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應當就是只存在于池聘婷想象中的空間了,緩過靈氣貫穿身體的內外洗禮,池聘婷小心的往霧氣深處走去。
不知為何,她雖然對這里一無所知,心中卻無一絲害怕擔心,好像她對這個空間十分熟悉。初初暴露在空間靈氣之下,她的肉身、內里的元神冰涼暢快。段橙之前應當知曉這個空間所在,說不定已經進來修煉過。
踏散靈氣凝聚的霧氣后,池聘婷發現一間小屋,茅草鋪就,真實淳樸。推開門,里面卻是別有洞天。淺木的地板,竹藤編制的籃子框子,右手邊一塊平整不規則的石頭上面放置著一套簡易的茶具,幾只鮮紅的芍藥堆疊在一只青色敞口大碗中,許是此處靈氣的滋潤,依然鮮活生動。
往前走近幾步,池聘婷停在一面書架前。
有種熟悉的牽引力拉扯著她不停的走近,走近,再走近。池聘婷隨手拿起一本書,封皮是黑色的,看不出書名,隨手翻動,手指卻被一股電流般的靈力打得滑了手。
是禁制,她的腦海中直接浮現出這個東西。
雖然沒有接受段橙的記憶,可是這里的常識卻能夠自然而然的接收并理解,她是跳過系統的連接直接接管了這個身體嗎?
池聘婷將書放了回去,晃了晃頭,怎么會出現這樣的想法。
將手指依次點擊書架上的書本封皮,有禁制存在的書都會有自我保護的法術回擊。利用這一點,池聘婷將其中沒有禁制限制的書本抽出來。
書架上這么多書,但是沒有禁制的卻只有面前的三本。這個空間段橙是從哪里得來的,她也發現了這些問題嗎?
池聘婷不由得想到原身,她能夠進入段橙的身體就說明短橙符合她系統任務的條件——未到命定時間斃命,有強烈的怨念或者她具備成為怨靈的能力。
池聘婷垂下眼皮,眼神落在這三本書上。作為修仙之人,吸收天地靈氣,身體擁有靈力,凡人肉體的魂魄也凝實成了修仙者的原身精魄,如果含冤斃命,身體原本所修的靈力則會轉為怨靈的怨氣鬼力。
幸好已經有線索了。
“段姑娘,你今天好些了嗎?”仍然是苗嶺,肉呼呼的嬰兒肥和正經嚴肅的大人表情,出乎意料的和諧,但是池聘婷還是想笑。臉上不由得帶上了笑容,“嗯嗯,好多了,謝謝你!”
似乎是很少看見段橙開朗微笑的樣子,苗嶺一貫嚴肅的臉上此時有些呆萌,太可愛了。
“哐啷”一聲,半開的房門直接被大力推開。池聘婷聞聲看去,一個臉色有些蒼白,容貌艷麗的女孩手拿長鞭站在門口。她雙目仿佛帶著火焰,下頜緊繃繃的,胸口劇烈起伏,視線往下,她抓著長鞭的手微微顫抖。這個表情應該不是害怕的抖起來,氣到發抖好像更加合適。
睜大眼睛,池聘婷竭力將自己最無辜最懵懂的表情展現出來,疑惑的看著她。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可是這明晃晃的惡意難以忽略。另外就是,心底深處傳來的一種莫名的恐懼......
苗瑛簡直是怒火沖天,這個裝腔作勢的人,到了現在竟然還在做戲。要不是她,自己怎么會在山下出那樣的丑!
鞭子裹挾著凌冽的冰晶迎面而來,池聘婷有心想躲,但是肉身還是行動遲鈍。使盡全身力氣只是將臉偏了小小的角度,極寒到火熱的痛感緩緩出現,這一鞭直接在池聘婷身體上落下一道細長的血痕。左耳、脖頸、肩膀,纖麻藤所制的寢衣直接綻開。
一擊即中,還想乘勝追擊的苗瑛被身后追上來的肖涇平一把抓住手腕。
苗瑛回頭看見肖涇平,原本氣焰高漲的火氣仿佛瞬間熄滅,原本就蒼白的小臉上滑下幾滴滾圓的淚珠,倔強又脆弱,強硬又委屈。看的肖涇平無奈的笑了笑,回頭吩咐人將她帶回去休息。
忍著疼痛的池聘婷被動旁觀了整個經過,這次的段橙到底是個什么小可憐?就沒有師兄妹關心么,怎么這么倒霉。
這幾日每天都進空間運用靈氣修復元神,即便肉身還是被束靈陣傷到沒有恢復,但是正常說話不成問題。
“請問肖道友,我身上所中的貴派的束靈陣,能否干脆點直接給我解了?現在您的小師妹也該消氣了,我也想下山繼續歷練,不好再多叨擾。還請肖道友行個方便?”
剛剛聽到段橙的話,肖涇平還有些詫異,聽完之后,肖涇平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段橙一眼。收起了面對苗瑛時才有的溫柔表情,“段道友的師兄妹還在這里做客,段道友要先走?”
“是的,無功不受祿。更何況因為我的修為淺薄令貴派的小師妹受傷,實在是沒有臉再叨擾往之山,還請肖道友行個方便,多謝!”
肖涇平仔細看了看段橙的表情,誠懇的眼光,懵懂的無知。嘴邊彎起一個輕微的弧度,輕輕點了點頭,“既然段道友堅持,那我稍后安排人過來。明日段道友就能如愿離開,不打擾你休息,我先走了。”
躺在床上,池聘婷回想著這兩個人,實在奇怪。
一刻鐘之后,苗嶺提著一個藥箱進來。仍然是一貫的嚴肅表情,可是池聘婷直覺的感受到她更為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有心想要問問緣由,可是看到她堅定不偏移的目光。池聘婷只在心中嘆口氣,她是什么運氣,為什么任務的原主都是這樣帶著懸疑色彩的?
身上的鞭痕上藥包扎,苗嶺離開之前留下了三枚晶瑩的丹藥。“一個時辰吞服一枚,今日子時你身上中的束靈陣就會放開束縛了。”
池聘婷看著她好像轉身就要走,“你們的束靈陣不是陣法嗎?竟然是通過丹藥解開的么?”
苗嶺邁出的腳步因這句問話聽了半晌,“是啊,以陣法的形式釋放的毒藥而已。”在她嬌嫩的說話余音中響起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奇奇怪怪,原身的師兄妹到現在一個都沒出現,苗瑛都康復了,他們倒是消失無蹤。段橙這個師門弟子也太沒存在感了。
按照“醫囑”,子時過后,身體果然恢復正常,只是鞭傷刺疼入骨,知覺恢復后直接感受這冷熱交替的痛楚。緊緊握著拳頭,離開這里就好了。池聘婷默默念著這句話,不知道是自我鼓勵還是自我安穩,緩緩入睡。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要裝不知道!這是她必經的路,早晚都要經歷的。】
【......他不會后悔吧?】
【不知道。】
遙遠的一間竹林茅屋中,兩個青年模樣的男子看著一人高的石鏡相顧無言。

櫻起
官方吐槽最為致命——為啥總是一種懸疑的感覺? 作者也不知道啊,腦洞很大,文筆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