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莫源選擇修煉《裂心訣》時,所有人都覺得他發了瘋,每個人都在猜測他能堅持多久!
可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煉氣一層、煉氣二層、煉氣三層……漸漸地,眾人看向他的眼神從“看傻子”、“看瘋子”、“看笑話”統統變成了“看神人”!
沒有人可以想象他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但他的確堅持下來了!
從此,莫源成了《裂心訣》的代名詞,《裂心訣》成為了莫源最鮮明的標志!
所以,當他的族親莫杉平進階金丹期后破例將他收在門下時,沒有人覺得有什么不公平,哪怕那些嫉妒他的人心里也是服氣的!
對于莫源這種狠人,連筑基期的弟子都要忌諱幾分,更別說這些煉氣期的弟子了!
娃娃臉男子也終于收了笑容,卻依舊強撐著一股傲氣:“擺出這么一副冷樣子,還真以為誰怕了你不成?”這樣說著,他卻哼了一聲轉身走開了。其他人也都有些訕訕,不再開口。
李元寶拉著夢凡向莫源施禮道謝,后者只微微點頭便不再理會。
夢凡此時也是萬分慶幸,若不是莫源喝止,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忍住多久不將那娃娃臉男子暴揍一頓!可倘或真的那樣做不僅會惹來大麻煩,這次搶云靈的計劃也就泡湯了!因此她心里也是十分感激莫源的。
其實早在夢凡去玄照峰前,李元寶便已經將云邊境開啟之事通過傳音符告知了她。她那日去玄照峰有兩個目的,一是請求莫杉平允許她觀看云邊境開啟,這事兒若是李元寶開口反而不好,她本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若不成,也只能另想辦法,但沒想到莫杉平居然真的答應了!二是她懷疑當日在流云峰上偷窺她修煉之人很可能是莫杉平派來的,畢竟自她上蒙行山以來,除了李元寶跟她走得近以外,幾乎可謂是無人問津。
莫杉平身為李元寶的師父,自然對他多有關注,進而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發現自己可以修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通過那日的試探,莫杉平對她的態度并無異樣,而且得知她想要觀看云邊境開啟的請求后,雖猶豫良久,但終究還是同意了,還說難為她這么多年一個人待在流云峰上了云云,言語間倒頗為和藹;再者,如果莫杉平真的得知了此事,那肯定會告知她的伯父和父親,根本沒有必要替她隱瞞!
至少現在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夢凡也可以暫時松一口氣,不管是誰,既然這么久都沒動靜,至少說明那人并沒有將她的事情公開!
“時辰已到,快快準備!”許淑蒼老卻威嚴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眾人立刻停止了議論,個個斂聲靜氣,參加此次搶奪云靈的人更是心中激動,連忙拿出飛行符,夾在手里,隨時準備聽命激發。
“汝等記住,一旦進去,便要等到三日后的午正之時我們才會再次打開云邊境,一炷香之內,你們無論是否搶到云靈皆要出來!記住,只要在里面待的時間超過三日,云邊境便會對你們產生極為強烈的排斥之力,那種力量可以讓你們立時灰飛煙滅、尸骨無存!”莫杉平補充道。
接著莫杉平和許淑各執半塊散發著紫光的玉玦,掐訣間,口中飛出一連串黃色符文,很快,原本玉玦散發出的紫光愈加濃烈耀眼,直透天際!
紫色玉玦自兩位長老的手中自行飛出,合成一個完整的玉環,憑空立在斷崖海上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脹大,直至數丈方圓才停止!而那天空中原本如寶石般的各色云朵似乎是受到了玉環的召喚,從天邊的云朵開始,一片片迅速消融,化作陣陣彩色的霧氣,如長虹般沖向玉環之中!
一道道長虹絡繹不絕,將原本漆黑的斷崖崖壁都映照得無比斑斕!紫色玉環如旋渦般,毫不饜足地將每絲霧氣都吸收得干干凈凈!空中漂浮著的云朵越來越少,直至完全消失。而天空就像是被揭去了彩衣一般露出了原本的湛藍,看起來愈加高遠遼闊。
就在所有的云朵都被吸收完畢的剎那,紫色玉環的中空處倏然亮起了一層半透明的五色光幕。
夢凡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語道:“原來云邊境就在那個玉環之中,真是神奇!那那些云朵就應該是開啟云邊境的鑰匙了?”
“蠢材!”一聲細微而尖利的聲音在夢凡身后響起,夢凡皺著眉轉過頭,便看到一個頗為明艷的女子正勾起一邊嘴角輕蔑地盯著她,“云邊境自然是在云之中,那玉環才是開啟云邊境的鑰匙!”
夢凡臉色微紅,雖被罵“蠢材”很是生氣,可到底也是自己說錯了,正要說話,便聽到莫杉平與許淑的聲音同時響起:“云邊境,開!”
