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三再次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腳步時,已是第二天七點多。少華還在和周公他妹妹約會著,王凱早已收拾完畢,坐個床上等待著十三他們起床后去醫(yī)院體檢。
上午十點多,一行人前往宿舍不遠處一家醫(yī)院進行體檢,體檢表上總共6項左右,什么測視力、量血壓、心電圖,還有幾個叫不上名字的。十三也沒刻意去在意那些,總之就是跟著大部隊一會這個,一會那個,忙的不亦樂乎。
還來不及欣賞路邊的風(fēng)景,十三他們又被帶到工廠去說是報道,這次不是什么電子廠,也不是騎車制造零件,而是給太陽能制造硅片的。
“來,大家都坐好,把這個表填完善一些。”
說話的是一個30來歲的女人,一身黑色衣服,包繞著那婀娜多姿的身軀,高挺的鼻梁上掛著一副充滿文藝氣息的鏡框,長長的披肩發(fā)直至腰圍……
只見少華邊喊十三邊朝桌子前的女員工使起眼色來。
“好好填你的表,亂看什么呢?”十三隨嘴上說道,但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朝前方瞟去。
“這個,身高和體重怎么填?填真實的還是?”王凱在一旁詢問道。
“肯定真實啊,這個還需要亂填嗎”少華回道。
對于這個,我倒是有不同的見解。
接著十三又說,你們想啊,如果填的太過于壯實,那么那些體力活,重活。是不是都得咱們?nèi)ヅ也滤麄冞@里肯定是按身高這些分的。
十三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高考畢業(yè)和大為他們?nèi)スS也經(jīng)歷同樣的事情,他們當時就怕廠子不要他們,就一個個胡吹毛料的填的特別不真實,結(jié)果換來的確實重體力活的操作。
“我不管,我就要實事求是,我本來就是高窮帥,為什么要虛報這些呢?我就要寫1米8。”少華扭著偷驕傲的說著,王凱也信了他的邪,寫了個181。
“我操,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真的是過分。”十三只是嘴上說說,手底下還是寫到170。
果不其然,那兩二逼被分到6到10線,整天幫著裝貨,而十三在3線開始了自己的流水生活,整天睜著眼睛看著眼前路過的網(wǎng)板,看哪個上有污點,就拿出來,日日夜夜的盯著眼前,好像世界就只有30㎝一樣。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年的氣息越來越濃。那天下班后,十三和少華兩人去網(wǎng)吧開始了英雄聯(lián)盟,一手小炮被對面教做人。想著出去吃個飯,可是外面除了緊閉的大門,依舊是緊閉的大門。
除夕夜那晚,是十三第一個在外過的除夕夜。少華去上夜班,餓的受不了的十三,就約著王凱一起去超市買點泡面吃。結(jié)果卻被那超市大廳的春晚迷住了,兩人也忘記了買東西,就跟著老板看起春晚來。順便買了桶泡面,順便吃了起來。直至大年初一的鐘聲敲起,兩人又一人帶了桶泡面往宿舍走去……
從一四到一五,從酸菜到紅燒。年在他們眼里,就這么悄無聲息的過去了,過去了。
頂著三倍工資的誘惑,三人又繼續(xù)投入流水線中。
“5線擦下網(wǎng)板。”這是十三眼前的第四塊網(wǎng)板了,各個上都有或大或小的污點。就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中,日出漸漸抬起頭了。
“十三,不好了。我們那邊出事了。”少華急匆匆的跑過來說。
“出什么事了?”
“有個老師傅不小心被電打死了。”
當十三他們趕過去時,現(xiàn)場早已被清理了,只剩下久久不能停留的嘆息了。
原來生命如此脆弱,但又卻脆弱的如此堅強。
“走吧,等初十了就可以回家了。”少華說完就拉起十三走了出去。
“是啊,再過幾天就回家了。可回家又能待多久?漂泊的游子,何時才能屬于故鄉(xiāng)吶。”十三感慨道。
大年初十,無錫下起了小雨,下雨天,留客天。可是,你大冬天不下雪。你對的起這萬物沉睡的冷凍不?
王凱陪同他哥哥一起從南京回了家,一大早,十三就和少華兩人坐著大巴前往無錫火車站,上次和你相遇,是在哪炙熱的八月。當時寶城五虎,現(xiàn)在就十三一個人,兩人在火車站晃晃悠悠五個小時,又去上了兩個小時網(wǎng),才熬到火車發(fā)車。一路的風(fēng)景來不及欣賞,任憑火車靠站,發(fā)車,靠站,發(fā)車著。
或許是太累了,或許是太過思念,總感覺這次火車跑的賊快。睜眼閉眼,閉眼再睜眼中,回到了那久久不能擁抱的大陜西去。
兩人簡單的道別后,十三簡單的理了個發(fā),就奔著那家的方向,滿懷憧憬的飛奔而去……
憶
往昔
滿惆悵
崢嶸歲月
一去不復(fù)返
在彈指一揮間
匆匆那年已過往
回想當初年少輕狂
目中無人司空慣
鬧的無人問津
今笑鄙人癡
現(xiàn)處異鄉(xiāng)
盡思親
奈何
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