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時候,袁景已經躺在家里的床上了。但是他還沒有入睡,因為酒喝得不多。
都說酒能助眠,可是那要達到一定量才可以。若是淺嘗輒止,往往會意猶未盡,此時酒精成了神經興奮劑,讓人總想做點什么。袁景今天就是這樣,他在被窩里不愿入睡,睜著眼睛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
電話響了起來,袁景連忙接通。
丁一先向袁景述說了自己的遭遇,并表明早該聯(lián)系你,可是沒機會打電話,又說拖到這么晚不該打攪你休息。
袁景對丁一的不滿頓時煙消云散,跟著在電話里大罵劉勝利,還給劉勝利起了個外號叫老雞蹬,雞蹬是公雞腳腕處多出來的第五根腳趾,意思是說劉勝利毫無用處,是個多出來的廢物。
開罷玩笑,丁一提出自己的想法——案發(fā)地點的房東嫌疑最大,因為能把出租屋里不相干的三人聯(lián)系起來得只有房東。丁一還講述了遇到那個淺色瞳仁,外八字走路,拎粉色箱子的人。
袁景說道:“房東徐美軍確實是淺色瞳仁,至于是否外八字,不得而知,因為沒有看到他放松地走路的樣子。但是這個線索恐怕只能歸結于巧合了,因為徐美軍的嫌疑被排除了,他有不在場證明。”
接著,袁景給丁一詳細講述了對于徐美軍的調查。案發(fā)當晚,徐美軍在傍晚收了房租之后,找了一個外圍女姚素波來到家中。姚素波早早到了,行了皮肉事,還喝了酒,最后在徐美軍家中留宿。到徐美軍家調查的時候,徐美軍和姚素波還在睡夢中。姚素波的口供給徐美軍提供了不在場證明。
聽了袁景的講述,丁一思考了良久,最后砸了砸嘴,說道:“看來我的調查錯了。可我就是感覺這個房東徐美軍有嫌疑。而且我對那個淺色瞳仁,走路外八字,戴防塵口罩,拿粉箱子的人印象極深。”
“淺色虹膜的人很多,外八字走路得人更是多。”袁景道,“這些信息并不能起決定性作用。”
“不光如此,我覺得他很奇怪。一個男人,拿一個粉色箱子?而且,在室內卻戴上了防霧霾口罩。”丁一道。
“我覺得說服力還是不夠,男人拿粉箱子也不算太稀奇,這年頭穿高跟鞋和絲襪上街的男人都存在,何況是一個粉箱子。況且箱子可能是她的女性同伴的呢。至于防塵口罩,人家可能是在房間里裝扮整齊之后再出門呀。”袁景道。
“還有就是他看我的眼神,充滿敵意的眼神。”丁一道,“網上傳播的視頻有咱們進入現(xiàn)場的畫面,我想他認識我。”
“眼神這個說起來就顯得玄了。”袁景道,“這是你的直覺么?”
“嗯,的確是直覺。”丁一道。
袁景想了一想,說道:“無論直覺準確與否,找到證據證明它才是關鍵呀。”
“是呀。”丁一嘆著氣說道。
丁一打電話的過程中已經踱步到了十字路口的小食攤位處。丁一選定了一家炸串攤,邊打電話邊挑選自己喜歡的生串然后遞給老板。待電話打完,炸串也剛剛做好。丁一電話里說的凈是殺人的事情。炸串攤老板在旁邊側耳傾聽,聽得并不全面,卻嚇出一身汗來,收錢的時候手都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