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桌上李少拉著幾個選手高談闊論,在幾個平時經常跟在李少身后的人刻意迎逢吹捧下,李少慷慨陳詞情緒激昂,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這貨怎么高興的跟得了第一一樣。”楊樹嬉笑著刺了一句。
“兄弟們,”李少站起身面向著所有十強選手,“我這里得到消息,下一場全國賽大家都會被分到同一個副本里。雖然是個人賽,但大家都來自一個賽區,還是要同心協力,一起拿個好名次,游戲都是這樣嘛,光靠自己個人可不好上分!”
“李少說的對,全國那么多人,我們上海賽區的不抱起團來肯定要被別人欺負。”一個小弟跳出來捧場,高聲喊道。
楊樹掃了那人一眼,根本不是十強之中的人,也好意思出來捧哏。
李少的捧哏不止這一個,隨著這個話說完其他都開始喊,“沒錯沒錯”、“就是就是”的聲音連成一片,楊樹左看右看,愣是沒有一個是十強選手的。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晚上回去在游戲里定制一批徽章標明我們的賽區,用郵件寄給大家,進比賽時候都戴上徽章,也好亮明我們自己的身份。”李少“順水推舟”的宣布道。
楊樹小萌一桌冷眼看著李少表演,都沒有說話。
李少一邊和自己一桌人聊的熱火朝天,一邊不時轉過頭用陰冷的目光掃過楊樹小萌這一桌的人。小萌表現還好該吃吃該喝喝,楊樹沒經歷過這種陣仗,渾身都有點不自在。
楊樹正被李少眼神搞得渾身長毛一樣時,明月放下了筷子,一臉不怎么開心的樣子。
“怎么了?”楊樹關切的問。
“不太合胃口,吃不下。”明月一手支著臉蛋。
作為閨蜜小萌馬上明白明月的想法,立即說道:“我也覺得這邊菜味道不怎么樣,吃不太下。”
“啊?那你剛剛吃那么歡,最后一只蝦還被你搶了.....”楊樹目瞪口呆。
“閉嘴!”小萌瞪了楊樹一眼,“明月姐,這邊不合胃口的話,要不去我那吃點?”
“可以嗎?”明月眨巴眨巴眼睛,“不太好吧?”
“正好我也吃不慣這些。”宮本只郎也放下筷子,“小萌店里的壽司更合我胃口。”
“冰冰涼涼,一點也不好吃。”楊樹小聲說道。
小萌和明月都選擇無視楊樹,“那我們換個地方吃?”
“行啊。”小萌把筷子一扔,起身說道,“走吧!”
一桌人都起身退場,一聲招呼也不跟李少打。李少冷冷的看著一行人離開會場,嘴里狠狠的嚼了兩下,“噗”的吐出來一顆魚眼珠子,滴溜溜的滾在桌上。
“來,嘗嘗我師兄從熊本帶過來的酒。”小萌端著一托溫酒走來,小心的放到桌上。“用的山泉釀造,甘香清冽,我在那邊時可喜歡這個了。”
“我比較喜歡你這個東西。”楊樹和小浩守著一個方方正正電鍋,鍋里滿滿塞的都是肉串。
“真是不會享受,這么好的刺身不喜歡,吃什么關東煮。”小萌鄙視說道。
“那你別偷偷咽口水啊!”楊樹撈起一串雞尖在小萌面前晃了一下,濃郁的香氣讓小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滾滾滾,死肥宅。”小萌連連擺手趕開楊樹。
“嘿嘿嘿,”楊樹貼到明月身邊,“你想吃哪個,我幫你拿。”
“拿個鵪鶉蛋吧。”明月聞著這香味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壽司雖好,就是清淡了。
宮本只狼和宮本小川喝的很開心,到盡興處只郎扯開嗓子唱起了和歌。楊樹雖然聽不懂日語,但聽那抑揚頓挫的詩一樣的音調,也能略微感受到一些難以言喻的情緒。
