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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尋常

【十一章】選擇信任

她非尋常 伯壹 2599 2018-02-04 12:10:57

  白潯恍惚間感覺到有人將冰涼的物體貼在她的胸口,她下意識想掙開卻渾身不受控制,她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一張臉,這張臉他認識,谷教授。他怎么在這里,但是她放心下來,因為他是陸呈介紹給自己的。她看到頭頂的手術燈白晃晃的,像是在夢境里,她慢慢的闔上雙眼。

  等她再次醒來第一眼看到是滿屋溶溶的陽光,應該是下午了。陽光厚重而溫柔,并不刺眼,病房里還有一張床位,但是沒住人,整個房間安靜并不狹小,裝修是粉色的顯得溫馨,床頭擺著一大束向日葵,對面墻上中間有一個掛鐘,已經四點一刻了但不知道幾號了。她抬了抬手,幅度習慣性的大,才看到自己打著點滴,頭有點重,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后腦頭發被剃掉了一大片,包著厚厚的紗布,她想爬起來,這才感覺到頭有些疼,還是乖乖的躺下四處打量回想發生的事,心里莫名變得緊張。

  仿佛福至心靈般,白潯猛然發現她和之前失聰時的感覺不一樣了。她能聽到了,她閉上眼睛用耳朵去捕捉,果然,安靜的病房外還是夾雜著并不喧鬧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是她已經能聽到了,她欣喜的臉上像開了花。

  忽然,門被推開了,白潯警惕的看過去,是陸呈。他朝她看多來,邁著挺拔的兩條腿,緩緩走近她,步履穩健又灑脫。白潯自然而然臉上就就掛上了笑容,她愿意和他第一個分享她聽力恢復這件事,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著她醒了并沒有說話。白潯卻很欣喜:嗨!沖他打招呼。他略微一怔開口:嗨!你能說話了。白潯:我還可以聽到了呢。她開心的對他笑了,他也放松的沖她笑笑問:感覺怎么樣,當時情況緊急,我替你做主簽字手術了。白潯微怔:啊?手術?但她很快明白過來,之所以這么快恢復聽力,想必和手術有關,她在陸呈開口之前開口:謝謝你!眼神真摯又干凈。陸呈笑了笑:是要還的。他一語雙關,這些天的費用都是他幫忙墊付的,還有這短短幾天他的照扶已經是很多親密的人可能都沒沒經歷過的。她但笑不語,只安靜的看著他,兩人相視一笑,眼中都有了些許熟絡又復雜的情緒,白潯覺得整個夏天都有意義了呢。

  陸呈:你傷的很重。他的目光變得筆直又凌厲。白潯略一沉吟輕描淡寫回答:花盆掉下來砸的。陸呈疑惑:花盆砸的?白潯:就在老街轉角,下雨風太大。陸呈沒有說話,眼神沉寂又淡漠,似乎在尋味她的話多少是真幾句是假。白潯忽然就有些緊張:是我太不小心了,不熟悉路。陸呈眼色稍霽。老街盡頭是有一段古舊的老樓,陽臺四周種了盆栽。他的眼神定在她臉上,筆直,沉默。她看著他的眼睛,心漏跳了一拍。

  護士走了進來,問了白潯一些基本情況,說了句年輕真是好呢,恢復力驚人!白潯和陸呈不以為意對視一眼。護士又做了一些檢查,叮囑她多喝水,多休息就離開了。陸呈也起身:我去去就來。白潯回他一個微笑,然后繼續閉目養神,她在心里想我要最快速度恢復,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她心里莫名的有些煩躁又無助。

  陸呈果然很快回來了,手上拎著打包袋和幾個橘子,他細心的搖高床能讓她更舒服些,又打開小桌板將手中的東西放好:你吃點東西,我先走了。又從口袋了掏出手機遞給她。白潯看到那是他幫她選的手機。他說了一句有事打給我,就轉身走了。

  白潯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心里像丟了什么,空落落沒了方向,向大海中迷航的船。她內心闌珊,我有事真的可以找你嗎...