夢凡顧不得那女子,趕緊正頭望去,只見莫杉平與許淑手中正打出黑、黃兩道光束,光束落在玉環中間的五色光幕之上,即刻便如石子兒扔進了平靜的湖水般,五色光幕登時便漾起了一圈圈水紋。
“眾弟子,此時不入,更待何時?”隨著許淑這一聲令下,兩百來人迅速激發手中的飛行符,下一息便升到了半空之中,按著之前排列好的隊形朝著玉環沖了過去,無論是誰,只要一碰到那五色光幕,便如魚兒入水了一般,剎那消失不見。
李元寶巋然不動,周圍有人好心地提醒他,兩位長老快要支撐不住了,但他依舊入定般杵在那里,直到空中的最后一人也進入了光幕,連正在施法的莫杉平也轉身催促他:“徒兒,還不快進去,錯過此次機會,便要再等十五年!”
李元寶與夢凡對視一眼,當即激發飛行符,右手一伸,抓住夢凡的右臂,兩人一起升到了空中。李元寶喊道:“師父,我帶夢凡也去云邊境中逛逛!”說完,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便拉著夢凡迅速沖進了五色光幕之中!
“胡鬧!”
“大膽!”
莫杉平與許淑齊齊呵斥,周圍的人也都是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李元寶這么大膽,竟然將那個凡人也一起帶入了云邊境!
許淑既驚且怒,萬萬沒想到有人膽敢這么做!腳下結起云靈便也要沖進去將那李元寶和夢凡抓出來,只是她之前與莫杉平一起開啟云邊境已經耗費了太多靈力,此時再也無法支撐,手中光束消失,五色光幕恢復平靜,已經無法進入了!
許淑氣急,拿出補靈丹服下就要再次打出光束,一旁的莫杉平卻趕緊伸手攔住了她,“淑長老,云邊境只有筑基期以下的弟子才能進入,我們進去只會驚散云靈,誤了那些弟子搶云靈的大事!你又何必明知故犯!”
“哼!”許淑一把打開莫杉平的手,忿忿道:“你也知道什么是明知故犯嗎?剛剛為著不讓你在眾弟子面前丟臉我才沒說,這云邊境開啟是能讓凡人來觀看的嗎?你身為長老,卻不守規矩,難怪會教出這樣的徒弟!雖說門中規定不允許同門相殘,可哪次搶云靈不死幾個,傷一堆?那許夢凡一個凡人,不知天高地厚、異想天開也罷了,你那徒兒也是個傻的?就算許夢凡不得她父親愛重,到底也是他許量親生的閨女,若死在里面,我看你該如何交代!”
莫杉平一時語噎,他也知道許淑說得有道理,可事已至此,他還能如何?只得搖頭道:“我那劣徒既惹了禍,他出來我自會嚴懲于他!這事的確是我處理得不妥,我本是憐那女娃孤苦,她開口說想來看看熱鬧,我一時心軟也就同意了!罷了,若果真出了什么事,莫某一力承擔就是!”
“說得輕巧,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如何承擔!”說罷,許淑也不再理會,自去一旁打坐調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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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邊境內一片草木蔥蘢,花鳥處處,溪水潺潺,天空湛藍干凈,一片云朵也沒有。表面上看,這里的樣子與燕極的其它地方相去不遠,但進入云邊境的眾人早已被諸位長輩告知,他們眼中的這一切不過都是幻象而已。
云靈乃天地初靈之一的云母吞吐之物,極具靈智,又可化形萬物,于是云靈聚集的地方便會自動形成極為厲害的幻陣,這里的事物雖然外形、氣味、甚至觸手的質感都與真的別無二致,但其實皆是障眼之法,真正的云靈便藏在其中,換言之,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甚至一塊土,一滴水皆有可能是真正的云靈。
一片平原之上,李元寶正操控著一面刻著金色符文的黑色小旗,黑色小旗便是用來尋找云靈的追云幡,其散發出的淡淡金光可以覆蓋方圓百丈的范圍,盡管追云幡察覺到云靈的幾率也有一定的隨機性,但比起漫無目的地尋找,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
停留一會兒,發現四周沒有異樣后,李元寶就再前行兩百丈,如此往復,直到將整片平原都行遍了,也沒有任何收獲。
李元寶滿頭大汗地跌坐在地上,趕緊拿出一顆補靈丹服下,調息起來。夢凡守在一旁,因為附近也有其他人出沒,夢凡根本不敢插手控制追云幡,只能在一旁看著干著急。
已經兩日了,兩日來,他們也不是沒有發現過云靈。有一次,追云幡所覆蓋的范圍內有一株花青草泛起了沖天數丈的黃色光芒,代表著那實際上是一片土屬性的云靈,正當他們抑制著激動的心情,小心地想要靠近到花青草十丈范圍之內好施展定云術時,誰知附近那些同樣看到了光芒的人迅速趕了過來,話都沒一句,五六個人便打在了一團,眨眼間便術法翻飛!
雖說煉氣期的弟子會的都不過是些“引火”、“御風”、“點金”、“化雨”等基礎法術,但為了云靈,每個人都發了狠,使了全力,補靈丹跟不要錢一般接連往嘴里塞,人人都指望其他人先撐不住,但即便個個兒身上都掛了彩卻仍沒有一個人放棄,誰膽敢靠近云靈,其他幾人必定群起而攻之!
夢凡見勢不對,便趕緊拉著李元寶走了,還好李元寶只是受了點兒皮外傷,并無大礙。她想著有跟他們打的功夫還不如另去尋找其它云靈,云靈雖然供不應求,但也應該沒有少到非要拼死拼活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