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塵自村子出來一路練功,絲毫沒有懈怠,功力較之前卻是大漲。
原來只有三分油狀命元,經(jīng)過一路上不斷錘煉,油狀命元已經(jīng)積累到了七分。
那次殊死搏斗讓程塵久久不能忘懷;
世界是弱肉強食的,就算存在道理也是在強者那邊;
程塵明白自己是雛鷹,飛不飛的高,關(guān)系著自己還能不能在與爺爺奶奶見面,能不能讓他們不在為自己擔(dān)心;
當(dāng)時粉衣女孩兒的劍離他的心臟只有一指寬;
他失敗了,就要輸?shù)羲校?p> 所幸運的是,他勝了。
人死了一切都成空。
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是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不至于被人“誅邪”而死。
在荒野行走中,程塵試著邊走路,邊修煉命引。
程塵發(fā)現(xiàn)走路修煉命引,效果很顯著;
在健步如飛時,似有一絲氣流自腳底噴涌而出,又有一絲氣從大地引入。
大地引入的那一絲命元與空氣中的命元截然不同;
空氣中納為已用的那一縷命元是溫潤,輕靈;
大地中反饋的那一縷厚重,凝實。
自己施展命吸納的空氣中游離的命氣轉(zhuǎn)化為命燈之油是百分之百的效率;
卻不知別人功法是怎樣的轉(zhuǎn)換,命元的吸納效率是多少;
蒼茫的天涯路,今天是第一步;
一路無言,走走歇歇。
程塵走到虹江畔,自碼頭向東行了百里;
卻見江對面陡峭如刀削的山峰上生長著許多奇形怪狀的柏樹,有懸泉瀑布,從峭崖上飛流沖蕩而下,泄入虹江;
這怕就是那浩然虹江之源了吧,這滔滔江水竟來源于這浩大瀑布。
人世間,卻有如此奇幻之境。
一道江峽,兩岸遠(yuǎn),隔生死,斷陰陽。
程塵定晴一看那瀑布至江面上的江水中卻有黑點斑斑,隨波逐流。
走近一觀卻是浮尸頭顱,整個身體在浪花中已經(jīng)腐漲,浮浮沉沉。
“噗嗤~”
卻是那尸體中的一具,漲到一定成度,漲破了氣,一股腐臭隨風(fēng)而來;
程塵想了想,單手握了七星刀,進入山角下柏林中,用刀取了柏樹枝丫狀的樹枝,出了樹林,在江邊用樹枝挑了浮尸,放置在岸上,不一會江畔已經(jīng)布滿浮尸,那浮尸中有老有少,有浮有漲;
江畔的尸體與江中的尸體相比如九牛一毛,絲毫不見少。
繼而,那江中又飄出不計其數(shù)的尸體,如過江之卿;
死后不能入土為安,卻被人如此糟蹋。
程塵搖了搖頭,屏氣凝神;
使出了丁步三爺爺教的一葦渡江之術(shù),腳踏柏木,直線加速,在江面上留下一絲白線,過了江;
上了岸程塵使了八盤腿,又行走了數(shù)十里,
見到一曲折小徑;
沿徑而走,天色漸晚;
婆婆和爺爺們怕是又在躲避北酆內(nèi)的陰靈了;
活著的人希望他們死去,死了的人希望奪得他們的軀體。
爺爺奶奶我一定會讓你們堂堂正正活在太陽下的。
程塵心中思付道。
腳下使了力,一蹬一轉(zhuǎn),登上了一個一荒草小丘,目極遠(yuǎn)視,卻是兩道線似的物事,像巨大的梯子被鋪設(shè)在荒原上,延綿其長不見首尾。
程塵運了命引,施了八盤腿中的云縱之術(shù),似蜻蜓點水般前進,止步在那兩線前。
那兩寬線卻是鐵樺樹所制的硬厚的規(guī)則木條,連接而成的長軌,上粘有硬質(zhì)沙礫,那細(xì)沙粒棱角被打磨的平平整整,兩軌相距四米,中間有橡木為枕;
這不是火車軌道嗎?
