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吸取教訓,開始了他的投資;
紅木,串子,黃金,房地產……
后來程道就有了他的嬸子。
程道嬸嬸并不比程道年紀大,生的一副好皮囊,長發(fā)飄飄,頗有幾分姿色。
據說他叔叔是在一場酒會上遇到他嬸嬸的。
在席間,兩個人顧盼神飛。
事后沒多久,他們便結了婚。
程道只見過她嬸嬸一面,那還是五年前的婚禮上;
他嬸嬸是那樣的勾魂奪魄,他的叔叔眼睛全都在他嬸嬸身上。
做為他唯一的親人,程道是為叔叔開心的。
離婚禮過去,已經五年了,叔叔程今生意蒸蒸日上,程今曾經也要求過做為他唯一的侄子程道到他身邊上班。
可是程道拒絕了。
每個人都有相對應的生活。
程今只好做罷;
程道現(xiàn)在在一家圖書館做管理員;
“工作沒什么好壞,區(qū)別對待的是人。”
程道在這個愉快的星期五,愉快的與在一起六年的女友分手了。
程道明白她,她不明白程道。
“我們分手吧”程道還是把這句話留給了他女友說出來。
即使是程道,無意間看到了,她穿著她最喜歡穿的并沒有穿過多少次的那件衣服和一個衣冠楚楚,穿著考究的人一起共進午餐。
那頓午餐,十分豐盛,頂?shù)纳纤雮€月的工資。
那天車水馬龍,那天,下著不算太大的雨。
外面的雨永遠來不了,心里的雨痛快。
晶瑩剔透的水珠,從程道的袖子上流了下來,或多或少的人舉著傘走著,流浪漢頂著報紙在一個又一個屋檐下被趕走。
一輛白色本田雅閣,濺起的水花,澆在一個路人身上,那路人跳腳指車大罵。
悠揚的音樂在雨中傳不了很遠。
事情是有規(guī)律可以尋找的,規(guī)律是總結出來的。
也許是一種聲音,也許不是。
程道想進去說個明白,或許只是一個誤會。
程道最終還是沒有走進去。
程今死了,程道在分手的那個傍晚,死于操勞過度;
程道看著那個曾經素面以對的溫婉女孩兒,芊細的手拎著圣大保羅的包,頭發(fā)飛揚在別的男人的車上。
程道,笑了笑,嘴角充滿了苦澀。
妝,很精致。
心,很涼。
程道在接到電話的第二天,回了家,他唯一親人的家。
白色靈幡飄揚,他叔叔躺在楠木大棺中,嬸嬸穿著一襲白衣;
叔叔沒有孩子,是叔叔把他養(yǎng)育大,程道當為人子。
披麻戴孝,摔火盆。
程道看著叔叔的黑白照片還是沒有忍住。
男人不輕易的哭,可是也有傷心的時候。
一行清淚,自身旁白衣伊人眼眶中滴落。
她的身子顫抖著,忍著心中的悲痛將一封信轉手交給了他,梗咽到:
“這是你叔叔留下的。”
程道手顫抖著拆開了信封。
“程姓,得姓于西周時期。程氏是重、黎的后裔。重和黎都是顓頊的曾孫。
顓頊有個兒子名叫稱,稱有個兒子名叫老童。老童有兩個兒子,就是重和黎;
程度,你的父親,我的兄弟,我們是重和黎的后人。
存孤全義;傾蓋論交。
你的父親,我的兄弟,早年尋先祖遺跡,一去不回。
所有的線索就在九龍銅壁上,我的侄子你不要去尋找。”
程道不是一個聽話的人。
程道還是去尋找了。
九龍壁就鎖在叔叔的保險柜里面。
在程道嬸嬸取出九龍壁的那一刻,程道好像看到叔叔在他面前,對著他笑。
“明珠蒙塵,藏于昧跡。”
那句話就是程道在九龍壁上面發(fā)現(xiàn)的,是一句話,也是一張圖。
程道在看到這張圖時,愣住了,他背上出了一層汗,是驚,也是喜。
天一明珠藏寶書!
文史上有“天一明珠藏寶書,四百余載傳文風。”之說,眾人都以為只是天一閣的締造者范欽及天一閣的歷史沿革,從天一閣歷代的藏書、刻書、傳抄等方面,敘述了天一閣藏書文化的特點的的事情。
實際上遠不是這樣。
程道看的書太多了,基本上沒有他沒看過的。
天一閣主只是為了尋找一件寶物,所收集了一些雜書;
他就是為了尋找寶藏,以書掩人耳目。
其中有八個字至關重要。
“明珠蒙塵,藏于昧跡。”
他尋找的東西,就是程氏的寶貝。
程道不渴望富貴,但是他渴望尋找。
尋找失去的,他在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寄托。
他要找到他的父親,無論是死是活。
肉食者鄙?呵呵噠;
當今社會“肉食者鄙,未能遠謀。”這種說法還能成立嗎?
動動腦子。
曹劌能見到魯莊公,能當面問魯莊公“何以戰(zhàn)”,能說魯莊公小惠未遍,小信未孚。
戰(zhàn)場上曹劌說不能擂鼓魯莊公就不擂鼓,曹劌說不能追擊魯莊公就沒追擊。
這說明什么?魯莊公認為曹劌比自己有資格指揮作戰(zhàn)!換言之曹劌不但是個肉食者,還是個值得國君好好咨詢的“高級肉食者”,如果說魯國國君和SD省省高官差不多大的話,曹劌也得相當于現(xiàn)在的“退休省高官兼軍區(qū)司令員”。
他說肉食者鄙,其實是在說“現(xiàn)在臺上那群渣渣真是圖樣圖森破,老子要去告訴他們一點人生的經驗”。
程道知道,自己不再去尋找,生活就會變得沒有意義。
他開始尋找之路,找父親,尋找寶藏,尋找那些人失去的東西。
皇天不負有心人,費勁千辛萬苦,在走破了六雙鞋后。
終于找到了這里。
青山有幸,斷垣殘壁。
那是一個廢棄的村落,沿著殘破的道路前行,道路兩旁是飽經風霜吹打的石塊,不用手去摸,它都會隨著風,掉下白色的粉末。
圓形的高墻,已經看不出從前的樣子。
“賣元卷兒,龍肉烤串座兒,白糖大梨哇。”
“天冬茶,真好喝,青絲靈茶通真元。”
程道茫然行走在狹窄的胡同里,撞開一個個賣貨郎。
聽著那穿透了時間的叫賣聲,他寧愿眼前的所有景象都是真實。
他好像處在一個集會之中,很熱鬧,人擠人。
還有小孩們的歡笑聲,摻雜著小販們的叫賣聲,好不熱鬧。
程道自己在心里犯了嘀咕。
程道突然聽到有人在背后喊他,驀然回首看到他叔叔在圍墻旁邊對他笑,他的叔叔旁邊站著一個眼熟的男人。
他正要走過去,一切又消失了。
街道依舊殘破了,陽光依舊正好,身上依舊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