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章 十八歲之十五
李俏認(rèn)同。
財(cái)聚人散財(cái)散人聚,可這財(cái)就算散,她也得找那金字塔尖上的階層,這些人才是穩(wěn)固的合作伙伴,哪怕自己十分利得一分,她也不會分心,憂心往后的路子還走不走的通,走不走的遠(yuǎn)。
有權(quán)有勢有路子,這些人也許內(nèi)心不咋光明,但是與民奪食之類的東西,還是不會做的太明顯的,他們注重名聲和臉皮的。
李俏則很注重對合作伙伴的選擇,她知道自己和家里現(xiàn)有的關(guān)系網(wǎng)撐死了也就是縣里頭有點(diǎn)分量,在州府就是普通人了。
所以千萬不能作死,跟大人物屁股后頭混,至少安全。
“蕾姐姐,等我太婆的壽辰一過,我過個幾天就來州府,到時(shí)候你把你說的人手配給我,咱們就開動。
耽擱一天都是損失,我好像真的想為天下女子做點(diǎn)大事情,方不負(fù)我這月月所受的折磨!”李俏話里帶著她一貫的風(fēng)格,只要她放松了,她就能啥事都貧上幾句。
“俏俏,姐姐敬你一杯,茶淡了情深了,你一口干了吧!”呂夫人在李俏跟前也不端著,她喜歡學(xué)李俏這種張口就來的樂趣。
“我干了!你隨意,那一壺都是你的。”李俏道,“餓了,燉個雞,要兩碗米飯,再炒幾個蔬菜,要快。”
“年輕就是好啊,我那蓉姐兒和你一樣能吃,和她在一起用飯,不覺就能多吃一些。”呂夫人摸摸肚子,也餓了。
“能吃是福,不要暴飲暴食,但也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和嘴。”李俏摸摸餓扁的肚子,道:“我感覺我家的土地灶燒起來很快。”
“我叫丫頭去看看。”呂夫人無奈地道,這李俏,倒是真性情,不做作,急得慌。
“蕾姐姐,碧梗米就是這樣的啊?好像是挺好吃的,就是太貴了。”李俏吃了三碗飯,再不好意思讓丫鬟盛飯了,吃個六分飽吧,碗太小,沒家里一半大,雞鮮是夠鮮,但是太淡,沒味。
“俏俏,喜歡吃我這還有一些,你帶回家去煮來吃,不值得什么的。”呂夫人已經(jīng)吃撐了,這是有多久沒有這么爽快的啃過一個雞腿了?!好像從來都沒有這么豪爽的舉動,用手拿個大雞腿直接下口啃,特別的香,好吃。
“不了,這飯吃起來心疼,也許還會胃疼,每一口都是銀子,嘎啦嘎啦嚼在嘴里,牙也疼。”李俏不習(xí)慣,自己田里產(chǎn)的稻米就很好,精亮油潤,一口接一口扒著,一點(diǎn)也沒有負(fù)擔(dān)。
“蕾姐姐,我先告辭回去了,后天走就不跟您道別了,咱們半個月后再見。”李俏辭了呂夫人,由著她派車送她到余家寨子。
打賞了跟車的婆子車夫,李俏第一時(shí)間奔到郭大姨屋里,道:“大爹大姨,我陪你們吃宵夜吧,整幾個菜,燙壺酒,后天我就回了,沒時(shí)間盡孝了呢!”
“屁話,后天我們也一道回南灣集,你太婆的壽辰,咱們親戚還能不到場祝壽。”余老板泡腳盆里的水,估計(jì)是涼了,他起身要拿水壺。
“我來我來,我來給我大爹盡孝!”李俏的手探入盆里測水溫,道:“我這一天吃光了了人家十幾盤點(diǎn)心,愣是沒有吃飽飯,肚子一半是空的。”
郭大姨的釵寰盡去了,看到外甥女單薄的背影,一陣嗟嘆:“你說你小時(shí)候多好看,臉上肉嘟嘟,手上也都是肉窩窩,走哪都招人喜歡。你看看你現(xiàn)在,全身加起來也沒有三斤肉吧,瘦成了豆芽菜了,你那脖子,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折斷了。”
這孩子看著一副心大馬虎的模樣,其實(shí)心里頭裝事,這些年都沒有長過肉在身上,她看著心疼。“你都吃哪去了?!”
“這兒,大姨。我腦子好使!”李俏指著自己的大腦門道:“我干的腦力活,費(fèi)老勁兒了。”
“這么有腦子的人,出門做客還吃飽飯,真是腦子靈光的很啊!”余老板擦腳布被李俏奪去,他只得違心的說道:“我想吃個黃燜雞了,叫廚房挑個大的燉。閨女,你給大爹擦腳,大爹心里高興。”
李俏看看手里的擦腳布,一窩膝蓋就蹲下了,“大爹,你這日子,過的真是美啊!”
