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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是場交易，僅此而已，艾倫想到了學院方面透露給自己的意思。

　　黑鐵城的貴族因為某些原因，又一次開始不老實了，有些‘傳承悠遠’的貴族，不甘心再單純做死靈法師所扶持的間接用作管理公國的傀儡，一心想要搞些事情。

　　完全忘記了他們不過是明面上的主人，實際上要不是死靈法師不愿激起民眾反抗，早就讓他們這些沒什么用的寄生蟲滾進大墓地里了。

　　學院想要重新修訂一下《共同治安》的條款，順道把讓這些貴族老老實實的把最近發現的紫水晶礦脈交出來，僅此而已。

　　至于不斷擴散的瘟疫，到底是怎么搞出來的，又該怎么處理，這都不重要。

　　如果按照死靈法師們的歸屬算法的話，這些哀嚎的東西，算是半亡靈半活物的一種，賣相恐怖，但實際能力堪憂。

　　血紅色的牙齒雖然看起來滲人，但腐爛的牙床會讓牙齒在咬穿衣物之前先一步掉下來，人類的頭骨也并不能發揮撕咬的優勢，比起經過死靈法師改造，一張嘴比蟒蛇還夸張的血肉傀儡，實在是入不了眼。

　　更別提幽綠的雙眼實際上異常渾濁，鼻子也只剩下了兩個空洞了，喪尸們連找人都得是人足夠多才能湊到感應到。

　　也游不了泳。

　　艾倫示意周圍的士兵降低警戒狀態，換完班的已經下去休息了，那位老貴族受了驚嚇，也已經返回了艙房，剛剛接受完簡單治療的卡波代爾緊緊地跟在周圍，寸步不離。

　　此時甲板上除了遠處的幾位執勤士兵，只剩下了艾倫他們。

　　船身再流水中輕輕地起起伏伏，沒有礙眼的水匪和水下的魚人，只有漸暗的天色，稍掛的淺月，和稍寒的風。

　　被慌亂嚇的不輕的蕾米拉從蒂娜的懷里鉆了出來，拿開了緊捂著眼睛的手，看了看四周，又縮了回去。

　　“別怕，已經安全了，”蒂娜把她放下，領著她走向了欄桿，陪她看著船下可能存在的魚，蕾米拉掏出一小包東西，一起把早已準備好的魚食丟了下去。

　　艾倫勾著那位副鎮長的肩膀往船艙中走去，聊著恭喜升職，前途遠大，未來一定多多仰仗的話。

　　留下憑欄遠望，看著遠處亡靈只剩一點幽藍色鬼火的阿爾雅站在風中，看起來似乎是陷入了某種頓悟狀態，那種哀傷隨風飄蕩，讓人不由得遠離。

　　如果仔細看的話，才會發現那些喪尸前面還有一些活動的人形的東西，凝神看很久才能確定出他們也是人類。

　　這些應該是附近村莊躲藏著的難民，看到了這些貴族的士兵，以為是領主大人前來營救，不惜冒險從藏身之處跑了出來。

　　可惜無論如何也沒有趕上這班船。

　　艾倫心說阿爾雅一定心中有著諸多的問題，關于那場貴族決斗的，關于這些喪尸的，關于這些難民的，不問出來的話一點也不像是她。

　　可怎么回答，告訴她說這都是死靈法師大人的計劃，區區賤民的性命何足掛齒，還是給她講那個偷藥劑的小乞丐的故事，把李正感召圣徒的話再重復一遍。

　　總撒謊也是很累的，一個謊言編下去就得另一個接著編，況且他騙的人能活這么久已經是死靈君主的仁慈了。

　　再這么下去死靈君主的成神之路，就要變成家庭糾紛劇了。

　　旁邊的副鎮長配合的走的飛快，說著以后見面可不要忘了老哥我，大家都是一起屠龍的兄弟，有機會再……

　　伊澤瑞爾也說著艾倫你肯定不知道，據說這條河有著河中仙女的居住，純潔無瑕的人甚至能獲得美麗仙女的祝福，獲得水上行走的能力，只是數十年來從沒人……

　　艾倫說也有傳說仙女是不存在的，實際上只要那人純潔無瑕，那他就會獲得這種能力，而不是來自于仙女的祝福，這個故事最早可見于出自圣典的第七章。

　　寓意的是神話中德高望重的亞瑟王，靠著他純粹的光明理想，無論走到何方，無論高山低谷，無論沼澤險灘，只要心懷仁慈之心，那就永遠如履平地。

　　也可能是暗指犧牲精神，就像是圣杯在圣典里暗指著圣徒之血一樣。

　　直到艾倫關上艙門時，也沒有阿爾雅的聲音傳來。

　　他回身看的時候，阿爾雅不知不覺得走到了商船的邊緣，正在水面上站著，本人卻沒有發覺。

　　…………

　　半夜，船艙里正在冥想的艾倫結束了狀態，從漂浮在半空的的狀態伸腿站立。

　　這是死靈法師只對內使用的冥想法，被他結合著刀客的吐納法，總是漂浮半空腳不沾地的巫妖的行動方式，自己創造出來的新式冥想方式。

　　能同時活躍法師的精神，并且借助暗元素的力量強化自身的體質。

　　按照游戲系統的計算，他現在的狀態應該是獵魔人、守夜人和死靈法師的原始職業暗元素師，理論上來說可以同時使用三家的所有技能，一副魔武雙修的主角版本。

　　但顯然現實要骨感的多，即使他開啟了斗氣版本的戰士之路，但時間跟不上去，一直進展緩慢，現在也最多只是能夠強身簡體罷了。

　　沒有刀客傳承的支持，他未必打得過一個苦練數十年的中階戰士。

　　只能等正式繼承男爵爵位后，再通過那些死靈法師想辦法了。

　　蒂娜依舊等在床邊，伸手將被子褶皺的地方一點點展開，她手上戴著的銀環被卸下，以防晃出聲響影響到艾倫。

　　直到完全抹平，讓被子整齊的貼在床墊上才停下，坐到了床邊，準備熄滅點燃的燈光。

　　“還有什么事么。”她看著還不想躺下的艾倫，“要來點夜宵么，一直準備好的。”

　　湯鍋被她從柜櫥里拿出，揭開蓋子，一些白薯、蘑菇和肉干熬煮的湯熱氣蒸騰，散發出濃厚的香味。

　　一只大號的鳥蛋被打成了蛋花，漂浮在鍋的旁邊，正隨著翻滾的水不斷上下擺動。

　　“如若我以城待人，人必以誠待天下人，天下必以誠待我。”艾倫把那個特意留出的蛋花打碎，讓湯變得更加香濃些，對著門外一直徘徊的某位圣騎士說道，“進來吧，阿爾雅，我正好有事找你。”

　　這句話也是出自于那句圣典。

　　是的，圣殿中也有著東方語調的戒言，實際上圣典并非一成不變的，除了卷首語以外，很多部分都是刪刪改改的。

　　嗯，前世李正接任教皇時，連卷首語都從期待圣光之主歸來，變成了終于等到圣主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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