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文珂來到綺繡苑,本來的詳公公換成了貴公公,其他的到也沒變。
貴公公將文珂送到后,便下去了。
腦海中子墨的深情眼神浮現,文珂捂住胸口,垂眼,臉色平淡。
心中愧疚,一閃而過。
“奴婢小桃,參見太后娘娘。”一個模樣清秀的丫鬟在文珂身后行禮道。
文珂沒有轉頭,淡淡道,“哀家有些乏了,沒有哀家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聽清楚了嗎?”
丫鬟恭敬道,“是。”答完之后,又猶豫道,“那午膳?”
“到時我自會喚你。”文珂依舊冷然道。
丫鬟不再多問,微微伏禮,便退了下去,嘴里同時道,“奴婢告退。”
文珂步入房門,無力的撐著身子坐到凳子上,一坐就是一天。
想著接下來的打算,但卻總是心緒不寧。每次一想,君子墨那些話,那張臉就會在腦海中反反復復,無法安靜。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
嘩嘩嘩~
窗外的雨下了起來,好似感嘆文珂心中那擾亂的思緒。
宮人們早已點上了蠟燭,文珂出聲道,“進來吧。”
幾名宮人進來,端著晚膳,緊跟后還有一位貴公公。
貴公公一進房門,對著文珂行禮道,“太后娘娘金安。”
“平身。”文珂抬手道。
貴公公起身,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道,“今日陛下本是設宴,偏是不巧,這雨下了起來。陛下以防太后娘娘金軀受涼,便取消了宴會。特命奴才來伺候好太后娘娘。”
文珂微微點頭道,“南皇費心了。”
貴公公又笑稱,“太后娘娘言重了。”說完轉身從宮女的托盤里盛了碗粥,端至文珂面前,道,“這是皇后娘娘特意下廚為太后娘娘煮的清粥,皇后娘娘吩咐說,貴客遠道而來。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文珂抬手喝下一勺粥,一愣,這粥,味道真不難吃。不過,有一點像小時候母親煮糊的粥,味道差不多,家的味道。
文珂抬眼,道,“替我跟皇后娘娘道聲謝。”
貴公公笑著道,“奴才記住了。”
貴公公看向門外,招了招手。門外進來一個宮人,手捧這一件東西,由絲綢遮擋住。即便遮擋起來,文珂也知曉那是什么。
又聽貴公公道“你們都下去吧。”
一群宮人領命,躬身退了出去。
貴公公從懷中掏出一根青玉簪子,文珂眼神一閃,無人發現。
文珂腦中又響起君子墨為自己別上這本發簪說的話:美人如玉,青絲如浦。
貴公公道,“王爺說您落下了這兩樣東西。”
等文珂回思過來時,貴公公早已告退。
文珂起身來到窗邊,雷電交加,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大雨。
文珂眼前清明,驟望見院子內緩步走著一抹筆挺身影。
君子墨看見文珂,停下腳步,直愣愣地站在院子中央,不再移步。
文珂忽想起君子墨曾說,南陵婚俗,成親前三天,嫁娶男女不得見面,男方若真愛女子,婚前三天便可在房外守候。
思及至此,文珂抬步走到桌前,纖手拿起桌上的青玉簪,別上發髻。隨后走至門邊,拿起油傘,拉開房門,撐開油傘步入院子中央。
面前高挺的身軀滿身濕透,文珂將油傘撐在君子墨頭上方。隨后又低頭從袖中拿出一個錦囊,道,“這里面本有兩粒種子,一粒種在我的太文宮。”
門外的君子墨瞧著面前文珂發絲的青簪,忽然想將眼前單薄的身影拉進懷里,無奈在雨中站立許久,已經打濕衣裳。
君子墨思緒一轉,眼神不變,步子亦不動。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干的,但即便是這樣,君子墨依舊如山般站著,保持著距離,將大半傘推給了文珂,道,“信物?”
文珂淡然點頭,“花種是一位游僧贈與我,他說,此花需用心培養,它何時綻放由養花之人虔心決定,如若一朝盛開,將永不凋謝。”
君子墨伸手接過錦囊,兩根手指拿出里面的花種,端詳道,“結果如何?”
“我養它時,從未盛開。”文珂柔聲,說的很慢。
君子墨站在原地,眼神依舊不變的柔情。道,“若它盛開時,你可會執手在我身旁?”
“也許吧。”文珂心下道,我若陪你并肩征戰天下,你可愿許我如畫紅塵呢?
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愛一個人如此之深,深到即便滿是謊言也忍不住跑來守著她。
君子墨身后的大門外,也同時站著兩道身影。
陸怡心被君子筠圈在懷里,不受一絲風雨。
陸怡心擔心道,“這樣下去,會不會著涼啊?”
君子筠拉緊了懷中女人,道,“子墨功夫了得,內力更是不說,這點小風雨是不會有大礙的。”
君子筠說完,心下道:再說了,他要娶的是東岳太后,誰給說媒都沒用,只能子墨自己用真心去打動。
陸怡心又憂心道,“可是,這細雨最濕衣,要不,你去勸勸。”
君子筠解釋道,“由他去吧,我還不了解我這個弟弟嗎?他認定了,愛的,真心要娶的,沒人勸得動。”
陸怡心嘆了口氣,“哎,不知道,以后我與她還有沒有這弟媳緣分。這么好的姑娘,年紀輕輕便整天生活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中,既上得了戰場,又入得了朝堂。”
陸怡心說完搖著頭,感嘆道,“這么能干的弟媳,君子筠你居然還想殘害她,好意思嗎你。”
君子筠睜大眼睛,嘴巴差點沒長成O型,“媳婦兒。”
陸怡心眼睛看著院中門房,“嗯,怎么了?”
君子筠把陸怡心臉掰過來對著自己的視線,認真道,“媳婦,你是我親媳婦兒啊。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殘害她了?”
陸怡心反駁道,“今日辰時你的猶豫,你當我真不懂嗎?”
君子筠露出一臉孺子可教也,道,“但是現在不可以了。”
陸怡心側眼,笑容爬上臉頰,道,“若是文珂出現一點意外,即便出了南陵國界,只要你插過一手,子墨都不會原諒。為了一個能化敵為友的女人做出兄弟反目的事情,對于你這根老油條來說,劃不來。”
君子筠聽完,手掌捧起陸怡心漂亮的臉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狠狠的親了口自家媳婦的臉蛋。
親完毫不吝嗇夸贊道,“真聰明。”
陸怡心咬著牙齒,回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