余老板擺手,道:“其余都好,就有一件半事情,牽腸掛肚不能放下。”
“啥事?”
“頭半件,我的四兒四媳婦,至今沒個一兒半女,我無法面對列祖列宗。”余老板說的這事,在余家那簡直就是老生常談的老大難問題,七八年了,總算這一年多時(shí)間,兩人之間有點(diǎn)互動交流,一滴滴的小情愫已然萌芽。
“那剩下的一件呢?”李俏問。
“剩下的一件更難放心。我一輩子沒能生個女兒,認(rèn)了個小閨女吧,還是個遠(yuǎn)近聞名的大老板,大能人,頂個豆腐西施的名號還嫌不夠,非要做大做強(qiáng)做事業(yè)。我都快六十的人了,丈人老爹那時(shí)能當(dāng)上啊?!”余老板唉聲嘆氣,看往老妻,道:“你說我們倆咋就這么命苦呢,兒子夫妻不和睦,閨女不給做丈人,唉!”
“打住打住!”李俏受不了大爹的唱念做打,道:“我保證會把自己嫁出去。只是你們不要再拿這事來煩我,我正好好的做著事,你搞個人來給我相看,耽誤我事我還得重新開始干,一來一回多少時(shí)間浪費(fèi)了。
所有呢,我這兩年都在做正經(jīng)大事,你千萬不要讓自己好心辦壞事,拖后自己做老丈人和時(shí)間啊!”
“說的這么嚴(yán)重,誰知道可不可信?”余老板胡子抖動,一肚子的問號!
“我是會騙人的人嗎?邊吃邊聊!”李俏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坐在剛剛擺好的桌子前,道:“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話!”
“慢點(diǎn)吃。這么大一只雞呢,沒人搶你的。”郭大姨拍著李俏的后背心,生怕她燙著嗆著。
“雞就得這么油汪汪的,入了味兒才好吃,清湯寡水的雞湯,倒貼我錢都不愛吃!”李俏一個飽嗝兒打出,道:“可算是飽了。”
“再來碗面吧,大爹吃不了這許多!”余老板挑出半碗面到空碗,道:“你正長身體呢,多吃點(diǎn)兒。”
“真吃啊?那也行!”李俏抓起筷子,又準(zhǔn)備發(fā)起下一輪的進(jìn)攻。
“等等,”郭大姨端了自己的碗給李俏,道:“我這一整碗的給你,那半碗我吃。”
“我會不會太能吃了,怪不好意思的。”李俏吸溜的速度故意放慢,她很糾結(jié)要不要按著本心,快點(diǎn)吃完了!
“吃!爹跟前有啥不好意思的。吃完了跟爹講講,今天都和府臺夫人,說了些啥!”
“那我真吃了啊!”李俏的肚子這是神奇,明明滿到了嗓子眼,起身走了幾步,然后直接就給下去了,“我覺得我還能吃一碗。”
“不給了!”郭大姨斷然拒絕。這還是大姑娘的胃么,吃了一只雞的大半個,還有兩大碗面條下去,再吃下去她都擔(dān)心肚子會爆炸!
“我和府臺夫人結(jié)了忘年交姐妹,還準(zhǔn)備合伙做點(diǎn)女人孩子的生意。”李俏被迫起來來回踱步,凳子不給她坐了。
“你們姐妹交啊,哎呦,我閨女吹牛的本事越發(fā)高明了。”余老板自是不信的。
要說李俏得府臺大人的眼緣,多親近一些倒是可能,可跟高高在上的官夫人姐妹之交,這不笑話嘛!打死他也不信,打不死更不信!
“我說的是真的。呂夫人的性子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她很開明的。”李俏道:“我喚她閨名最后一字,她叫我俏妹妹,說不定哪天她就突然興起,就和我金蘭之舉了,我覺得這個可能性還很大。”
以李俏對程曉蕾性格的初步理解,那位壓抑了大半輩子,可不樂意在李俏面前再裝了,她是把李俏當(dāng)成自己的樹洞了,負(fù)面情緒統(tǒng)統(tǒng)往里倒。
“好吧,暫且信你說的。”余老板心口不一的敷衍著,問道:“你們要做什么女人孩子的生意,大爹能參與不?”他對李俏腦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還是很有興趣的,那可都是錢啊!
李俏也不遮掩,直接就說了尿不濕和月事巾,大爹也是擁有三四十年和女性同床共枕的人了,女人那點(diǎn)事,想必知道的不比女人少。
李俏道:“大爹,以你老男人的眼光看,我這個項(xiàng)目有沒有錢途,金錢的錢?”
