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閑云閣,異常清冷!
千機璟已經多日未留宿在此,他讓羽衛把公文送去儀蘭院,閑云閣只有素素和麥兒穗兒兩個使喚丫頭!
這日,趙曦兒懶懶起身,她面帶倦容,略顯憔悴!素素來替她更衣梳洗!
“夫人,奴婢有話要說!”素素低語!
“姐姐,這閑云閣沒外人,在我面前不用自稱奴婢!有話直說吧!”趙曦兒輕拂她的手,淺笑!
“夫人既叫我一聲姐姐,那我就更要護你周全!我知道你和惠王鬧別扭,心里憋悶,可你不能如此消沉,自暴自棄!這不是我認識的虎兒!”素素直言不諱!
“虎兒?”趙曦兒聞聲猛一怔!她似乎已經忘了這個稱呼!虎兒的瀟灑不羈,虎兒的生猛堅毅,虎兒的血海深仇,這些,她都忘了?
趙曦兒番然醒悟!近來,為情所困,為情所傷,她整日渾渾噩噩,不知所為!可那千機璟,他卻在蕭楚煙的溫柔鄉樂不思蜀!他那些好聽的情話都只是隨便說說,是自己太當真了!
“妹妹,惠王是在和你賭氣,難道你看不出來?”素素又低聲道來!
“賭氣!他生哪門子氣!我見慕容焱只是敘舊,別無他意!在慕容焱面前,我極力維護他,他卻說我和慕容焱眉眼傳情,將我置于何地!口口聲聲說鐘情于我,卻不信任我,我心寒!”趙曦兒越說越來氣!
素素上前極力安撫:“好了!我的好妹妹,惠王只是打翻醋壇子罷了,像他那樣霸道的男子,怎能容得下自己深愛的女人被別人惦記?況且,那個別人又是風流灑脫的胡族皇子,他越生氣就代表越在乎你,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就你蒙在鼓里!我勸你別在這里自怨自艾,去找他,給彼此一個臺階!”
“我才不去找他,他自己要生那無端的氣,讓他氣去!”趙曦兒話雖如此,但已是滿臉笑意!
素素用手戳著她的腦袋,嬌嗔道:“你呀!真是頑固!盡便宜了那個蕭楚煙!”
兩人正打鬧著,麥兒急急進來說:“曦夫人,呂夫人來了!”
還沒等麥兒說完,呂穎早已走進門來!
“聽說近日妹妹身體抱恙,姐姐來看看你,讓姐姐瞧瞧!”呂夫人邊說邊拉過趙曦兒,看似一臉擔憂!
“讓姐姐見笑了,我沒事!”
“沒事就好!妹妹何必為難自己,惠王待妹妹之心有目共睹,只是那楚夫人甚是狐媚,攻于心計,妹妹可不能不防!”呂夫人話語挑撥!
“妹妹愚鈍,不懂姐姐意思!”趙曦兒淡淡回話!
“妹妹初來王府,不懂也是有的!惠王府妻妾眾多,惠王卻只有一個!要想留住惠王的心,可要費點心思的!”呂穎看著趙曦兒,話中有話!
趙曦兒輕輕笑笑:“姐姐有話直說!曦兒洗耳恭聽!”
呂穎聽后笑笑,從袖口掏出一盒子,純銀打制,配以緋紅貓眼石,甚是精致!
“妹妹請看!這是波斯國進貢的胭脂,名喚花凝脂,據說搽了能使人面若桃花,渾身散發暗香,甚是難得!妹妹盛顏如此,若將它搽在臉上,那當真是傾世美顏,無人能及了!”
“如此神奇之物,姐姐何不留給自己呢?曦兒區區侍妾,無福消受!”趙曦兒婉拒!
“這可是呂后特地賞賜給妹妹的,姐姐我可沒那個福氣!娘娘心善,最是體恤人的,那日殿上讓妹妹受驚,甚是過意不去!皇后娘娘的恩賞,還望妹妹笑納!”呂穎放下盒子,起身!
趙曦兒起身作揖:“既是呂后娘娘的賞賜,臣妾豈敢違抗!”
呂穎笑笑,眼角揚起!
“妹妹好生用著,多學學楚夫人,留住惠王的心才是!”
趙曦兒無語!
......
見呂穎走遠,素素上前冷語道:“唯恐天下不亂,從中做梗,安的什么心!夫人可別聽她胡言亂語!”
趙曦兒莞爾一笑!
“放心,我自然不會聽她的!你把這盒胭脂收起來吧!”
麥兒和穗兒擺上早膳,轉身離去!素素見狀呵斥道:“兩個小蹄子,愈發偷懶了,見惠王許久沒來,就隨意怠慢曦夫人,可知罪?”
兩個小丫頭聞聲受驚,怯懦道:“奴婢不敢!”
素素向前,大聲說道:“還說不敢!曦夫人的寢飾被褥,你倆何時來收拾過?現在還不快去好好收拾清洗!”
麥兒穗兒急急點頭,匆匆跑去寢殿收拾打理!片刻,只聽得“哐當”一聲,臥床邊的那盆小葉紫檀碎了!
素素聞聲疾步跑進寢殿!
看到素素,麥兒和穗兒急急跪地:“奴婢不小心的,奴婢該死!請姑姑責罰!”
趙曦兒隨后進入寢殿,不慌不忙!
“罷了,盆景而已,碎就碎了!日后小心點便是了!下去吧!”
麥兒穗兒屈身退下!
素素眉頭微緊,附身收拾碎片!忽地,她暗聲叫起:“這是什么?夫人過來看看!”
趙曦兒聞聲走近,附身細看,在紫檀根部的泥里,夾雜著一小包異物,用錫紙包著,甚是奇怪!
打開錫紙,里面是一塊暗黑色的硬塊,素素湊近一聞,無味無嗅!
“夫人,看來這王府中早已有人在暗算你了!這紫檀是何人擺放在此?”素素一臉凝重!
“閑云閣是羽衛命人布置的,一問羽衛便知!”趙曦兒若有所思!
“姐姐先將此物收好,此事不可伸張!待我暗中細查,以免打草驚蛇!”主仆倆相視點頭!
寢殿門口,掛著趙曦兒那把獵弓!自入惠王府以來,千機璟將昔日這把獵弓視為定情信物,掛在寢殿最顯眼處,以此為念!如今,看到此弓,趙曦兒為之一顫,心潮洶涌!她想起獅子山的一切,想起爹娘的慘死,想起爹爹臨終囑托!
她不能再這般為情所困,沉溺兒女私情,她還有使命!
趙曦兒振作精神,命素素道:“姐姐去給我找身男子的便服,替我梳個男子發髻,我要出王府辦事!”
素素抿嘴點頭:“夫人千萬小心!”
“姐姐放心,別忘了我是虎兒,身懷武藝!”趙曦兒朝她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