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絕不會從四街北口突圍的。”
尤彌爾.薩拉丁很篤定的看著電子沙盤對博格.海倫芬說:
“鄭家人擅長兵法,必然知道那么小個出口,如果軍民奪路,就堵住了!我們有很多種辦法把他們恁死!”
可僅憑如此,還是無法說服博格:
“萬事總有例外,他們在第四街準備了很多重型防護力場車,極有可能就是為了從四街北口突圍用的,是不是現在就派兵堵住口子。”
尤彌爾.薩拉丁覺得博格的智商根本上他的思路,只能繼續耐心解釋:
“這些重型車在我看來只是虛張聲勢,做聲東擊西的打算。博格,認清我們的主要目標,圍殲京畿衛隊是為了不讓他們與華盛頓方面匯合,如果他們一心逃跑,也到好了!
“你看地圖他們從第四街區北走,只能沿公路與哈得遜河北上,我們只要派幾個軍團追著,他們就只能往北一路遁逃,根本沒有任何的戰略主動性。
“想要繞回華盛頓,除非他們能干掉我們的追擊軍團,不然就沒回頭路可走!所以如果南云平八郎與鄭常洛真的對我們有想法,就一定會向南或者向西突圍!
“反之,如果這群中樞卿對我們毫無想法,就算被他們跑了,那跑就讓他們跑吧。他們真要是從波士頓入了海,那不就是表哥你海軍的主場么?”
博格一時也無法反駁,只能聽尤彌爾繼續說下去:
“若我們現在就去堵那個口子,他們就被圍死了,只能在這個區域內同我們魚死網破了,他們人不多卻個個精銳,真拼起命來我們不好對付,損失不會太小。
“漢家有本什么兵法,說什么圍三缺一,給他們留條活路,他們的戰意不會太過于旺盛。我們固壘防守,正面與他們打消耗戰,兵力上我們占優勢,士氣上遲早可以把他們磨沒了。
“到時候,就算他們的指揮官再有什么想法,他們的士兵求生欲是誠實的,身體也是誠實的,自然該知道該怎么逃。留下這個缺口可不大,到時候民用車輛還會與戰爭裝甲步兵奪路,他們會全在口子上堵死,我們還可以從三街北口與五街北口出兵夾擊,這樣贏得就很輕松。”
聽尤彌爾.薩拉丁說的頭頭是道,博格也只好應和:
“哦,原來這樣,我大概明白了。”
其實博格真沒聽明白,他只是覺得尤彌爾說的很多,所以有道理。
尤彌爾又繼續補充道:
“況且再過幾分鐘,我們就能完成第一大道區的集結,又有八個軍團可以投入北線戰場,到時候再從南線殺入,京畿衛隊就崩潰了!”
就在這時,前線傳來了戰報:
“報告大人,第11軍團遭到京畿衛隊猛烈的攻擊!”
“報告大人,第13軍團遭到京畿衛隊猛烈攻擊!”
這兩次匯報,仿佛驗證了尤彌爾的想法:
“哈哈,他們果然打算從南翼突圍。和我預測一樣吧。”
對主觀主義者尤彌爾來說,無論鄭常洛做出什么決定,都會證明自己的正確,因為結論已經有了,過程都能解釋。
尤彌爾隨即下令:
“第11、13軍團固守防線!第12軍團提高警惕,防止他們兩翼佯攻后對中路突破。”
三位軍團長相繼回復:
“遵命!”
“遵命!”
“遵命!”
尤彌爾轉頭對博格說:
“大軍集結完畢了,讓我們走吧。看來他們還是對戰局有想法,所以不會從北口走的,我們這就去支援南口。”
可博格覺得還是不想讓那幾個中樞卿跑掉:
“留著四街北這個漏洞,我總覺得可能會壞事。還是堵上吧……”
尤彌爾嘆了口氣,覺得前面的話好像都白說了:
“表哥,你這人...你不是說聽明白了么!算了算了,反正兵多,就派個軍團過去!”
尤彌爾叫停了所有搶掠活動,八八個軍團集結完畢,薩芬軍準備全力以赴。
京畿還剩下的四個半軍團叛軍必須看護輜重、維持各大關鍵機構的控制,都是不能調動的部隊。
從曼哈頓第一大道區趕赴第五大道區南,只有十幾公里路,這對戰爭裝甲步兵軍團來說,不過就十幾分鐘路。
可才過了七分鐘,變數又來了:
“報告尤彌爾大人!敵人全力進攻第四街區南口!第12軍團已經被攻破六道防線,快頂不住來了!”
這時候,尤彌爾真急了,他對博格說:
“你看到沒?四區南口,果然就是他們的目標!我們快去支援!”
博格此時也再沒話說,事實證明,尤彌爾.薩拉丁是對的。
果然他這個表弟是從內戰里打出來的,絕不能因為他與自己一樣體型肥碩而小看其軍事能力,博格認錯的速度很快:
“好吧!你是對的!”
得到了博格肯定后,尤彌爾又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向指揮頻道下令:
“第12軍團,給我頂住,無論如何要堅持到我過來!第14、第16軍團,你們從三街北口和五街北口發起進攻!他們能全力對四街南口下手,應該也是抽調了防御壁壘的兵力!對了第9軍團與第10軍團,你們也從東西兩側向中心擠壓!”