“太有了!俏俏,大爹要摻一股。你這兩個東西做出來,別的人不說,家里你幾個嫂子就能讓你回本,再加上明慧那邊,光州府里你就不愁沒錢賺。”
“只要有女人和孩子的地方,我都要推廣到戶。”李俏有著無比豪邁雄心,反正推廣這塊她就是個狗頭軍師,動嘴皮子足夠。
“俏俏,你要早幾年想這事,大姨還能沾你的光,如今大姨是用不著了,怪遺憾的。”郭大姨的年齡和丈夫同歲,她的更年期早都已經(jīng)過了。
“大姨,我說實(shí)話您別生氣啊,您老了的時(shí)候,會用到。”李俏縮縮脖子道:“男女都可能會用到。人老了就不靈光了,弄臟了衣服,身上有味的老人家多了去了。
如果他們都能用上這個尿不濕,我說的是大人的尺寸啊,那么他們只要動手扯開,卷起來扔掉就行了,身上清清爽爽的,衣服也干干凈凈的。”
“對啊,俏俏,你想的周到。這東西你要給它弄出來,往大了說,可是把人從洗尿布洗褲子的繁瑣中解放出來了,大功德啊,實(shí)實(shí)在在的功德。”郭大姨信佛燒香,她說的話李俏認(rèn)為,呃,嘿嘿嘿,很有道理!
“我就是那里程碑式的開創(chuàng)型人物,在歷史的長卷里留下燦爛的一筆:跟屎尿污穢打交道的女子!”李俏抒情的為自己朗誦。
“閉嘴!我好好的閨女,咋就這么……”余老板想不出來詞,恰好更漏響起,他不客氣的趕人:“滾回你房里睡覺去!”
“得令哪!”這一天,先是面對官太太的反常表現(xiàn),嗓子眼里心提著,心理累個半死。到后來心扉敞開,互相幫助提高火辣辣的創(chuàng)業(yè)激情,過于激動導(dǎo)致忘了飯點(diǎn),身體體能消耗殆盡,吃個飯還沒吃飽。
這會兒是肚子里有食,腦子里缺氧,李俏倒床上就睡著了,黑甜無夢,暢快!
狠狠地補(bǔ)覺過后,李俏自然是起的最晚的那個。海星道:“姑姑,我娘吩咐廚房給你燉了老鴨湯,你要不要現(xiàn)在吃?!”
“粉絲多煮一會兒,別忘記海星也要吃。”余家,李俏在吃上面的最佳搭檔非海星莫屬,人家已經(jīng)比李俏高了,吃的好睡得好的他,氣色佳相貌俊,已是新一屆婦女協(xié)會的女婿熱門人選!
“姑,我們待會兒在池子里釣魚吧,養(yǎng)一晚上,明天早上蒸了給你下飯,吃完了回南灣集。”海星惦記后花園那一池子又肥又呆的魚兒好幾年了,他都想好了怎么吃。
“最大的燉豆腐,小的油炸,中不溜秋的切片炒來吃,有魚籽就紅燒,可不敢浪費(fèi)了。”
李俏道:“你碗里的先吃完再說吧!”吸溜一口粉絲,真是鮮!
“姑,我這就跟著你在南灣集混了,您可千萬要罩著我啊!”海星把自己碗里的鴨腿夾給李俏,他吃了早飯的,這一頓不吃肉還能熬的住,多喝點(diǎn)湯也就是了。
“你說你干嘛非得要去南灣集學(xué)堂呢,州府學(xué)堂又大又好,還能天天回家,你咋這么想不通哩?”李俏也不是沒有照顧這種叛逆期小鬼頭的經(jīng)驗(yàn),她是真搞不懂大表哥大表嫂咋想的,由著海星性子來。
“我們學(xué)堂今年一個秀才都沒能考中,我娘說我四叔在那里荒廢了小十年的時(shí)間了,我可不能再耽擱了。我森森叔就比我大一歲,已經(jīng)是秀才了,還是第三名的成績,我卻連下場的資格都沒有,這能不急么?!”一說起念書的事情,海星都放下筷子了,他也許是像四叔,也許是像三舅,反正越長大越愛專研,書和吃的,他都認(rèn)真地對待著。
“你要謝謝你表嬸兒,要不是她的面子,你這插班生可進(jìn)不去。”李俏道。
學(xué)堂九月份,擴(kuò)建,想轉(zhuǎn)學(xué)的人海了去了,都是一次次的考試憑總成績,擇優(yōu)錄取。
就海星這大面子走的后門,李俏認(rèn)為靜茹姐吃大表嫂幾盒補(bǔ)品,一點(diǎn)也不需要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