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覺得鳳家的無作為就是毫不在乎,或者我們之間的過節他們已經淡忘了……
從一個把護短當成是家族傳統的世家來說,他們不會因為我現在身單力薄,容若在朝堂上也沒成氣候的時候就不當一回事的放過。
按常理反倒會伺機的要么拉攏要么打壓我和容若。他們現在遲遲未在動作,不知是不是跟朝中的什么事有關。
千閣學坊規定學子們的衣物清洗要自理。
所以這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也只能屈尊降貴的在水池邊,挽起衣袖清洗自己的學子袍,還有貼身衣物。
雖已入冬,但梳洗房的水池是天然的溫泉池,所以一點也不冰手。
我和明月正一邊洗著,一邊八卦最近的笑聞,舞明霞也來端著她的衣物湊熱鬧。
自從那日之后,她便經常拋下簇擁她的小跟班們,過來跟我和明月湊成三人組。
不過她們兩個總是聊不了幾句便能掐一塊去,但也都知道適可而止。
所以,我還是很喜歡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感覺。
“喂,明霞,你那衣服輕點搓,你看像我這樣。”明月說著示意了一下,又指著舞明霞的木盆中的衣物:“你再不輕點,你的學子袍可是穿不過這個學期了。”
舞明霞也不回話,偏偏像跟明月斗氣似的越洗越來勁:“你看一點也不…”話沒說完,滋啦一聲,布料在搓衣石板上拽出一個大口子。
“哈哈哈哈哈…”明月看一臉驚詫懷疑的舞明霞舉起那個破洞來看,立馬指著她笑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著舞明霞的囧狀,我也樂不可支:“你本來就力氣不小,那衣袍是布做的,又不是鐵,哪受得了你那么個搓洗法。”
“哎呀,你們兩個就會看笑話,快幫我看看怎么辦啊!”舞明霞著急的撐開那個巴掌大的破洞:“天吶,這還是在屁股上。”
“哈哈哈哈哈…”我和明月笑著靠在一起,彼此支撐著不笑趴下。
“你們兩個真是沒良心!”舞明霞氣的一跺腳,拎起衣袍擰干水就匆匆跑去找女常侍。
我倆看著她消失在門外還憋不住想笑。
“呦,挺開心啊。”一個冷冷的女生突然從身后傳來。
我和明月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只有驚詫,慢慢收斂了笑容,相互攙扶著起身,回頭便看見四個女生站在面前。
為首的大概就是主導者,她撩了撩額前故意垂下的一縷發絲,這副發型特征在學坊里可是僅此一個。
我一下子想起來,鳳家長房的幺女,鳳凌月。
為什么其他學子都高束長發而她還能在額前垂一縷來獨樹一幟,自然是人家有個手握兵權的重臣老爹,一般人可開罪不起。
“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說。”我內心在吐槽有話說有屁放別在這裝大尾巴狼,真心不爽被人用下巴對著。
“哼,你先是踹傷了我鳳家的一個遠房子弟,又出言譏諷我七弟,著實可惡。要不是先前家中傳來消息要鳳家子弟暫且不要與你為難,你以為你還能像個人似的站在這里嗎?”她語氣里透著惡毒。
“不過一個區區小官的妹妹,在鳳家面前如同螻蟻一般。我七弟勸你莫要多管閑事,你卻偏偏不聽,誰給你得膽子來撼動參天大樹。”
“參天大樹?”我冷笑。就算是一棵參天大樹,如今來看也是快被蟲蛀的外強中干了吧。你父親的兵權還有幾年交付夙家,心里沒數嗎?
“你還能笑得出來,如今家中已經撤銷了這個命令。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好好的跪在這里大喊三百遍對不起鳳家。要是本小姐高興了還能放你一馬,讓你繼續在學坊里呆下去。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