這時候,尤彌爾才有空向博格解釋:
“我們必須給他們施加足夠的壓力!絕不能讓他們在十分鐘內攻破四街南口!”
這時候,博格已經不能反對了,覺得自己在軍中完全多余:
“尤彌爾,我對后方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先回國會大廈鎮著,戰場反正有你我也放心!”
尤彌爾其實也覺得他的表哥很聒噪,所以也就客客氣氣的同意了:
“好的表哥,你回去時多帶些衛隊,現在亂的很!”
……
鄭常洛見叛軍北線的兩個軍團開始南下,終于松了一口氣,隨即對萬俟空下達命令:
“空!北線陣地已經被突破了,敵兩個軍團突入了第五大道區,一切安計劃進行!”
萬俟空接到命令后立刻調整:
“第三階段!曼尼普爾衛繼續進攻,其余四衛切入巷戰模式!”
隨著萬俟空一聲令下,一切都按事先設計好的作戰計劃執行。
聯邦五衛聯軍,只留下了甘閥曼尼普爾衛繼續對四街南口保持進攻壓力。
其余大軍立刻轉向,暮閥虎林衛與羅閥馬丘比丘衛撲向了薩閥叛軍第十四軍團,而南云奧羽衛及馬其頓方陣鐵衛則與叛軍的薩閥第十六軍團打在了一起。
至此開始,聯邦軍與叛軍在第五大道區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巷戰,一棟棟別墅與高樓都成為了戰場。
好在,激烈的巷戰并未波及非戰斗人員,原本居住在第五大道區的財閥貴胄們,此時已經都進入了重型運輸車內。
而重型運輸車隊的衰變反應爐正閃著藍光,一輛輛都蓄勢待發。
激烈的巷戰離車隊也越來越近,爆炸聲與喊殺聲也使得各車內的女人在驚叫、小孩在哭泣。
嘈雜也使得人心更為浮躁,恐懼正在壓迫著每一個人的心靈,其中也包括了艾西瓦婭.格摩高曼.甘達迪。
艾西瓦婭是個財閥之主,也是聯邦的中樞卿,可艾西瓦婭同樣也是個年輕的小女人。
女人在這種紛亂的戰火中,本來就該受到保護,可此刻的艾西瓦婭,不僅要克服自己內心作為一個小女人的恐懼,還要不停安慰著身邊瑟瑟發抖的人群。
艾西瓦婭嘴上說著安撫人心的話先,手卻在不停的顫抖,是的,她也很怕,真的很怕。
這時她多么希望有一個寬大的肩膀,能讓她依靠一下,哪怕可以就靠一下也好。
這時,南云平八郎卻出現在了艾西瓦婭的身邊,一個瘦小的和族老頭,肩膀也并不算太寬。
平八郎說的話也不算多,只是對重型運輸車內的人交代了一番,內容也是很簡單撤退時的注意事項。
然后這個瘦小老頭在戰爭裝甲步兵的護衛下,離開了艾西瓦婭所在的重型車,去了另外一輛。
看著南云平八郎的背影,仿佛在艾西瓦婭的心中膨脹了,也高大了起來,就連艾西瓦婭自己,也因為南云平八郎的介入而安心了不少,或從這一刻起,艾西瓦婭就成了南云平八郎的粉絲。
確實,有次席中樞卿南云平八郎坐鎮其中,也使得這支數量龐大的車隊,人心稍定。
當整個第五大道區陷入巷戰后,也就意味著叛軍暫時失去了對四街北口的威脅,南云平八郎也找準了時機:
“出發!”
六百余超重型運輸車,載著十四萬五大財閥的貴胄們,有序的開始向北撤離。
南云平八郎雖然不擅長軍事,但在組織上還是有一手的,在平八郎的安排下,撤退的效率提高了很多。
時間就是生命,這句話用在此時此刻,最合適不過了!非戰斗人員撤離的越快,斷后的戰士們的損失也就會越小。
...
很顯然,尤彌爾.薩拉丁已經得知了有車隊從四區北撤離的消息,可他已經形成的思維定式,依舊無法改變他的判斷:
“這是他們的計策!是誘餌!只是想騙我們主力過去!錯不了的,南口才是他們的目標!別大意!”
尤彌爾的錯誤判斷,也錯失了攔截車隊的一次機會。同樣,也錯過了一次牽制聯邦軍的好機會。
當尤彌爾.薩拉丁抵達戰場南線的時候,位于戰場北線的車隊已經撤走了三分之一,此刻,大軍再要繞過整個第五大道區,堵住四街北口,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這對于鄭常洛來說,實際上已經贏下了第一局。
鄭常洛贏得可真是很僥幸,因為只要尤彌爾.薩拉丁不犯錯,單以其強大兵力就能獲得戰場的絕對主動權。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當然,鄭常洛的謀略最終沒成為笑話,因而尤彌爾.薩拉丁自己犯錯了。
但這也只是第一場,因為擁有絕對實力的尤彌爾.薩拉丁也擁有絕對的容錯率。錯誤對尤彌爾來說,并不可怕,只要不一直錯下去,勝利終將屬于擁有絕對實力的他。
當下,等待鄭常洛與萬俟空的不是勝利的喜悅,卻是更加艱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