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石頭人們的村莊后,隨隊的大部分人都在賭局中損失了不少,只有穿越者通過抽成和作證掙了不少錢。那袋裝了各種奇怪貨幣和首飾的錢袋在他的身上叮當亂響。他對金錢無感,只是想要享受做局坑人的快感,所以他把錢都扔給了天選者。
“到了中立地帶隨便花,臨死前記得快活快活。”他指了指天空:“太陽的運行軌跡開始不規律了,估計又要開戰。離開中立地帶你鐵定嗝屁,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天選者沒有答話,但也沒有推脫。他仔細觀察起袋子里的各種錢幣樣式,發現別說面值,就連貨幣材質自己都辨識不出,根本沒法使用。具體只能依靠不熟的隨隊同伴幫助了,但那些商隊成員應該不太樂意看到別人花自己輸掉的賭資。
大型城市的輪廓終于在遠處出現,離開山脈后,長久荒蕪的平原也出現了植被和人跡。那處世界上少見的各族混雜區域是由上百座大大小小的城市并湊成的松散聯邦。各個城市的統治方式以及行政策略隨實權者的心情而定:喜歡獨裁的可以建立特務機構,想要名譽的可以搞搞沒什么用的大選,自戀的也可以搞搞宗教(反正中立地帶沒什么神),城市外的治安由各個城市領導相互推諉責任產生的治安小隊維持,與數量龐大的城市私軍相比,治安隊同時具備微薄的薪水和極高的風險兩大缺陷,所以愿意加入治安隊的都是些無處可去,戰斗力又不怎么樣,特別能忍氣吞聲,擅長逃跑的種族生物,比如人類。
最開始他們遇到了幾次危險,主要是來自一些游蕩的難民強盜和幾支不懷好意的城市私軍。他們花了很多錢,還打了幾架才勉強脫身。
“很多難民為了躲避戰亂逃到了中立地區,因為沒有財產加上語言不同,即使被好心收留也只能茍延殘喘。還有一部分的城市比較好戰,對軍隊也約數不嚴,自然就會有兵痞生事。不過不同城市間大規模的戰爭還是沒有發生過的,大家都比較克制,不想破壞難得的和平現狀。”同行的隊友向天選者解釋,他們對這里的安定向往已久,即使是偶爾被這些強一類的麻煩纏住也能忍受。
前面那座頗具規模的大城市在中立地帶也算是比較繁華的。因為城主是一只長有上百個腦袋和幾千只手的半神巨人(據傳是某位神明的后代,半神長的都比較奇怪),所以這位偉大的城主用上百張嘴給城市起了個無法被其他物種念誦的名稱,這就替各位省下了記憶名號的麻煩。在這位千手巨人的庇護下,城區內千千萬萬的生物也不必擔憂外邊的戰亂,可以放心地安居樂業,前提是能夠忍受城主大人上百個腦袋的吵鬧和他麾下軍隊隔三差五的騷擾。
他們遠在城外就能看到那位巨人身上散發出的神光,不同尋常的霸氣和順風迎來的汗臭味。他真的比山脈還要高大,靜坐在城市中央,有的腦袋在宣講新頒布的法令,有的腦袋在睡覺,更多的腦袋在四處張望,窺視城外的動向。他的部下們有不少是長有翅膀的,像蚊蠅一樣在他腦袋邊飛來飛去,看著非常難受。這個大家伙周圍的幾十棟陳舊的高樓像個鐵籠一樣圍住了他。他不像城主,更像是一個受困于城市牢籠中的中年人。
城市外無精打采的治安管理隊在為商隊做了簡單的檢查后便讓路放行,這群面黃肌瘦卻還穿著蓬松制服,套著寬大戰甲的人類毫無工作熱情。畢竟惹怒了藏龍臥虎的外地人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快速穿過城市外圍臟亂差的平民窟,商隊輕松通過安檢并在城市中環的旅店安居下來。因為大家都能使用本地的復雜語言并攜帶了不少有價值的貨物,暫住證都順利地批了下來。他們如果愿意甚至可以在對城市有所貢獻后得到永久定居資格。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外邊買些東西。”穿越者放下行李便出了門,“尤其是你這個小屁孩,如果改主意想在這兒定居就趕快講,別到時候反悔。你的本地話說的像母豬叫春,如果不想被誤認為難民就好好練習。”
