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瓔石
學院辦公樓,學生會辦公室。
柒蕭遠百無聊賴的玩轉著手中的鉛筆,對著放晴的窗外出神。這才發(fā)現(xiàn),從青城山回來以后,啟城的天,跟著也放晴了許多。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古榕林**,腦袋不由得升騰起一股強烈的空缺感——就如同是大腦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提醒著你忘了東西,但記憶神經(jīng)愣是不感冒。贠離則抱起一堆奇怪的書籍,沒完沒了的翻閱、做筆記,偶爾時不時低聲吟念著書中的記載。他必須得抓緊時間做好準備,畢竟這“血瓔石”是個連神仙都想尋得的寶物,馬虎不得。
靠近落地窗處的茶水座上,水壺里的水沸騰后,水壺遍發(fā)出了“嗚嗚”的沸騰信號。柒蕭遠收回神,走過去將電源拔掉,嫻熟的提起舊式熱水壺,將熱水倒進紫砂壺中,涮了一回茶葉后,盛出兩杯茶,一杯留給了自己,一杯像贠離推了過去。
“怎么樣了?”
“史籍中記載的血瓔石,自結出后便由海神負責看護。千年前海神在天劫中七魂飛散,血瓔石就跟著下落不明。幾百年后,再次出現(xiàn),是在魔界內亂之時,當下在任魔君就是憑靠它,平了叛亂……這里有一個記載倒有點意思,而當時協(xié)助骷髏王發(fā)起叛亂的巫族,自內亂以后,便退出了魔界,舉族隱匿了行蹤,與此同時血瓔石也跟著消失了,當下甚有傳聞,是巫族人順手牽走了它。”贠離道,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呷了口茶。
“巫族?”柒蕭遠皺眉,接著指了指自己,又道:“巖礫師父說過,我身上被施的法術,就是源自巫族!”
“嗯。”贠離點頭。
“那……接下來呢,血瓔石去了哪里?跟巫族還有沒有關系?”
“這到?jīng)]有……血瓔石最近一次出現(xiàn),是在兩百多年前,獸妖族持著它叫板天界,當時還引發(fā)了一場不小的戰(zhàn)事,交戰(zhàn)過程中,神石墜入凡屆,又沒了蹤影。”說到這里,贠離臉上爬上一絲疑惑,繼續(xù)道:“看起來就像是血瓔石故意和天界眾神躲貓貓一樣,一下子出現(xiàn)在魔族,一下子出現(xiàn)在獸妖族,每次眾神前去尋找,它就消失得無聲無息的……”
柒蕭遠聽了琢磨著同樣皺起了眉:“你看,它每一次出現(xiàn),總是會伴著腥風血雨。”
贠離沉默不語,心下?lián)钠饋恚@一次血瓔石的出現(xiàn),會再掀風雨么?
“我有個……不太好的猜測,”柒蕭遠雙眼不離書籍,習慣性的用拇指抹了抹下嘴唇。
“什么?”贠離抬起臉,望向他。
“會不會有人故意讓它出現(xiàn),目的就是讓它帶起這些腥風血雨的?”
贠離怔了怔,被柒蕭遠這大膽的猜測嚇了一跳。然而心靜下來細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但若是如此,那個人的最終目的是什么?而這一次它又出現(xiàn)了,會不會真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呢?
“我看啊,有些人就是無亂不歡,我猜若真有這種人,八成他就是癖好乖張,愛好動亂。”柒蕭遠聳聳肩,起身準備再去倒一杯茶,沒想余光卻瞥到了個“東西”,霎時間手抖,茶全灑在了杯子外邊。
“怎么突然……感覺背后涼颼颼的?”贠離突然感覺后背發(fā)涼,下意識瞅了瞅手邊的羅盤和識鬼鈴,然而它們半點動靜都沒有。
“你背后來了只女鬼,當然涼。”柒蕭遠提了提眉,傷神道。
贠離驚急轉身,鬼符差點都擲出了,誰知他轉身后看到的是蘇元元。見狀,他當即回過頭來,給了憋著笑意的柒蕭遠一記白眼。
贠離是心有余悸了,自從上一次毫無征兆地掉落了幻獄,他都開始對這隨身的法器產(chǎn)生了不信任了。
“你們在聊什么?”蘇元元顯然是沒聽到柒蕭遠對她的形容,一蹦一跳進來后,走到贠離旁邊,拉開凳子便坐下。從她現(xiàn)在臉上歡愉的神情來看,她似乎已經(jīng)把先前柒蕭遠放她鴿子的事,拋在了九霄云外。
“沒……什么。”柒蕭遠癟了癟嘴,重新倒上一杯茶,不料贠離卻很直接的出賣了他。
“他說你是女鬼。”贠離的語調平平,話說得自然而然。
蘇元元卻聽火了。
有時候一句話語氣語調什么的,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容。
蘇元元的濃眉大眼朝柒蕭遠瞪去可怕的火光,他愣了半秒忙推脫:“我可沒說!我只說贠大俠身后有,沒特指是你哦!”
“柒——蕭——遠——。”蘇元元這故意拖長尾音叫他全名,語氣還十分的“溫柔”,再加上臉上莫名其妙的“微笑”,絕對沒好事,柒蕭遠都能猜到她接下來要干嘛了——一定是要撲上來揍他——這小妮子生氣起來要開始揍人之前,剛才那一些都是必有的前奏。所以他顧不上其他,一邊貧嘴火上澆油,一邊抓住時機往外跑。
“絕對是你兇神惡煞過了頭,才讓贠大俠認為你是鬼!不對!是比鬼還可怕!”
“柒——蕭——遠!!”蘇元元眼珠都快被她瞪出來了,她幾乎是吼著來的,一旁看戲的贠離不得不蒙起了耳朵,這簡直是獅吼!
蘇元元一邊嘶吼著一邊追著柒蕭遠里里外外的跑,嘴里還念念叨叨的。
“前幾次放我鴿子,我還沒給你算賬,你小子膽子倒肥了!你才是比鬼還可怕!我要是女鬼,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你柒蕭遠!”
兩人追追打打,不知怎么的無辜的看戲群眾贠離也被拉了進來,于是辦公室里外,成了三個人打鬧的戰(zhàn)場。顯而易見的,蘇元元和這兩人鬧起來,永遠都是吃虧的,因為她每次都會被這兩個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人當猴耍,無論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有沒有互相損對方。
三個人小打小鬧的間隙,一道青煙從走廊盡頭形成,飄飄然停留了一陣,未被察覺之時就隨風消散去了。
風悠悠,吹動了宿舍樓某個房間里懸掛的風鈴,叮鈴叮鈴亂響一陣,風停了,便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