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哪家醫院,我現在就去!”
對方報了醫院地址,景真掛了電話,跑進辦公室,拎著包就往外跑。
到了市人民醫院,景爸正在手術室接受治療,手術室外紅燈亮著,只站著一個和景爸差不多歲數的中年男人。
景真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她走到那人面前,焦急地問,“我爸怎么會從梯子上摔下來呢?他不是工程經理嗎?”
“工程經理?”中年男人是個忠厚老實的普通工人,他揮揮手,挨著墻坐下,“你爸那是怕你們擔心吶,他在工地上什么活都干,重活臟活,別人不愿意做的,他全都自己攬下,就算這樣,我們那工程經理還處處刁難他,這次要不是工程經理在下面呼來喝去,他也不會掉下來。”
景真猛抽一口涼氣,扶著墻勉強站穩,她能體會到景爸那種無奈,想當初景氏在藍城市的家裝行業也是大有名氣,景爸為人處事向來耿直,估計得罪了不少人,否則,堂堂一家公司總經理,怎么可能公司破產以后,連個正經工作都找不到?這里面明擺著有人暗中使絆子,想要報復景家。
手術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景真先送了那位大伯離開,自己則焦躁地守在手術室外,盯著那盞紅燈發呆。
時間過的很慢很慢,就像被高清攝像機刻意延時了一樣,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啪地一聲熄滅,景真猛然站起來,沖到門口,“醫生,我爸怎么樣了,有危險嗎?”
景爸躺在病床上,被推出來,臉色蒼白,鼻子上戴著氧氣罩,手背上也打著吊針,一下子看起來老了很多。
景直強忍著心痛,拉著醫生的衣角,很害怕他摘下口罩后,說出的話會讓自己承受不住。
醫生舒了口氣,“所幸沒有生命危險,但肋骨斷了兩根,我們已經為他做了接骨手術,另外病人身體虛弱,后期需要長時間調養,不能再做體力活,否則會留下很多后遺癥,等到了老年階段,身體可能會吃不消。”
景真稍稍松了口氣,說了聲謝謝,跟在護士后面,送景爸去了病房。
天色漸沉,華燈初上,此時的藍城正陷入一天中最熱鬧繁華的時刻。
而市醫院的一間普通病房卻很安靜,主治醫生還不錯,在景真的再三請求下,讓景爸單獨住了一間。
她坐在窗前,手里拿著手機,看著塑料瓶里的點滴,一滴滴順著管子注進景爸的手背,心情滯悶的難以呼吸。
要怎么跟媽和景玉說這件事呢?景玉的事情已經讓她幾天沒睡好覺,如果再告訴她爸爸從梯子上摔下來,現在正昏迷不醒,估計她又要難受很長時間了。
就在她思忖該如何將這件事隱瞞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窗外有一個神色詭異,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沿壓的很低,幾乎看不清他的臉。
但,景真卻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