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修為，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沒有靈根、不能修煉的凡人！”
“當然，這樣的結果也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才有的，且過程異常慘烈，最終犧牲也很大，不過即便如此，那也本該是載入史冊的一場戰斗！”
司徒靜的話帶給夢凡的震撼無疑是巨大的，好半天她都不知作何反應。
“怎么，不相信還是被嚇著啦？”司徒靜輕笑道，“覺得是天方夜譚？還是跟某些蠢貨一樣，認為這種事情是凡人編出來對修士的挑釁？抑或覺得既然苦修數百上千年可能還不如一凡人，從此便失了道心，不求上進，只顧眼前享樂？”
夢凡搖頭，“當然不是，我自有我要做的事，別人如何焉能瓦解我之道心？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時的心情。可能你不相信，你說的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很大的鼓勵。”
司徒靜奇怪地看著她：“鼓勵？你不過三十來歲便已經有了筑基中期的修為，這樣的修行速度說是天才都不為過，這種凡人逆襲的故事不是最讓你們這些天之驕子膈應的嗎？”
“哪有那么狹隘？誰規定只有修士才能悟道的？凡人只是沒靈根，又不是沒腦子！修士的確鐘靈毓秀，是天地間的寵兒，受享悠長壽元，可即便是在混元前，能夠得證仙道的也終是少數，能修得無上大智慧的更是了了。”
“凡人一生雖只有短短百余年，但若是珍惜光陰，也能活出精彩一世。人間智者少見，如我等癡愚之輩遍地，何來修士凡人之分？”
司徒靜滿臉驚訝，“沒想到你竟有這般見識，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夢凡很久沒有跟人聊過這些，今夜倒似打開了心扉一般，感慨道:“其實……若是有些事沒有發生，我便不會有機會走上修行路，會一輩子做個普通又幸福的人，老成一個慈祥的白發婆婆。”
司徒靜撇撇嘴道：“如果真的是那樣，你現在可能正頂著一副中年女人的模樣，抱著小孩兒跟丈夫抱怨自己為什么當初不去修行呢？”
夢凡仔細想了想，還真不能反駁，畢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兒時的她對于修仙還是很向往的。
“所以呀……”司徒靜打了個哈欠道，“人生嘛，不是這樣的遺憾，就是那樣的遺憾，區別不過在于有時候能主動選擇，有時候只能被迫接受罷了。”
“總之，世間萬物皆是道，也皆可入道，只是想要真正窺透門徑，修士難，凡人難上加難！”
“這世界比你想的要精彩多了！呼——同學們，洗洗睡了喲！”
……
夢凡獨自站在甲板上吹了半夜的風。
好久沒有睡得這么沉了，夢凡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苦舟上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兩個書童守著。司徒靜給她留了話，讓她記得申時之前到湘水湖畔報到。
夢凡收拾了下正準備出去，沒想到一幫不速之客卻找上了門。
“許夢凡，你到底要不要臉？”
夢凡最近聽這話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內心毫無波瀾，只是抬眼看了下這幫氣勢洶洶的人，皺眉道：“要發瘋的話離這里遠點兒。”
為首的女子名為周蘅，是知行書府童生班的學生，一貫野蠻囂張，對自己討厭的人尤甚，此時詬罵起來簡直不遺余力。
夢凡可沒耐心陪他們玩兒，直接從苦舟上跳了下去，懶得理！
周蘅等人目瞪口呆！
“她這是什么意思？怕了嗎？”
“……應該不是吧。”
“許夢凡，你欺人太甚！”
夢凡才落地沒多久，周蘅等人就跟了過來，也不管周圍人多不多，直接將夢凡攔停。
一幫人連諷刺帶挖苦，夢凡好不容易才聽清楚他們的“訴求”。
果然還是比賽的事。
這里面基本都是跟她比賽過的小朋友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之類的，他們控訴她勝之不武，傷害了蒙童班小朋友的感情，使他們道心受挫，有損日后修行，巴拉巴拉……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不少人都贊同這種說法，也有的只是單純看熱鬧。
“我是知行書院蒙童班的學生，你們都知道吧？”夢凡指著自己問道。
“是又如何！一把年紀了連個蒙童的學歷都沒有，早干嘛去了？
在一幫小朋友面前充高手，你有想過小朋友的感受嗎？真是丟臉！”
夢凡點頭。
客觀來說，如果不是這幫人明顯就是來找茬兒的，她幾乎就要覺得他們說得有那么一丁點兒道理了。
“怎么？承認了吧？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就趕緊申請退賽并取消之前的成績，還小朋友們一個公道！”
夢凡看傻子似的看了他們一眼，“呵，目前為止，我的總積分已經進了前十，換成是你你會取消嗎？”
“哇~”周圍一片嘩然。
如今還沒比完，總積分就已經排到了前十，拿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也就是個名次問題，若是再加把勁兒，總冠軍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而今年總積分前三的獎品可是由圣都來的貴人提供的，尤其貴重啊！
一下子，眾人的眼神幾乎都是羨慕嫉妒恨了。
這成績，傻子才會放棄呢！
夢凡看著周蘅等人，輕蔑道：“既然你們傻，我就再跟你們強調一遍。首先，我以蒙童的身份參加蒙童組的比賽，合乎大會規矩，你們若是有任何疑義，大可以通過正常渠道向大會負責人舉報，在這里像瘋狗一樣亂叫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其次，你們若覺得我的做法……嗯占了便宜，你們也可以學嘛！在童生班、秀才班待個幾十上百年的，保證以后再參加學術交流大會，再無人敢與你們爭鋒！或者考慮下重讀蒙童班也可以，反正就你們這腦子，本就該回爐重造下！”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緊接著就是一陣亂哄哄的大笑。
周蘅等人臊得不行，吼道:“還笑！我們這是為了正義，為了大家的利益！你們不幫忙就算了，怎么還跟這女的一伙呢！”
“別，我們可當不起！反正就算不是她拿獎也是別人，橫豎跟我們沒關系！你為了誰都行，為了狗都行。就別說是為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