開眼,過了好久才適應過來,孫之知認真地打量著這個房間,就如同他是今天才到的這里,原來那些家具上有那么美的花紋還有幾行字,他以前都沒空注意這些,在燈光的幫助下他看到沙發下有個棕紅色的三角形(也許是某個東西的一部分)。他想用食指輕輕把那東西摳出來不過比他預想的要大得多,于是他把右手伸進去摸----哦!是個塊狀的東西,這次很容易就拿出來了。居然是一本書,上面都有一層厚厚的灰了。
孫之知輕輕地把上面的灰拍掉,這樣就可以清楚地看見書名了,他把手上的灰擦在衣服上正如他小時候那樣,只不過再也沒有人會因為這樣而責備或打罵他了。孫之知翻開看看有些段落感覺很熟悉不過由于年代久遠也不太記得內容了?;蛟S應該好好看看這一定會是一本有趣的小說。
他翻到第一頁準備好好欣賞一下這段故事,書里的內容的確非常吸引人,當他讀到“艾沙兒聽到外面有敲門聲”時,他好像聽到了自己門外有敲門聲,這讓他感覺非常神奇沒想到自己讀小說可以讀到這種境界,不過敲門聲又一次響起,“怎么會啊,難道我走火入魔了嗎?”孫之知定了定神,敲門聲更加激烈了----是真的有人在敲他的門!
“哦!煙鬼劉是你?。∮惺裁词聠??”
煙鬼劉先輕輕地吐了一口煙,再瞇了一下眼睛(大概是煙迷了眼)然后提了提嗓門說:“都是鄰居沒事就過來溜達溜達”
“那來里面坐”孫之知讓開門劉煙鬼就進去了。
煙鬼劉站在桌子邊,手背在背后就像前來視查的領導那樣打量著整個房間。當他覺得差不多了就緩緩坐在那張沙發上,煙鬼劉熄滅那支快要到盡頭的煙然后從口袋里拿出煙盒又點上一支,倚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無視孫之知的存在,一口一口地吸,有時抽著抽著突然就劇烈的咳幾聲,咳完又繼續抽他那‘永無止境’的煙。
煙鬼劉是去年才搬進來的,他家離這里不遠,至于他搬到這里的原因他從不愿提起,不過有一次喝醉酒就來孫之知這里聊天把什么話都說了,說完還請孫之知一定要保密孫之知答應了他,劉煙鬼無論如何都硬是要請孫之知一條煙,這是他唯一擁有的好東西了。就在昨天那條煙還在電視機上,現在在原本擺放電視機的桌子上。
孫之知給煙鬼劉倒了一杯水,劉煙鬼謝都不謝一聲就接過去喝了一口,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再緩緩吐出?!鞍(︶︿︶)o”劉煙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著這飄渺的煙氣若有所思地說:“人生啊就如同這煙氣,開始濃烈到最后就什么也沒有了呀!”對他的話孫之知沒有什么更深的體會,這些老家伙一旦沒有什么事就開始感慨人生,而在他們剩下的時光里他們依舊會有同樣的感慨。
這會兒房間里煙霧繚繞再不打開窗子恐怕孫之知要被煙氣熏死。對于這些大道理孫之知早就膩煩了----大道理很多只要做到幾條就足夠過好這一生了。那些整夜談論人生的到頭來只會發現自己白活了一輩子。
門外又傳來一陣陣敲門聲,孫之知只好去開門。
“是你啊彩票王”
“對!煙鬼劉我就知道你在這兒?!辈势蓖鯖]有搭理孫之知而是直接和倚在那兒的煙鬼劉打招呼。
彩票王更是一個謎一樣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打哪來(他便不說也沒人問)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要么在彩票室買彩票要么在家算下一期出什么號。
這倆人見了面聊起天就根本停不下來,孫之知也給彩票王倒了一杯水同時給劉煙鬼添了一杯(本來是想給他們倒茶的,不過怕他們一興奮講個沒完沒了孫之知還是選擇給他們倒水算了)。他們兩談了好久,談到興頭上還不忘問孫之知“小伙子你說是不是?”這時孫之知也只能盡量禮貌的回應他兩。
不知過了多久,他倆終于談累了、困了想要回家休息了。在離開時彩票王還不忘和孫之知說:“小伙子和你聊天很不錯不過我老了、累了下次再和你好好說道說道?!闭f完關上門走了。這會兒房間里終于安靜了,但感覺有些空落落的。孫之知也該休息了畢竟現在已經很晚了。孫之知閉上眼卻怎么也睡不著,總感覺還有什么事沒有做。他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和他那珍愛?的鋼筆,也許可以寫一首詩!于是孫之知開始醞釀,不一會開始動筆寫:
夜思
夜深困未眠,四顧夜且居。
暗淵思無果,暫作詩三首!
寫完后他對自己的這幾行詩還是很滿意的,居然說了作詩三首那還差兩篇,于是開始思索接下來該怎么寫。孫之知思索許久后開始寫道:
舊亭憶夢
獨上舊亭憶往昔,瘦風扶柳芳何覓?
當日一曲洗濁魂,此日尋之余繞梁。
亭影印江還如舊,何方取得昔人蹤?
月照秋潭潭印月,花間唯余相思淚。
當他寫完最后一個字,幾乎都快要激動得大聲呼喊了,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這么厲害的一面,也許某天可以去當一位詩人讓無數人迷倒在自己的字里行間,“好了!最后一首”這次孫之知思考時間比前兩次更長可能是因為這會有些文思枯竭了。在漫長的安靜之后他開始動筆在紙上沙沙地寫:
今別離
高歌一曲今別離,暫將杯酒滌離殤。
愁似逝水滾滾東,杯微酒渺無盡苦!
往昔幾多崢嶸事?今當只罷少年癡。
酒盡愁稀離路漫,來時做客醉天明。
都寫完了,也不知道自己哪兒這么多憂思是到了該入睡的時間但因剛才寫詩太過興奮實在睡不著,孫之知想給未來的自己寫一封信,然后他開始動筆:
給親愛的自己:
我就用這種方式給你寫一封信吧!希望你是活著讀到這封信而不是在別的什么地方。你知道這些日子我心情一度十分低落甚至有那么幾天非常想自殺,那是多么可笑而幼稚的想法(當然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希望有人將我火化且把骨灰散入那條清澈的小河我一定會感謝他的)當然如果你是活著讀這些文字的那你一定過得比現在幸福,那你一定要多做些有意思的事情,畢竟人生短暫……好了我困了就給你寫這么多了(你來接我的)晚安
來自多愁善感的過去
寫完后孫之知把這些承載著靈魂的紙張好好夾在那本厚厚的筆記本里(這樣永遠不會遺失)然后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