當時天選者沒有在意穿越者出門這件事有什么意義,只當他是出門購物而已。這段時間的共處讓天選者產生了“這個人也就是個腦子不一般的瘋子”的錯覺。如果結合這個家伙十幾年前在天選者祖國王都里發動的一系列暴動,和惡魔共處的往事以及他一貫的行事風格就會發現他來到這座中立城市的目的很可能不那么單純。
幾個人在旅館大廳里一邊吃飯一邊玩牌。搬運貨物的烏龜連帶表演的怪物們也被妥善安置,一直以來吵吵鬧鬧,很不安定的環境一下安靜了許多,這反而讓他不太適應。他也不太想繼續學習當地的語言——這種混雜了多種族的特殊語種發音非常困難,音調時高時低,人類的嗓子說不了幾句話就直接啞了。他們說這種設計是為了保證每個種族的詞匯都被包含到中立地區的通用語里,體現這里兼容并蓄的偉大胸懷。然而所有人私下里都各講各的語言,只在公共場合裝裝樣子。
“需要出去去逛逛嗎?”
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天選者耳邊響起,他轉過頭,看到了領隊:那個無面的女人。
之前沒有留心,現在他才發現對方的身體關節有些異樣,而且非常光滑。最重要的是,她的聲音是從全身上下無數個比毛孔還細小的孔洞中發出的。
她是個偶人。那種被各種詭秘的法術造出來的,幾乎不死不滅的偶人。從長期相處時那種極高的智力反應和行為模式看來壽命恐怕比那些石頭人還要久遠。
偶人忽略了他的震驚,用沒有五官的臉對著他,好像在等候回應。
“可是賢者先生讓我留下。”
“他希望你留在中立地帶不要跟著他。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出去看看早做決定比較好。有我在你也不會花不了錢。”
她察覺到天選者不認識貨幣了。
天選者只好同意,反正和某個丑陋男人下達的命令相比,沒有面目的女偶人提出的建議要好得多。他作為一個茍活了數年的難民,也想看看和平地區的熱鬧。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偶人要邀請一個隨隊救起的家伙逛街,但是有借口出門肯定是好事。
他們出了旅店,來到熙熙攘攘的集市和城市內較為繁華的居民區。這里的房子雖然擁擠但是都很精致,看得出是仔細規劃好的,集市也很熱鬧,各個物種的商販客戶都有,不過純正的人類倒是不多。畢竟周圍少有人族居住區,存續的人族政權也就那么幾個。
“如果你想住在這可能會受到歧視,畢竟人類沒什么實權,不論智力體力壽命都比不過其他物種,被當做沒進化的生物也是理所當然。最重要的是,額,人族是僅有的被神完全拋棄還堅持存續的智慧生物。”
這些冒犯性很強的實話會讓一部分人心情非常難過,但是天選者已經習慣了。
他靠著偶人的幫助把一部分錢花了出去,從滿身電線和機油的畸形鎧甲人手中買了把據說戰力很強的魔法劍,從穿著厚重斗篷的巫師手里買了些火藥和一把火銃。最后是買了長久儲存的干糧。期間雖有幾個不長眼的熊和老虎上來挑事,但都被偶人隨手趕走——中立地帶的高智慧野獸普遍討厭人類,但是喜歡人類的肉。
“你不打算留下嗎?我聽賢者先生說他會把你安置在這里。”偶人注意到他買的都是些長途旅行要用的東西。
“預防萬一而已。”在老家念書期間也受過服兵役的訓練,但是只能勉強操作一些簡單武器,加上逃難的冒險經歷應該勉強算個不靠譜的戰斗力,打不過逃命還是很有一套的。他不打算仔細回應偶人的問題——她對穿越者的了解也不深,似乎是想從他口里套話,打探這位“隨隊的大賢者”有什么底細。
