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夜的月光悄然隱退,黎明的微光悄然探入雕花窗欞,在床榻上勾勒出一片斑駁光影。水中月輾轉反側了一整夜,此刻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眼神中滿是疲憊與倦怠。她緩緩坐起身,雙手抱膝,昨夜那些痛苦的回憶仍在腦海中不斷盤旋,像揮之不去的陰霾,讓她的心情愈發沉重。“春香,我想出宮走走。”她輕聲說道,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在向命運宣告自己的決心。
春香端著洗漱用品,輕盈地走進房間,聽到公主的話,手中的銅盆險些滑落。她的臉上瞬間布滿擔憂,眼神中滿是關切與不安。“公主,您的身子還沒完全康復,外頭又不知道藏著多少危險,皇上和皇后怕是不會答應您出去。”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自己的話會觸碰到公主的逆鱗。在春香心中,公主就像溫室里的花朵,需要精心呵護,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我們去找父皇和母后,他們會理解我的。”水中月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在她的記憶深處,父皇和母后一直都非常疼愛她,以往她喬裝出宮游玩,盡管他們滿心擔憂,但最終還是會答應。想到這里,她再也按捺不住,迅速起身,朝著乾清宮匆匆走去。春香見狀,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小跑著追上去,嘴里還不停地呼喊:“公主,等等我呀!”
兩人一路小跑,很快便來到了乾清宮。遠遠望去,水中月就看到父皇和母后端坐在高高的皇位之上,而在一旁的座位上,竟然坐著云中凡。她的腳步猛地頓住,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這時,皇上身旁的公公眼尖,一眼便瞧見了公主,立刻高聲通報:“公主殿下駕到,皇上和皇后正與云中國二殿下議事呢。”這一通報,讓云中凡也轉過頭來。
只見水中月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紗裙,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因為剛剛小跑了一段路,她的臉頰微微泛紅,恰似天邊的晚霞,更添了幾分動人的韻味。站在門口,清晨的陽光傾灑而下,為她周身鍍上一層金邊,整個人仿佛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如同誤入塵世的精靈。云中凡的目光瞬間被她吸引,眼神中滿是癡迷與眷戀,在他心中,世間唯有水中月能如此輕易地牽動他的心弦,令他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再看云中凡,一身銀色錦袍,襯得他身材挺拔,氣宇軒昂。遠遠望去,當真如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難怪是眾多少女心中的傾慕對象。然而,水中月一想起昨晚他對自己的輕薄之舉,心中的厭惡與憤怒便如洶涌的潮水般翻涌而上。在她眼中,云中凡不過是個披著華麗外衣的偽君子,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罷了。
她目不斜視,徑直朝著大天朝皇帝和皇后走去。“兒臣叩見父皇、母后。”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聲音清脆悅耳,卻刻意帶著一絲冷淡與疏離。
“月兒,如此匆忙地來找父皇、母后,所為何事啊?”大天朝皇帝看著女兒,眼中滿是慈愛與溫和,輕聲問道。
“孩兒近日心中煩悶,想去宮外散散心。”水中月也不隱瞞,直言道出自己的想法,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月兒,你身體尚未痊愈,況且上次遇刺一事還未查明真相,為娘實在放心不下你外出。”皇后云霜滿臉擔憂,她伸出手,輕輕握住女兒的手,仿佛這樣便能將自己的擔憂與關懷傳遞給她。在皇后心中,女兒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
“父皇、母后,多派些暗衛跟隨保護我便是。這宮中實在憋悶得緊,我真的好想出去透透氣,而且太醫也說我已無大礙了。”水中月開始撒嬌,她微微嘟起嘴,眼神中滿是懇求,期望能打動父皇和母后。
“這......”皇帝面露猶豫之色,顯然他也在權衡女兒的安全與她的請求。就在這時,一直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云中凡開口了:“皇上、皇后放心,我愿陪同公主出宮,定當全力確保公主的人身安全。”他畢恭畢敬地說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這笑容在他冷峻的臉上顯得格外迷人,讓人很難將他與那個在九洲大陸上叱咤風云、不茍言笑的戰神聯系起來。
“不可!我為何要與你一同出宮?我與你并不熟識。”水云天氣憤地說道,心中暗自咒罵,誰稀罕和他一起出去。她的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眼中滿是對云中凡的抵觸與厭惡。
云中凡看著水中月那氣鼓鼓的可愛模樣,冷峻的臉上竟也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笑意。他深知水中月此刻對他滿心厭惡,但他毫不在意,他愿意像影子一樣緊緊跟隨她,直至她重新接納自己。“本殿下初到大天朝,對這里的風土人情十分好奇,聽聞公主對京城最為熟悉,能否賞臉,帶本殿下四處逛逛?”他彬彬有禮地說道,眼中滿是期待與熱忱。
水中月急忙拉住皇后的手,再次撒嬌道:“母后,孩兒只想自己出去走走。二殿下若想游覽大天朝的街市,大可派大臣陪同,讓我帶他去,成何體統?”她眉頭緊蹙,心中暗自埋怨,好你個云中凡,竟把主意打到父皇、母后這兒來了。“二殿下日理萬機,就不勞煩您陪同了。”她又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賭氣與倔強。
水云天思索片刻,緩緩說道:“月兒,你想出宮,若是獨自前往,為父著實放心不下。但若是二殿下陪同,為父倒是信得過他的能力。月兒,你自己斟酌一番,是與二殿下一同出宮,還是暫且留在宮中。”說完,他望向水中月,眼神中既有疼愛與寵溺,又帶著一絲無奈與期許。水中月憤憤地瞪了云中凡一眼,只見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這讓她更加惱怒。
“父皇、母后,多派些暗衛在我身邊便是。他不過是個外國皇子,我們為何要輕信于他?”水中月不甘心地說道,眼中泛起了淚光。她實在不愿與云中凡一同出宮,在她心中,云中凡是那般令人厭惡,她怎么能與他同行呢?
