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大隊的審訊室是不久前翻新過的。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屋子。屋子的正中間是審訊時給犯人準備的椅子。椅子是金屬材質的,立在那里,固定在地面不可移動,看上去冰冰冷冷。椅子的扶手上架著一個可以鎖在上面的鋼板,把鋼板掀起來,犯人坐上去,再把鋼板扣上去,加上一把鎖,犯人便被禁錮在凳子上了。為了防止犯人太胖或體型太大上不了鎖,椅子的尺寸做的很大。一般體型的人坐上去,前面夠不到,后面靠不到,腳還是懸空的,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審訊的椅子對面是一套普通的長桌和兩個椅子。此刻,袁景和吳宜嘉正對坐在這個普通桌子兩邊。
“沒什么想說的么?”袁景問道。
“這個場合,這個地方,我怎么敢先開口。”吳宜嘉面無表情,目光平平的。
吳宜嘉的回答讓袁景愣了一下,不過愣的時間很短:“我喊你一聲姐,我們雖然只交流過一次但是我對吳姐你的印象很好,我不想像對之前那些嫌疑犯的方式對你。你回頭看看那個座位,坐那上面五分鐘,全身關節都開始不舒服。我真不想那么對你。”
“我也不想你那么對我。”吳宜嘉把渙散的目光慢慢聚焦道袁景的臉上,“現在你這么對我,我也不想。你憑什么把我抓到這兒?”
“先說說你指紋的問題吧。”袁景沒有理會她的質問。
“什么指紋問題?”
“我們剛剛得知,你的手上沒有指紋。”
“是啊,很多年以前就這樣了。”吳宜嘉擰了擰眉毛,“可這是我職業的問題,又有什么關系呢?”
“在現場除了班駿和萬婷婷兩個人的指紋,就再也沒有發現別人的指紋。”
吳宜嘉先是一愣,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但她說話的聲音很輕:“我的指紋不是我主動去掉的。那是我幾十年的在做面點,一點一點磨掉的。我是一個靠手藝吃飯的人,我認為我這兩只光禿禿的手是我的勛章,而你非說這是殺人的便利工具。我不認同!警官,你不會因為這個就斷定我是兇手吧,這太草率了吧。”
“在你廚房找出來的那套刀呢?能解釋解釋么?”袁景并不接吳宜嘉的話題。
“那些刀怎么了?”吳宜嘉問道。
“哪兒來的?”
“兒子送的。”
“兒子給你送禮物送菜刀?”
“我是廚師嘛,兒子去德國旅游的時候帶回來的。確實是好東西。”
“那套道具,你平時一直在用么?”
“不用,首先我在家做飯機會不是特別特別多。我這個職業,哎,到了吃飯時間都在給別人做東西,自己不怎么在家做。而且,我用不上那么多種刀具。我的師傅給過我一把刀,我平時就用那一把,一把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