他們繞出擁擠的集市,街道逐漸開闊,城主大人偉岸的身軀也越發震撼。這是來到了城市中央高樓林立的繁華地段。即使是中立城市也有等級之分。這里的摩天大樓都是極其繁華的劇場,商城和私人豪宅,只有城市內絕對有錢有閑的階級才享受得起。
兩人站在路邊,看著城主身邊的高樓大廈。“你還是別走近了,遠遠看著就好。那里住著的生物不是你可以觸怒的。”
天選者還沒開口提問城里的貴族都是些什么樣的家伙,一位城市的特權階層就經過了他們身邊。那是頂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奢華的座駕:一只由數十駝獸拖曳的華麗三層車廂,就連車輪上的紋飾都繁雜無比。那車廂在停下后,自二層的某個門口緩緩降下一條階梯,這位尊貴的大人終于現身了。
這位大人是一個和人類看不出任何區別的物種。外表完全就是一個謝頂的中年人,穿著土氣,和華麗的座駕完全不搭。他滿臉疲倦,像剛下班的文職人員。可他只是打了個響指,那些駝獸和身后的華麗車廂便直接原地消失。這位貌不驚人的大人物看到路邊駐足站立的天選者,還很自然地抬手招呼了一下。
即使外表完全相同,即使貌不驚人,即使彬彬有禮,但那種氣味絕對不會被認錯。善于蠱惑,善于侵蝕,善于變形,如同酸液般刺鼻的藥液味即使是無知孩童也會感到害怕。他們像火藥和毒劑,即使安置在普通的包裝下也會讓人感到不安。
“為什么這里會有惡魔?”
這種生物的可怕之處是他們對異族不知不覺間的影響和戰斗中可怕的破壞力。遠古曾經有很多惡魔蠱惑外族發動戰爭,最后坐收漁翁之利。被利用的人往往被瘋狂滋長的欲望害得家破人亡。不僅是人類,但凡不能禁絕嗜欲的種族都會盡可能驅逐他們。即使是少數和惡魔合作的陰謀家也不會公布他們的存在,這種讓惡魔堂而皇之成為上層出現在城市繁華地段的情況簡直無法想象。
“這里是中立地帶,和單一種族的國家不同。”
那個中年大叔一樣的惡魔看著他們笑了笑,步入了集市的門口,兩邊所有的商販如臨大敵,就連長的最丑最奇怪的家伙都擺出一副討好的表情看著這位大人物。
天選者看著這位惡魔的面子和威儀感到非常不安,擔心同行的那位和惡魔有過過節的“大賢者”很可能會帶來一系列無法想象的災禍。
其實他擔憂的災禍此時已經發生了。
他們身后的一棟高聳入云的大樓頂層猛然爆炸,靜坐的半神城主上百個腦袋一起瞪大了雙眼,看向這棟熊熊燃燒的建筑。震耳欲聾的號令從一顆腦袋的大口中發出,無法想象的神壓掃蕩過整個城區。集市的攤鋪被狂風掀翻一片,揚起的沙塵轉瞬間籠罩了他們。
“這是叛亂嗎?”
偶人反應迅速,撲倒了愣在原地的天選者,他才沒被飛起的木梁打中腦袋。
空中飛翔的天使們手持著奇形怪狀的法器對象爆炸發生的高樓。一面法鏡照出一道強光,壓制住了不斷蔓延的火勢。又有天使招來雨水降下,澆滅了剩下的火星。還有幾個天使降下地面,收攏翅膀,向行人走來,似乎是要盤問并安置不安的目擊者。
“我們還是回去吧。”天選者不想惹上這些怪異的家伙。這些面如石雕,滿身光彩的高大天使讓凡人忍不住想要跪拜,尤其是他這種逃難期間為了活命經歷了不少糟糕回憶的罪人。
回到旅店里,第一眼就是灰頭土臉的穿越者,他正在安撫好奇的行商們。這個家伙似乎也受到了爆炸的波及,身上有不少傷疤,不過都在飛速愈合。同行的商人們得知了城中心的爆炸紛紛擔憂不已,覺得這座中立城市也沒有那么安全。即使是在半神的眼皮底下也有惡徒鬧事。
“你們兩個跑出去干嘛?”穿越者看到兩人才回來非常生氣,原本就滿是臟污的臉越發丑陋扭曲,像干癟的橘子,“不是讓你們待著的嗎?剛才外邊才有爆炸,不想被干掉就老老實實躲著!”