“那你就不要出宮了。上次行刺之事還未查明幕后黑手,我和你母后都擔驚受怕到了極點。你若再出什么意外,我們如何承受得起?”天朝皇帝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在他心中,女兒的安全高于一切,上次的行刺事件已讓他心有余悸,他絕不能再讓女兒陷入危險之中。
“母后,孩兒只想獨自出宮散散心,您幫我勸勸父皇,讓他應允吧。”水中月望著皇后云霜,眼中滿是祈求。她實在不明白,為何這次父皇和母后如此堅決地不同意她獨自出宮,以往她多次出宮,不都安然無恙嗎?
“月兒,此事不容商議,這次聽你父皇的。你的安全至關重要,如今各國皇子齊聚都城,城中局勢比以往復雜得多。況且二殿下身為九洲戰神,我和你父皇信得過他的實力。”皇后慈愛地說道,她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眼中滿是溫柔與關懷。雖然皇后云霜已年過四十,但歲月似乎格外眷顧她,一眼望去,仍能看出她年輕時必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水中月不僅繼承了她母后的絕世容顏,還遺傳了水云天的聰慧與果敢。
“父皇、母后,你們為何如此信任他?他說不定表里不一,你們可千萬別被他的外表蒙騙了。”水中月滿心不滿父皇和母后對云中凡的態度,上一世便是因為父皇、母后太過信任他,自己也輕信了他,才落得那般悲慘的下場。這一世,她絕不會重蹈覆轍。說完,她也不顧三人的表情,轉身便跑了出去。只留下表情尷尬的皇帝水云天和皇后云霜。
“二殿下,實在對不住,月兒自小被我們寵壞了,任性慣了,還望您莫要見怪。”水云天尷尬地向云中凡解釋道,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在他心中,女兒雖任性,但他依然愛她如寶。
“無妨,月兒公主無論怎樣,我都喜歡。此次我前來,便是為了向公主求婚。我對公主一見鐘情,此生非她不娶。二位放心,我以天為證,定會守護公主一生一世,保大天朝國泰民安。”云中凡誠懇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執著。在他心中,早已暗暗發誓,這一輩子定要護好月兒,以及大天朝,絕不讓上輩子的悲劇重演。
“罷了,你先下去吧。至于公主能否接受你,全看你們的緣分了。我瞧著月兒現在對你抵觸情緒挺大。”皇后云霜擔憂地說道,她看著云中凡,眼中既有期待,又有一絲憂慮。作為母親,她自然希望女兒能覓得良人,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但眼下看來,女兒對云中凡的抵觸情緒十分強烈。
“那臣告辭。”云中凡恭恭敬敬地向二位行禮告辭,然后大步走出大殿。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走出大殿的那一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冷若冰霜,與方才面對水中月時的溫柔判若兩人,讓人望而生畏。
“云天,你為何如此信任云中凡?竟想讓月兒與他一同出宮。”皇后云霜滿心疑惑,她看著皇帝,眼中滿是不解。在她看來,各國皇子人才輩出,皇上卻唯獨對云中凡另眼相看,還如此有意撮合他與女兒。
“昨日見過九洲各國皇子,除了西楚邪神西辰,能護我們月兒和大天朝周全的,我覺得唯有云中凡。九洲大陸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涌動,各國皆心懷吞并他國的野心。我們僅有月兒這一個孩子,將來大天朝還需一個能力出眾之人來守護。月兒生得傾國傾城,這既是福分,也可能是災禍,目前還難以定論。我們如今尚可守護國家,可一旦我們老去,月兒該如何是好?大天朝又該何去何從?”皇帝水云天憂心忡忡地說道,眼神中滿是憂慮與沉重。作為一國之君,他不僅要為女兒的幸福著想,更要為國家的未來謀劃。
“西楚邪神西辰雖與云中凡實力不相上下,但你也瞧見了,西辰邪氣太重,我擔心月兒難以駕馭他。此人野心勃勃,對月兒也未必真心,我實在放心不下將大天朝托付給他。”皇帝水云天進一步解釋道,他微微皺眉,眼中透露出對西辰的警惕與擔憂。在他心中,西辰雖強大,但性格乖張,絕非可以托付女兒和國家之人。
“那你為何偏偏選中云中凡?況且月兒似乎十分厭惡他。”皇后云霜再次問道,她的心中依然充滿疑惑。作為母親,她更在意女兒的感受,女兒如今這般抵觸云中凡,讓她憂心忡忡。
“云中凡身為九洲大陸的戰神,定有能力守護好大天朝。而且我瞧他為人穩重可靠,相比西楚邪神西辰,再無更合適的人選。況且云中國在他的治理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作為帝王,我認為沒有比他更適合守護大天朝和月兒的人了。至于月兒喜不喜歡他,在我看來,并非首要之事。在我心中,兒女情長怎能與國家大事相提并論?只要云中凡能保月兒一生平安,我便心滿意足了。況且,我也留意到云中凡對月兒的特殊感情,傳言他不近女色,可對月兒卻截然不同。所以我才想給他們創造機會,讓他們多相處,若兩人能情投意合,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水云天一向對自己的眼光充滿自信,他堅信自己沒有看錯人。作為帝王,他認為云中凡是守護大天朝和女兒的最佳人選,至于女兒的感情,他覺得可以慢慢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