“小川,跟我練兩手,很久沒和你過招了。”宮本只郎突然拉著小川的后襟把他揪起來,兩個人走到庭院中央。庭院很大,由于是晚飯時分,庭院四周的房間里都有客人在用餐。隔著竹簾用餐的客人們好奇的看向院中兩人,暖暖的燈光環繞著庭院,照亮了院中的石板小路。
只郎和小川穿戴好護具,各持一把木劍站好,互相敬一禮后,兩人同時出招,劍招如同狂風驟雨一般互相傾瀉,庭院中昏暗的燈光根本看不清劍影,只能看到快速變動的人影和“噼噼啪啪”木劍相撞的聲音。
“好快的劍招!”楊樹雖然在游戲里已經看過類似的,但在現實中再看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了。
“他們只是在互相對招,還沒開始打呢。”小萌邊看著院中過招一邊說道,“這些招式都是平時練習用的招式,用來熱身的。”
“小川,我要出招了。”只郎雙手握劍,招式突然改變,劍招一股犀利兇悍的風格。
這下不能再想對練時一樣輕易格擋了,小川反應也很快,邊擋邊退,木劍對撞聲仍然不絕于耳。
“慢了。”宮本只郎說了一句。
小川不答,咬著牙苦撐。
“慢了!”宮本只郎忽然喊了出來,隨著他喊出聲,他手中木劍也高高挑起,小川護臉的面罩在這一劍下被挑飛。
“粗心大意,防具都沒系好。”宮本只郎搖搖頭,扔下手里的木劍回到席間。
宮本小川也不說話,只是放下手里的木劍走回來,半晌說道:“我差一只肋協(小太刀)。”
“慢了就是慢了,關刀什么事?”宮本只郎握著手里的筷子,“就是用筷子,你也還是慢。”
宮本小川不答,默默吃飯。眾人小聲交談,直至月上樹梢。
店里有臥室,只是在后院不對外開放。小川和只郎暫時就住在這里。因為喝酒的緣故明月不能開車,小萌叫店里一個服務生代駕把兩個人送回家去。
明月總是說自己酒量好,但是她一喝酒臉蛋就紅紅的,像是醉了一般,一上車就貓在楊樹懷里面。
楊樹手探進懷中輕輕挑起明月的下巴。“你不是說自己酒量好嗎,怎么喝了這點就醉了?”
明月臉蛋紅紅的,對楊樹這挑釁的動作出奇沒有抵抗,反而媚眼如絲慵懶的說道:“酒量好那是不想醉就不醉。現在是想醉了。”
“為什么現在想醉了,以前不想醉呢?”楊樹問。
“以前一個人不敢醉,怕醉了還是一個人,醒了還是一個人。現在想醉了,醉了也不是一個人,醒了也不會一個人。”
楊樹撫摸著明月的臉蛋,搞得明月癢的咯咯直笑。后者探起頭抱著楊樹肩膀,深情的與楊樹吻了許久,然后撒開楊樹肩膀鉆回他懷里。
“都是酒氣,難聞死了。”明月抱怨道。
“你不也是?”楊樹笑嘻嘻的攬住明月的肩膀。
“全國賽你打算怎么打?”明月蜷縮在楊樹懷里,看著車外車水馬龍的城市,五顏六色的燈光閃啊閃。
“不知道,看情況吧。”楊樹說道,“不過不太想和他們摻和。”
“雖然是個人賽,不過我聽說每個賽區都有自己的組織者和領頭羊,隨便出手可能就要得罪人了。”
“到時候再說吧。”楊樹撓撓頭,“實在不行,管他那么多呢,他們動手前可未必會考慮我是誰的人。我誰小弟的都不是。”
明月笑了笑,剛想說些什么,楊樹電話響了。
“喂?爸,”楊樹臉上表情柔和起來,“嗯,嗯,真的是打游戲贏得錢,真的沒騙你。這什么年代了,打游戲怎么不能掙錢了,人家厲害的一年掙幾千萬呢。”
明月靠在楊樹懷里,默默看著楊樹。
“嗯,我在回去路上。嗯,和人一起,那什么,我女朋友,對,新交往的,你要不要看一下?”楊樹說著看了明月一眼。
明月用嘴唇形狀說了一句“等等”,理了理有點亂的頭發,從楊樹懷里爬起來坐端正了。
“行,那你看一下吧,別扯那么多,小姑娘臉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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