“那是恐怖襲擊嗎?”有人非常擔憂,“難道是有種族想殺死城主占領城市嗎?聽說附近那座有著黑鐵城墻的城市和這里一只有領地爭端。”
有人馬上反駁:“城主是那位通靈上神的子嗣,如果對城主動手,引發神怒可是找死。就算有恐怖襲擊針對中立城市,也不該是這里。”
幾個人說著就吵鬧起來,大多數人還是覺得爆炸是意外,與其說是相信,倒不如說是自我欺騙。畢竟未來行商隊伍還要在這里表演各種馬戲魔術,還得準備補給,甚至定居一兩年的,沒人希望中立城陷入戰爭。
“到底是怎么搞的?”天選者私下向似乎知情的天選者提問。
“幾個惡魔在樓頂吃燒烤把爐子弄炸了。”
這個回復完全是在糊弄人。
“惡魔的腦子不好,用的燒烤架比較大,炸起來也比較熱鬧。”他又補了一句。
既然對方堅持這一說辭,他也懶得回復。畢竟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不久之后行商們的賣藝表演,這是他們主要的經濟來源。不管怎樣,他們都得先搞到足夠的錢。
在集市附近租借的場地不大不小,剛夠他們設立攤鋪。在一片吆喝聲中,這群人的表演開始了。
首先是商隊中的狼人表演的“餓狼吃飯”,具體方式是邀請十位幸運的觀眾和自己一起坐在磅秤上吃飯賭賽,如果磅秤上的數字顯示這十個人吃下的東西比他一個人吃的要多,那么飯錢由他出,反之飯錢由十人均攤。過去這種比賽狼人總是常勝,但中立地帶龍蛇混雜,被選中的觀眾之中不免有各族的饕餮,甚至有個長了幾個胃的生物,這些神話般的暴食者一旦開吃幾乎不會停止。十一個大胃王立下字據,叫來十幾家飯館餐廳的大廚,這些怪物的吃相非常粗暴,喉嚨就像磚石砌成的孔洞,不論米飯還是菜蔬,丟下去就沒了影。在吞下幾桶谷米和三只烤好的野獸后,狼人身下的磅秤甚至被壓碎,不得不換了個更大的。穿著戲服的小丑趁機拿著托盤向看的非常亢奮的觀眾討要賞錢。其他同行者非常擔憂,一旦未嘗一敗的狼人輸了,他們要支付的飯錢絕對是天文數字。好在穿越者在酒里混下了消化藥液,才讓吃到翻起白眼的狼人靠著額外十幾斤的烤肉獲得了最后的勝利。十個對手輸的心服口服,這次有些風險的勝利調動了不少觀眾的情緒,大家都圍著這群豪邁粗礦的外地人歡呼,期待著他們接下來的表演。
“這算作弊嗎?”
“沒被發現就不算,反正飯都到肚子里了,還在乎什么。”
緊隨其后的表演是植物人的“五馬分尸”,植物系智慧生命屬于比較罕見的物種,這座中立城市甚至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雖然外表和人類相似,流的血也是紅色的,但他們身體的部分截取下來放在合適的環境中就不會腐爛,重新拼接好還能復原。這些身體部分如果有足夠的養料還能長成全新的個體,真的是非常方便。
“這些植物人生命力這么強,為什么現在數量還很少?”
