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玄炁演化玄都紫府八景宮,蘇君的“神”仿佛化為了至上至妙的大道之源,太上無極,包羅萬物,窮盡道理,生乎無始,起乎無因,為萬道之先,元炁之祖,立于神宮之中,萬千妙音聲聞,種種道韻自然明悟。
廣成子一指所化元光在識海中化為幾樣物事,古樸幽深,道妙無窮。
一印色作玄黃,神圣浩大,顯化一座神山虛影,自九幽起,直上三十六重天,為撐天之柱,太古開天之神脊梁。億萬世界依托神山而存,日月星辰較之亦顯微渺,無窮巫妖魔神頂禮膜拜,太古祭祀之音響徹諸天萬界。
有一鐘大小如銅鈴,呈現混茫之色,,仿佛勾連了幽冥地獄,六道輪回,晃動之間,萬千魂光湮滅。
又有一方古鏡,陰面為黑,陽面為白,蘊含生死兩極之道,掌生控死,一切有生之靈皆無法逃脫。
又有一面小幡,呈天道玄黃之色,開辟鴻蒙,粉碎濁清,幡體之上,都天神煞之氣勃然而發,似要將混沌毀滅,令天地重開。幡面顯現有盤古大神手握開天神斧開天辟地之無上圖景。幡外有玄奧讖言、大道玄機環繞其上,幡內有開天符箓、盤古大道隱現其中。五色毫光照耀諸天,造化萬靈,演化從無至有開辟大道,眾妙之元,萬道之始,一切之因。
最后則是一柄玉如意,呈金、青、白三色,散發無量元始清微之氣,始炁所化,乃天尊開天渡厄之寶,教化萬靈之道,寄托無極,演化三才五行,無窮大道。
蘇君的神識如饑似渴的感悟著種種屬于始炁的道妙演化,玉清一脈的種種神通,氣息愈發浩緲無窮,如道之源,如果之因,隱隱便有了一絲“元始”的氣息!
眼前倏然變幻,再無星空浩瀚,神魔無量,只余一部古樸書冊,其上晦澀難明的種種奇形古文自然明了,再無一點艱深可言。
這《長生訣》精華便在前面的七千四百余甲骨文,后面的七副圖錄不過是所謂《戰神圖錄》的精簡版,雖然直指五星天人元神之境,但在諸天萬界之中只屬一般。而《長生訣》正文才是廣成子這位元始高徒、遠古人皇軒轅氏之師所留下來的真正傳承,《元始洞真九天生神章經》的部分功法。此乃玉虛嫡傳,直指大道的無上法門,只是非遇有緣,不得而悟。曾經的寇徐二人雖然學得了六、七兩幅圖鑒上的功法,但無異于買櫝還珠,失卻了這無上仙緣。
見到蘇君神色有異,徐子陵奇道:“君少,這書有什么問題嗎?”
蘇君搖頭輕嘆道:“沒什么問題,只是我想問你們二人一個問題!”
二人對視一眼,似有不解之意,于是便齊聲道:“請講。”
蘇君神色肅穆甚至帶有一絲威嚴說道:“如果這部典籍能讓你們達到一種無法想象的成就,但前提是會讓你們自現在起便樹立一個極為可怕的敵人,你們愿意學嗎?”
寇仲終于顯出浮滑之后的堅毅和決斷,沉聲道:“什么樣的成就?”
蘇君輕描淡寫道:“至少不輸于武皇的成就。”
傅君婥美眸中流露出一抹嘲諷之意,不屑道:“不輸于武皇的成就?便是廣成子復生怕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何況區區一本《長生訣》!就算真的蘊含著什么武功訣要,又怎及得上武皇一身不輸于神仙圣佛的神功?”
蘇君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傅君婥只覺自己心內的一切秘密在這一刻似乎都顯露無遺,心底對漢人的憎惡,對于寇仲、徐子陵基于天生母性的微妙愛意,對于恩師的崇敬,對于高麗國的忠誠,一切種種……那是一種極為玄妙的觸感,涉及到靈神的最深處,一點先天靈光在這一刻仿佛連接上了某個最初最古老的心靈,完全的放開。
元心印!
元始九印之一,在天地之初,無有八荒六合,無有過去未來,也沒有情緒欲念,三魂七魄。及至元始天尊開天,陰陽分化,萬物滋長,乃有元神魂魄、心念情欲。元心印代表最初最古老的心靈,最能動搖真靈或元神的心靈,心念微妙,情欲莫測,魂魄玄奇,盡在此印,可以感應他人情緒起伏。若然練至極處,一念心靈即可覆蓋諸天萬界,無限多維時空,一切有情生靈皆無法逃脫,象征著“一即是全、全即是一”的大道至妙,元始神通。
蘇君雖然沒有學過一世之尊中的《元始金章》,但他身具始炁,一切玉清功法都是自中演化而來,有心模擬之下,也有了這門神通的幾分玄妙之處。
寇仲和徐子陵卻顧不得傅君婥的花容失色,目現沉思之色,最終又是望向彼此,心有靈犀,齊聲道:“我們愿意。”
蘇君嘴角露出一絲捉摸不定的笑意,道:“你們上來。”
寇仲和徐子陵齊步走到他身前。
蘇君將書頁一合,雙掌一磨,玄金線織就、堅固不朽的《長生訣》立化飛灰,只是在他掌間卻驀地顯出一團清光,中有無數道文神篆流轉,玄妙無比。清光顯化中,忽然分成兩縷,涌入寇徐二人的眉心識海之中。
兩人痛啍一聲,識海之中一點早先被蘇君種下的始炁涌現,自然而然的和清光合為一體,化作一縷青色氣流,瞬間流遍全身經脈穴竅。在這過程之中,大船四周的天地元氣猛烈異動,猶如船內出現了兩個吞噬萬物的黑洞。在場者均是臻達五星天人級的武道強者,神融天地,一切元氣的變化都逃不過他們的感知,目光不由投向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宋師道和傅君婥等人驚愕地發現,原本只是普通人的兩人身上涌現出一種玄妙的氣息,并且飛快的壯大著。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二人的身材仿佛徹底長成,面容亦產生了一種微妙地的變化,一個威武昂藏,一個俊秀飄逸,體質得到了一種奇妙的轉化。
僅僅一盞茶的時間,兩個原本對武學一竅不通的小子便歷經煉體、后天、先天三重境界,直接達到了先天巔峰的層次。他們便似由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變成了光芒璀璨的鉆石,力量雄渾,真氣如海,精神純澈。
四星超凡,幾乎就在眼前。
蘇君的一點始炁,等若幫他們直接完成了玉虛功法的入門筑基,才造就眼前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