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個女服務(wù)員，他戳著菜譜說：“這個，酥油起士。然后是這個。”他頓了頓，“來個鮮耗牛肉火鍋，配老豆腐、雜菜，嗯，再來份豌豆黃，BJ名小食，嗯，齊了。”

　　“先生，您需要主食嗎？”服務(wù)員提醒。

　　“那就來份最小份的窩窩頭吧。”他說完，把菜譜丟給了服務(wù)員。

　　“你怎么安排行程？”他像卸下重?fù)?dān)一樣左右扭了扭脖子，壓了壓手關(guān)節(jié)，往后一躺，“我安排一下，帶你到周圍逛逛。”

　　“嗯，明天講課，后天觀察菌體長勢，然后等待總部命令，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可以玩?zhèn)€四五天，然后打道回府。”我迷戀上屏風(fēng)上的畫，看得仔細(xì)。

　　“那這幾天晚飯我們就一起？”他試探性地咨詢。

　　“先別忙。明天的課還不知講什么樣兒了，我明天聯(lián)系你吧。”我嘴上說著話，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屏風(fēng)。

　　“嗯，那好。”

　　拿出手機(jī)，仔細(xì)拍了屏風(fēng)，讓他幫我拍了個美照。不一會兒，他也掏出手機(jī)，走過來往我旁邊一站，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就跟他來了個合照。

　　“哇，這樣也行？”我望著他笑，“把手機(jī)給我。”

　　“你得在某個方面贏了我，才給你。”他詭秘地眨了眨眼，奸笑。

　　“這是什么邏輯？”我白了他一眼，“真霸道。”

　　“哎，說對了。”他又笑，“規(guī)矩你來定。”

　　正說著，服務(wù)員端來了菜。

　　“這是什么？豆沙圈？”我沒接他的話，對著食物研究地說。

　　“驢打滾啊！你自己點的。”他又笑，“好吃，吃吧。”

　　“這么奇怪的名字。”我吃了一口，“我就隨便戳了一下，你就點了？”

　　“點啊，你指定的，我哪敢不從。”他凈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嗯，京城名菜，我覺得戳得挺好，你不戳，我也得點。”

　　“嗯，還好吧。關(guān)鍵現(xiàn)在肚子很餓。”我剛說完話，肚子很爭氣地就配合著我咕地叫了一聲。

　　聽著這聲音，我們倆相視一笑。

　　等下一道菜上桌的那會兒，我們各自發(fā)朋友圈。我看見我們倆的合照，我照的很自然，臉帶微笑，乜斜著眼，跟伍海彥的容光煥發(fā)很是般配。

　　原本有些不滿，但他把我照的這么好看，不滿就在心里就地取消了。

　　很快，金黃色的木炭火鍋上桌。

　　中間然著木炭，四周是圍著木炭煙囪的涮鍋，這種火鍋我在博物館見過。

　　“又是一古董。”我嘖嘖稱贊，“有的吃，有的看，真好。”

　　“說得太對了，有的吃，有的看。”他把新鮮的牛肉放進(jìn)沸騰著，水蒸氣滾滾的鍋里說。

　　我當(dāng)然聽得他話里余音，不敢接話，怕他說出更讓我羞赤的話來。

　　吃著香嫩的耗牛肉，說不出的好滋味。

　　“跟你吃飯真香。”他還在把涮好的牛肉放進(jìn)我碗里，“有些女孩子吃東西特矜持，搞得我也跟著不敢吃。”

　　“哦，看不出你還經(jīng)常跟女孩子出來吃飯喲。”我脫口而出，然而話一說完就特后悔。

　　果然，他看著我意味深長地微笑，點頭，“不錯，這話我愛聽，酸的是帶點甜。”

　　我巴喳著嘴，只覺得喉嚨發(fā)干。只得假裝沒聽見，低頭吃肉。

　　窩窩頭吃了半個，豌豆黃吃了一塊，所有出品，的確不錯。

　　“酒香不怕巷子深，真有這回事。”我們吃得差不多了，我由衷感嘆。

　　“還有一味沒上呢。”他呷了呷杯子里的水，看一眼手表。

　　“好飽，點多了。”我感嘆。

　　正說著，菜就上來了。香氣濃郁。

　　剔透的白瓷盤子上，整齊地排著四片兩指寬的焦黃食物。

　　夾一塊小嘗，還沒進(jìn)口，香味撲鼻，送入口，清香無比，輕輕一咬，脆在口里。

　　“嗯，真好吃，這是什么？”

　　“你自己點的，不知道啊？”伍海彥捂著嘴笑，“你平時也這樣點菜？”

　　“你知道，我那是瞎搞。”我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誰知道你就當(dāng)真了。”

　　“那還用說。”他仍舊笑。

　　“說來聽聽，這是什么菜。”我忍不住又問。

　　“剛剛我說什么來著——哦，我沒忘記，我說過，我很記仇，什么時候到你求我說事了，我也不說的。”他說完得瑟地夾起菜往嘴里送。

　　“不說拉倒。”我抿嘴，繼續(xù)吃飯。

　　“這是一種菌體。”他開始話說。

　　終究忍不住要說了，我心里想，竊喜。

　　“你是生物專家，難道不懂么。”他慢悠悠來一句。

　　“哎，什么菌嘛？我伸長了脖子就等來這一句？快說。”我一聽說是有關(guān)生物方面的菌體，更來勁了。

　　“剛才在酒店里看著我偷著樂，笑的什么？”他湊過臉來，睜大眼看我。

　　想到夢里伍海彥跟我求婚，我那滑稽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

　　“那，又笑。”

　　“那有什么，不過夢見你跟我求婚而已。”我捧腹。

　　“啊！怎么個求法？你答應(yīng)了嗎？”他驚愕，繼而興奮。

　　“好告訴我了，這什么東東？”我指著盤子里的菜問。

　　“松茸。”他說，“怎么求婚？”

　　“忘記了。哎呀，我得回去研究研究，自己弄點出來吃。”

　　“免了吧，這個是天然的，據(jù)說人工培植不了。”伍海彥站起來，捏著我的下巴，“陸維曼，嫁給我吧！”他直直看著我，“這樣是不是？”

　　“啊！”我拍他的手，“哪有你這樣求婚的，當(dāng)然不是啦。”我大笑。

　　“陸維曼，嫁給我吧。”他大聲說，單腿跪了下去。

　　我懵住了，這是哪對哪，好像他當(dāng)真了。

　　“呀呀，不錯不錯，陸小姐，快快應(yīng)允吧。”一個穿著黑外套的年輕人進(jìn)來，拍著手說。

　　我靈機(jī)一動，“陸小姐說你沒備而來，不夠誠心，不算。”說完，拉著伍海彥起來。

　　“不管怎樣，今天我是求過婚了。”伍海彥看著我笑，然后介紹說，“這是這家店的老板，我朋友，劉啟東，劉總。”

　　我笑著跟劉總點頭，“抱歉，讓劉總見笑了。”

　　“見什么笑，我是證婚人，這事就這樣定了。”劉啟東抓住這把柄，笑呵呵說，凈幫著伍海彥，看樣子準(zhǔn)備說個沒完了。

　　我嘟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