“他們分裂出的個體太脆弱,只有過去稀少的記憶,而且這些分裂出的小型個體本來就是從尸體上誕生的,也沒有父母照顧,很容易被危險殺死。你看到的這位植物人只能算是些下等變種,只有樹神祝福后植物化的生命才能算作真正的高等智慧體。”
植物人在被拉扯開,碎成一地的殘渣后觀眾們發出驚呼,這慘狀反而刺激了他們的好奇,他們膽戰心驚,即使是捂著臉的也忍不住偷眼打量著地上不斷抽動的碎片,被重新合攏的軀體重新站立起來后,扔來的賞錢又多了不少。
“果然獵奇的東西來錢快。”
接下來還有百手甲蟲的木偶戲和無面偶人的演奏表演。那只某天早上醒來,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一只甲蟲的可憐人被家人拋棄,靠著行商收養,從上任老木偶師那里學習并靠著手足的數目優勢發揚了木偶戲的藝術;無面偶人的歌聲似乎是從全身上下無數個簫管般的氣孔中流淌出來的,聽上去仿佛流動的氣體,感覺非常奇妙。
最后壓軸的是穿越者的煉金表演。
他穿上非常正經的煉金術士專用斗篷,佩戴上學士和賢者們日常裝配的各種紋章和佩戴,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看上去還真有了些人樣。作為副手的天選者也穿上厚重的防護服,用推車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器械搬到空地上。
賢者和法師作為知識的化身一向是受人尊重的,尤其是來自遠方學城的那些知識分子,他們在通達萬物的主上離開凡間后依舊守護著殘存的知識,記錄著一切見聞,為這個日漸衰弱的世界復興做準備。從這位大學士身上的裝飾和緞帶來看,地位恐怕不低,隨著行商隊伍來到此地恐怕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傳授他無與倫比的知識,甚至要在眾人面前分享他點石成金的精巧記憶,真是無私而偉大。
天選者沉默地看著穿越者在眾人尊崇的目光下擺弄那些詭異的器具,看著他拿起顏色各異的詭異迷藥,在沸騰的奇怪透明儀器中變成讓人作嘔的氣體和奇詭的迷霧,看著他把粉末溶于強酸,又燒制成石塊,最后再變成粉末,拿著最后一塊粉紅色的珠子宣稱造出了賢者之石,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一灘流動的汞變成了凝固的金色金屬。
他把這塊黃金丟向猛然喧囂起來的人群,所有人都爭著上去瘋搶,最終拿到的那個家伙在擺弄一番后亢奮地宣稱這是十成的足金。
“我已經將所有煉金的藥水秘方和方法寫在這幅公告牌上了,需要的就來看。你們應該感謝這些與我同行的善人們,如果沒有他們,我也沒有機會來到此地傳授我的智慧。”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人們大聲的歡呼與近乎狂熱地吵鬧似乎都與他無關。賞錢像雪片般飛來,幾乎要把整個空地埋上。
“你真的要傳授他們煉金術?”天選者覺得不可思議,這種好事絕對不是他做的出來的。
“天上可不會掉餡餅。煉金術要用的藥水價格比煉出來的金子貴多了,還不如傳出去讓他們到我這來買藥水來錢得快。”
“如果他們不來你這買藥水和實驗儀器呢?如果城內的商鋪批量生產這些藥液沒準會把價格降下來。”
“沒關系,我之前出門的時候到城市中心區域和幾位主管這方面的家伙談攏了,入了他們的股份,馬上城里所有有關煉金的藥水價格都會大漲。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天選者猛然察覺了異常。
“你是去城市中心發達地帶談生意了?”
“當然,要不然我怎么會被爆炸波及到。”
“你不怕被惡魔找上門?”天選者越發不可思議,“惡魔不是一直在追捕你嗎?”
“我和惡魔關系很好,為什么要害怕?”
他一臉茫然,看不出是裝模作樣地騙人還是真的一無所知。
過去有關穿越者和惡魔交戰的記錄早已在王國覆滅的戰火中焚盡了,所以也無法對證他的辯解。但是那個有關穿越者能直接使用神器屠殺惡魔領主甚至滅族的記錄可信度非常高,也是天選者老師抱憾終身的主要原因之一。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但是這次穿越者沒有回答,他好像沒有聽見這個疑問,直接頭也不回地走了,遠遠地還能聽到他的訓誡:
“小屁孩趕快滾回去睡覺,明天藥店開張記得來干活,先狠狠宰本地的傻子一筆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