程塵有些訝異。
正在思付間,馬的嘶鳴帶著車夫的吆喝的聲音,自山前傳來,轟隆聲愈近;
入眼是兩匹青色駿馬,后拖著一輛鐵樺樹制的車廂;
那車廂比軌道略寬,有數(shù)十米長,車廂頂上坐著一人左手牽著韁繩,右手揮動鞭抽,駕馭著馬車;
只看得見那人穿著藏青色布衣帶瓜皮帽,那駕車人面貌卻因為離得太遠(yuǎn)看不清楚;
“吁”
那駕車人左手扯住韁繩,右手提起了右邊一個折疊握把。
工字形的車輪與軌道接觸部位本留有一部分間歇,自拉起右過折疊握把后,一個鐵制輪盤便撐起車輪,脫離了軌道,隨著馬速降低,車漸漸停了下來。
“少年郎,去哪里?莫不是求長生的長生客。”
那駕車的青年馬夫做在車廂頂朗聲問道。
“大哥,不知往哪里去。”
“這你都不知道?天冬城要開長生會,網(wǎng)羅少年英雄,探殺神白起墓;
我今天已經(jīng)拉了十一趟了;
不貴,十枚六國幣。”
那青年車夫伸手道。
程塵遲疑道:“這位大哥,我沒有六國幣”
那青年車夫面露不耐道:“你但凡有點能力,不說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騰云駕霧也能去;
能力不濟,家里長輩給了飛器也是能去;
你這要長生不老的人物何必為難我這個小民。
價格不能在低了。
那青年車夫看了程塵面有難色,不像是騙人,又道:“沒有六國幣,那刀幣,蟻鼻錢,半兩,布幣,總是應(yīng)該有吧?”
“我只有這個。”程塵面帶坦然之色攤開手掌。
幾枚圜圓方孔命幣躍然手上。
那青年見狀,呵呵一樂:“你丫逗我吧,秦都滅了三十年了,這秦幣一文不值;
你莫非是先秦余孽,這先秦余孽可是一個人頭一百六國幣。”
那青年狐疑道。
“你見過余孽?”程塵笑道。
“你不是?”
“如果是,我還會在這里?”
那青年擺擺手說道:
“你這東西本來是不值什么價錢的,我這人有這個愛好;
你要愿意的話,就有多少給多少,上車。
不愿意,就自己走過去;
反正這兩日那白起墓就開了。”
“這錢你不想賺嗎?,既然這樣,那我也只好等等了。”
程塵繼續(xù)笑道:“你這車?yán)Z食倒是可以,拉人嗎?我怕有點兒咯的慌。”
那青年車夫,揮動鞭子,作勢要走;
程塵將錢揣進袖中;
“你這人走不走。”
那青年車夫,對著空氣抽鞭子,佯怒道。
那兩匹俊馬打著鼻響,擺了擺頭。
“你也只是打雜的車夫吧,給你五枚就夠多了。”
那青年羞怒道:“太少了,你一定是先秦余孽!”
“我是不是先秦余孽,你比我清楚;
少不少,你自己清楚。”
車夫無奈道:“好好好,空著也是空著,上來吧。”
程塵將圜形方孔取出拋給車夫,自車廂后部木梯上了車;
那青年車夫,憤憤的道:“早知道就別說那么多。
要不是我心腸好,你哪里有這么好的機會……”
程塵無奈的笑了笑:“別拿人當(dāng)傻子;
到地方了在給你五枚,可方便。”
“嘿,方便;
打我這么一見你,我就知道你那天縱之資,以后定是能修成一方人物。”
那年青車夫,笑嘻嘻的放下折疊握把,鐵盤收了回去,車輪與鐵軌重新接觸。
右手取了鞭子,猛地一抽,
右手松了些僵繩;
那馬聽了聲音,開始踏步往前走,枕木之間的距離竟然正好和馬的步子合拍;
起初速度不快,很是顛簸,后來就不由自主地發(fā)生“自激振蕩”,馬兒不能不飛快奔跑,幾乎無法停留下來,車速度也越來越快。
程塵盤坐在車廂頂上,感受著車子震動的頻率,引動命引,準(zhǔn)備修煉。
一股股命氣流自四面八方涌動至程塵體內(nèi);
隨著體外震動的頻率的清晰,程塵感覺命氣的吸收也有一種自激振蕩,通過改變自身的震動狀態(tài)來調(diào)整吸收命氣。
只是閉了眼,游了三分小心,修煉起來。
心中卻是有些懷念前世的火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