  她看到他細心地放在小桌板上的食物,依然細致合口,可她卻食不甘味,胡亂吃了幾口,點滴快完了,她按了呼喚鈴。護士過來給她拔了針,叮囑她側躺,好好休息就出去了。她活動了四肢,覺得長時間的休息身體都退化了。腦袋漲漲的,她起身走到床邊推開窗戶,風涌進房間,舒服多了。已經是黃昏,天邊的火燒云層層疊疊鋪天蓋地的蔓延到天的盡頭,遠處的海面也在余暉下顯得深沉而靜謐,幾只白色的帆船點綴在畫面上,畫面寧靜又美好。樓下是醫院的休息區,有一片掩映在樹木中的草坪,零零星星一小塊一小塊,在人公湖的四周排開,草坪上有白色的搖椅,白潯很想去散散步,可看到整個草坪安安靜靜的沒人,只有兩位清潔工正忙碌的打掃著,他估計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開放時間了吧。不由得有些掃興,反正這身裝備出門也不方便,明天再去。她在窗邊站了很久,腿都有些麻了,她躺回床上看著遠處的天光越來越暗越來越暗,只到華燈初上,添了其他的顏色,天像是被點亮了。心里缺像沉入幽暗的海底,跟蹤,花盆,他知道這是試探,更像是警告。但她明白過來后,并不像事情發生時那般害怕。如果他們要殺她,恐怕早在故事開始前就已經結束了。她勾起一側嘴角冰冷的笑了笑。

  許是藥物的作用,她覺得全身都困乏,傷口隱隱作痛,她摸了摸后腦的傷,使勁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起來插好門窗沉沉睡著。

  陸呈回家時故意繞道老街,一路上眉頭緊鎖,他一手叼著一支煙,另一支手插在口袋里,不緊不慢沿著記憶中的老街對比時光的痕跡。放佛沒有記憶中么樣幽深,很快就走到轉角處,這是一條丁字路,左邊通往世紀大道,右手也就是他正要走的一條通往小區,也是白潯發生意外的地方。正對面是一家茶樓,古香古色,左右兩邊是居民區夾雜著甜心旅館,盲人推拿,東正印務,一塊錢小賣部,各種各樣的廣告牌參差不齊的排開,燈光打起來凌亂又接地氣,放佛這里才是真正的人間,這條路平時并不怎么走,很快,他看到昏暗的燈光下,墻角處有隱約的血漬,并不明顯但逃不過他的眼睛。事情發生在三天前,之后一直晴天,即使清潔工清理了街道,但依然留下了事發的蛛絲馬跡。他抬頭看到左右兩邊老式居民樓,一排排走廊沒有防護欄,開放式的陽臺上雜亂無章的按著主人的喜好擺著各式各樣的植物,除了長勢可以分辨出養花人勤勞與懶惰的區別,并無其他。樓高有7層,這個角度看上去幾乎每層都有鐘植物,開放式的陽臺人來人往,就算追究誰家的花,只要對方不認,恐怕也難以說得清楚。

  陸呈按了按眉心,是不是自己又想多了。許是和白潯相識的太離奇,先入為主的覺得她有問題,知道教授的死讓他暫時打消了對她的懷疑,這些天簡單的相處,如果是她要害他,怎么會和他出現在山洞里,又冒險為他解蛇毒,還一直有點賴在他身邊,這說明她并不認為他很危險不可靠近。她是局外人,天性善良,身世簡單,剛入社會。她想起她在山洞里委屈的樣子,在白沙村同居后凌厲的眼神,她在派出所外無助的背影,她在黑暗里彈鋼琴時的放松,做早餐時的嫻熟,被他撞見衣衫不整時的羞赧,還有電梯里看到他時她覺得有安全感的眼神,然后她想抱住他,最后暈倒在他懷里乖乖的樣子...他有些自責,如果他將她卷入這件事,那他是不是該將這一切結束在她的世界以外呢?他忽然覺得她有點倒霉,而且倒霉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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