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剛要轉身離開,陸修衍卻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拉住了她。梁然不悅,隔著門框對他翻了翻白眼,“有什么事情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雖然她態度有些惡劣,但陸修衍卻不惱也不怒,反而十足溫柔地對她說道:“萊恩教授來了,你過來跟他聊聊。”
“萊恩教授?”梁然早就忘記了陸修衍要幫自己聯系心理醫生的事情了。
正在她一怔一愣之間,人已經被陸修衍帶到家里了。
坐在客廳里的萊恩教授看上去十分友善,梁然人還未走近,他已經先站起身準備迎接她了。
有著美式老紳士氣質的萊恩教授,與梁然行了一個擁抱禮之后,就請她在自己身側的單人沙發位上坐了下來。而一只手殘廢的陸修衍,則在廚房忙碌著準備茶水。
萊恩教授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治療計劃,用純正的美式英語對梁然說道:“梁女士,您先前在韋德博士那里做的治療記錄,我已經拿到資料了。這是我為您設計的治療計劃,如果情況理想,大約一個月,您就可以恢復健康了。但是這段期間,要保證不能有任何情緒上的大波動,您可以辦到嗎?”
“我想我可以。”
就在梁然回答完畢之后,單手端著茶水的陸修衍過來了。他往每人面前都放了一杯飄香四溢的名茶水,卻在梁然面前放了一杯熱牛奶。
萊恩教授看到這個細節,看著陸修衍,笑道:“陸先生真是細心,知道熱牛奶對梁女士的病情有幫助。”
陸修衍尷尬地笑了笑,便挨著梁然坐了下來。
戴著老花鏡的萊恩教授繼續看著治療計劃,并說道:“如果要得到效果更明顯的治療,我建議適當用藥,大概就是一些助眠以及釋緩神經壓力的藥物,對身體一般沒有明顯的副作用,梁小姐您可以接受嗎?”
梁然從小就是遵醫囑的好病患,醫生建議的事情,她都不會進行多考慮,一般就直接答應。
此時,她剛想回應萊恩教授“我接受”,而話還未說出口,坐在她身側的陸修衍直接就粗暴地拒絕了。
梁然不解地轉過頭看著神色怪異的陸修衍,心中也是覺得有些奇怪,于是便當著萊恩教授的面,低聲問道:“你怎么回事?當然是聽醫生的啊!吃藥就吃藥,有什么關系?”
“我就是醫生,所以你先聽我的。”
他們此時說的是海門話,別說是海門話了,就是中文都不懂的萊恩教授,自然是一句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
但是同為醫護人員,陸修衍寧可拖慢梁然的治療過程,也堅持不讓她用藥,這在從事醫療工作超四十載的萊恩教授看起來,卻也是十分簡單就看出了其中的緣由。
于是,他很配合地在梁然的治療計劃里,將所有關于藥物治療的部分都進行了刪除。
當晚,萊恩教授只是與梁然簡單說明過整個治療計劃與安排。結束一小時的談話后,萊恩教授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并提示她,這個病要早恢復,就盡可能爭取早睡早起。
而這對于從事媒體事業的梁然而言,卻有著操作上的困難,但當著萊恩教授的面,她不好有意見,當下只得溫順地點頭答應。
她離開后,萊恩教授自然也就對陸修衍開門見山了,“陸先生,身為醫生的您應該明白,如果不將梁小姐的實際情況告訴我,那么治療的過程中有可能會出現一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