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紅著臉道:“謝謝先生的好意,碧落與老太后相依為命至今,怎可自顧逃生?”
葵又鼓足勇氣,好不容易才說出來的話,一下子就被碧落否定了,不免有些難堪失望,頓頓地說道:“那,再好好籌劃一下。只要碧落愿意隨葵又一起逃出,辦法總會有的。”
碧落微笑道:“你倒是愿意放棄藥監司大統帥一職,過朝不保夕浪跡天涯的日子?”
“童年就曾在苦難中度過,又何懼再回爐一次?更何況,我有一技在身,不用害怕養活不了我和你!另外,醫者當以守護天下百姓康健為重,整日介圍著王室后宮轉悠,難道不是浪費嗎?”葵又信心滿滿地盤算著將來的生活,深情地望著碧落,安慰道:“就算不用講大道理,我們也可以一路行醫,一路找尋失散多年的二妹啊!”
在葵又的敘述中,碧落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來,葵又給了她無比幸福的暢想,使她感動不已,不由得臉上堆滿了微笑,羞澀的點點頭。
就這樣,葵又經過再三努力,終于獲得了碧落的點頭認可,葵又喜不自勝,激動地湊近碧落,在碧落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然后,匆匆告別而去。
……
回到藥監司,忽然想起在去別院時,半路上拐到鳳儀宮去,被人傳話,說師父讓人告訴他,等回來時,務必到御醫房去一趟,這就趕緊折回,再往御醫房走過去。
其實,御醫房和藥監司就在一個大院里。
來到御醫房,師父吳鐵飛正在忙著給秦王的魂羅丹做最后的檢查,讓人詫異的是,一貫氣定神閑的吳鐵飛,今天仿佛有點慌張。
“葵又,你回來啦?”吳鐵飛急急地問道。
葵又點頭應道:“嗯,師父,看你急的這個樣子,出什么差池了嗎?”
“我正要問你呢,葵又,我們花三個春天,用三年時間才收集了足量的基藥精華和春晨的晨露,輔以粉劑攪拌成的魂羅丹,怎么前兩天剛熬制好,等我今天出來,要收拾好準備交給大王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顆了?”吳鐵飛焦頭爛額地問葵又。
葵又心想,糟了,怎么這么不小心?調換贗品時,怎么就遺漏了一顆了?
多虧了葵又的心理素質奇好,表面上還是那么的鎮定自如,嘴里答道:“會不會是師父記錯了?”
“我確定是十一顆,因為我是嚴格按既定周期及固定量調制的,不會出差池的!”吳鐵飛是個很嚴謹的人,他很篤定地說道,“太蹊蹺了!”
“師父,若是果真找不到了,少了一顆又有何妨啊?大王該不會因為少了一顆他并不知道的藥丸而責難師父您吧?”葵又故作輕松的說道,“再說了,您不告訴大王,大王絕對不會知道,更不用說追究責任了。”
吳鐵飛盯著葵又看了又看,疑惑地道:“這丹丸的事,除了師父之外,從來都是由你來掌控鑰匙的,你總不會不當一回事兒吧?”
“那哪敢啊?”葵又一面暗自自責自己太粗心大意,一面就想辦法要讓師父相信自己,給時間和機會,讓自己再補一顆贗品進來。呵呵,至于丹藥的真假與作用,管他呢,反正只要不吃死人就行,當然,自己配伍的那些,也都是些補劑,無毒副作用,拿來忽悠一下那個苻堅,能有什么不妥?遂勸慰師父道,“師父大人,您也忙累了,好好歇息吧,丟失的那一顆丹藥,由我來慢慢找吧。”
吳鐵飛沒轍,只好同意讓葵又留下來找,不過,現有的十顆,則由他吳鐵飛自己收藏了。
“不能再出差錯了!”吳鐵飛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也已經翻遍了這丹藥煉制房,怎么會不見了呢?”
葵又心底里笑了笑,暗自道:師父啊,千萬不要怪徒兒自私,我那兄弟復國大業離不開一個好的身體支撐。
等師父一走,葵又趕緊折回到自己的藥監司,拉開抽屜,翻出一只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大把黑乎乎的“魂羅丹”,當然,這些都是預先準備好的贗品,從里面取出一粒來,笑嘻嘻地再趕到御醫房,將那一顆贗品放進師父的抽屜里,
次日一早,吳鐵飛早早地來到御醫房,案桌上放著一張葵又留給他的字條,上面有一豎排雋秀的字體寫著:師父早安!藥丹在抽屜的夾縫里找著了,現把它放在原處。
吳鐵飛拉開抽屜,果真一眼就看見,那個開著蓋小小的木盒子里,有一顆“魂羅丹”靜躺在里面,趕緊將它取出來,和那十顆一起放進準備好的紅色的布袋里,扎好口,然后,拎起小小的布袋就走,他要在今天的早朝后將這魂羅丹遞給大王。
苻堅早朝完成后,回到御書房,便讓趙顯晟把吳鐵飛喚來,道:“老御醫辛苦了,以往你熬煉的丹藥,寡人深感奇效,體力大增,這次丹藥,經過三年之久的改進,不知有何精進之妙處啊?”
吳鐵飛跪地叩首,道:“這次做了大膽的嘗試,基藥的萃取,以及晨露的提純,都做了更為嚴格的升級換代,藥物服用后最大的特點是,猶如千萬只螞蟻在體內蠕動,隨后,是渾身發熱,就仿佛有大烤爐緊挨著自己,無情地烘烤著,就像是要抽干身上的水分一樣,這時最真切的感受是,就快要著火了一樣。”
“有這么強烈的反應么?”苻堅問吳鐵飛,“經過這一番炙烤,會有什么好處?”
“我們研制的這款丹藥,雖然沒有大國師通天的法術來給自己的功力添加一些內容,但是,我們的丹藥,是從人的自身條件出發,以調理調養為主,而不是施加外力的法術,所以,我們有一個調理周期,就是先前跟大王講明的三天一個周期,三個周期外加一個提升元與一個鞏固元,共計十一顆丹藥,服用完后,將會是一個出人意料的改變!”吳鐵飛認認真真地解釋自己熬制的丹藥的妙用之處,“我們和法術的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做到的是提升和強化自己,而法術始終是依靠外掛的條件來掩護自己,所以,我們的藥力在于自身的修磨而不是一味地吸取外掛。”
“哦?果然這般神奇,寡人倒要試上一試!”苻堅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