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掌二絕配合,可以說是天下無雙。
兩人沿著高高城墻,好似壁虎一般攀爬上去,看起來輕松自在。
未央看得雙眼發直,這就是朝夕相處的師父么,果然自己和他之間,還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上了城頭,李流云與莫三流如是雨點砸入螞蟻窩一般,那些圍攏在劉曄身邊的親衛、官軍,剎那間便已經散開,有的倒在地上,有的沿著從城頭掉落下來。
“嗤嗤”就著一對鐵鉤,李流云淡然一句:“還給你!”眾目睽睽之下,劉曄被洞穿琵琶骨,疼得跪倒在地。
李流云腳尖輕挑,被莫三流斬斷的鐵鏈疼起來,他一手抓住鐵鏈綁在了鐵鉤上,抬腿對這劉曄屁股就是一腳。劉曄身為皇族,此時早已沒有任何尊嚴,從城頭急速落下,又被鐵鏈死死拽住,兩側傷口被撕裂開來。
為患邱城的正主軟塌塌掛在共墻上,邱城百姓忍不住高呼起來。
云嵐帶著天臺宗殺手趕來,見局勢已經定下,官軍、親衛群龍無首,紛紛作鳥獸散。他們早已經不在愿意為這個魔頭效力了。
此番再度進入宮殿,已經沒有人再阻攔。路然禎攙扶著未央,一步一步朝著師父走去,路過缺口時,他抬頭看了一眼劉曄,眼神有些復雜。
晚晴靈堂極為簡約,李流云與莫三流此刻就站在棺木前,遠遠便能看得見里頭躺著的晚晴。
“晚晴,我和莫三流來看你了。”拾起一旁擺放著的紙錢,李流云與莫三流一人一張,丟入火盆當中。
“老李頭,你還好么?受了那樣的重傷,還強行運轉真氣。”莫三流自顧自燒著紙錢。
“咳!”李流云忍不住用手捂住嘴,發現早已經無濟于事,咳出的血沾染在了紙錢上,他雙眼開始有些模糊。
“老李頭,你不要嚇唬我。”瞥見李流云咳血,莫三流伸手拖住了他。
“我沒事。”推開莫三流手臂,李流云掙扎著站了起來,說:“想當初我們武林八絕翩翩少年,屬我最有福氣,得到了晚晴青睞。她在等我,等我為她合上棺材。”李流云不管棺木上涂有劇毒,伸手將棺木合上。
云嵐先于未央到達靈堂,見李流云此番舉動,也是驚訝。
“前輩,你這又是何必?”
眼見這少年是天臺宗裝扮,李流云苦笑一陣,說:“劇毒早已深入我五臟六腑,便是大羅神仙降世,我也唯有一死。”
李流云招招手,對云嵐說:“你且過來,我有些話要問你。”
面前這人是武林前輩,云嵐乖巧走上前去,傾聽李流云教誨。
“你可是有個姐姐嫁給了武林盟主花少清?”云嵐點點頭,說:“可惜姐姐已經墜入江中,那孩子我們也是多年未曾尋到。”
“昨夜我見你不惜將天臺宗精銳殺手遣來營救未央,是否你已看出他身世來?”
自始至總云嵐也只不過是推斷,不能做最后定論,他也只是如實回答。
此時未央與路然禎也都趕到了靈臺,見李流云口吐鮮血,未央強忍著疼痛湊到了李流云面前:“師父,你會沒事的。”
未央聲音有些哽咽,眼眶已經有些紅了。
“乖徒兒,師父總有一天會離你而去,只是離別時候提前了些。”李流云安慰幾句,望著云嵐,說:“你的推斷沒有錯,那便是你姐姐的兒子,本名花無想。”
說著,李劉玉從懷中掏出一塊絹帛,上面用血寫著花無想三個字,絹帛包裹著一只鳳釵。
“乖徒兒,這是你娘親留給你的物件,你要收好,從今天開始,你不在是那個困居絕情峰的李未央了,你要記住,你叫花無想。”李流鄭重將這兩件東西交給未央。
“十六年前,我在紫晨河附近游蕩,聽到嬰兒啼哭,便走上前來查探。發現你被棄置于一個木盆當中,一條鱷魚饑腸轆轆,正要把你當做美餐,師父便收留了你。這些年師父幾次下山接著購買物件的機會,查清了你的身世。你本是武林盟主花少清與天臺宗云中月獨子。師父走后,你要好好研習八極拳。”
說話之時,花無想已明顯感受到師父氣息衰弱,似是風中殘燭,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師父,你不要離開徒兒啊。”花無想哭著,想要上前去抱住師父。
“你莫要上前來,這棺木涂有劇毒,師父尚且不敵。老夫在絕情峰上活了數十年,本欲絕情,誰又能想到,世上根本就沒有絕情冷血之人。”李流云伏在棺材上,心安不少。
“為師死后,你就將我與她葬在一處吧。”這已是李流云最后囑托,說完這話,便已經沒有了氣息。
“師父!”
莫三流黯然神傷,當初李流云攪動大爭朝局,武林八絕盡數遭到追殺,八人如是曇花一現,很快便已經被人忘記,彼時天各一方,誰也不知道誰過得怎樣,現如今拳絕隕世,更不知他身死時,是否也有親人在側。
“啊啊啊!”上官無我從宮殿內發狂般跑了出來,直奔宮墻而去,見劉曄被人用鐵鏈吊在半空中,便揚天追問:“那個牢籠究竟要如何才能打開?”
城主劉曄已剩下了半口氣,他最終陰謀未能得逞,又見上官無我氣急敗壞,忍痛笑出聲來:“你想知道么?我不會告訴你,我就是要讓你眼睜睜看著你女兒上官諾化為白骨。”
“老匹夫,只要你不是,我便有千萬種法子折磨你。”上官無我氣沖沖爬上城墻,想要將劉曄抓上來,用盡手段將他折磨致死。
“前輩可是上官諾爹爹?”
聽到靈堂那邊傳來聲音,上官無我轉過頭來,就看見花無想踉蹌著步子要走過來。
我的小爺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那女兒豈不是一輩子都不理會我了。上官無我停住腳步,也不管他身后跟著天臺宗大宗主云嵐,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你現在別隨意走動,這樣對傷勢不好。你有什么話要讓我帶給諾諾么?”
天臺宗云嵐見了上官無我,始終無法松懈下來,他們本是死敵,卻不知這五毒教主又為何這樣關切自己的侄子。
“我有法子可救上官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