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程表就像是控制時間流速的調節器,塞進日程表的事情越多,時間過得越快。
不知不覺,距離方子羽獲得未來筆記本已過去近三周時間,眼看著假期將至,老爸方林提出要帶著全家一起外出旅游,因為假期是出游高峰期,所以宜早不宜遲,干脆一起請假,提前出行,先人一步。
方子羽對旅游不感興趣,再加上計劃了好幾天的實驗馬上就要開始,所以沒跟著一起去。方林知道兒子脾性,也沒有強求,上網搜了幾篇攻略后便帶上柳柔母女外出自駕游。
即便家里只剩自己,方子羽還是忍住誘惑,沒有購買游戲倉,一來暫時沒有時間玩游戲,二來游戲倉體積較大,不便運輸。
周五下午,心不在焉地聽完本周最后一堂課后,方子羽準備動身去找馮昊,帶上他一起去張況的事務所。
既然當初答應幫忙,自然不能裝作忘記,方子羽之前就在電話里說過馮昊的情況,張況沒有立馬答應也沒有一口回絕,只說讓方子羽把人帶去當面談談,再作決定。
剛出校門,方子羽便看見馮昊站在正對著大門的綠化帶上朝自己招手,看他樣子應該早就到了,一直站在校門口等候。
“嘿兄弟,這兒呢。”馮昊興奮地招手,身上穿的還是那件T恤,運動鞋的鞋邊洗得泛白,可見他有多重視今天的面試。
方子羽走到他身旁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在街邊攔了部出租車。
馮昊沖上前,拉開后車座的車門后,搶著坐進了副駕駛座。
一般誰坐副駕駛座誰付錢,這算是坐出租的潛規則,馮昊搶著坐進副駕駛座,說明這人要么很好面子,要么很重義氣,如果能跟他真心交朋友,他多半會掏心窩子對你。
換作以前的方子羽,根本沒法得出這個結論,畢竟打車錢算的了什么?小學生隨便掏點零花錢都夠了,搶著付車錢只能說明這人不小氣不斤斤計較,人品尚可。
但現在方子羽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細節:馮昊不站在門口而站在綠化帶上應該是為了遮陰,而最后一堂課程結束時已是下午五點四十,已沒有陽光照射在校門口,說明馮昊早就到了校門口,但一直站在外面等,沒有給方子羽打電話。
從綠化帶上的踩踏痕跡也能看出,馮昊在外面站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他腳下卻沒有一個煙頭。
很難想象一個走到綠化帶上肆意踐踏的人,會有意識地把煙頭扔進隔著十幾米遠的垃圾桶,再加上馮昊身上沒有煙味,這說明他沒有抽煙。
可回想起前幾天徐白義給馮昊遞煙時,明明是幾枚羅星幣一包的廉價香煙,馮昊抽起來卻滿臉陶醉,這說明他不但抽煙,而且煙癮不小。
一個有煙癮的人,在監獄里關了五年,出來以后能忍住一下午不抽煙?要知道路邊就有小賣部、便利店,買包便宜煙也就幾枚羅星幣,為什么不買?
方子羽能想到的解釋只有一個:因為窮。
一個窮到抽不起煙的男人,寧可忍著不抽煙,也不愿向朋友(徐白義)開口借錢,打車時還要搶著坐副駕駛座,要么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要么就是真的知恩圖報,對朋友掏心掏肺。
想到這些以后,方子羽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能看到自己有了長足的進步,難免會沾沾自喜。
“兄弟,我昨兒在徐哥家看新聞,看到有個羅星裔在卡斯帝國那給咱們羅星帝國人爭光了,真給力!”馮昊扭過頭找話題。
“噢?”方子羽裝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是什么新聞?”
“我說不清楚,你回頭自己查查唄,卡斯帝國槍擊案,噢不對,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制止了。”
“提前被制止?”方子羽神色微動,提起興趣,“坐在車上也無聊,說說看嘛。”
“反正就是說卡斯帝國有個羅星裔學生,阻止了一起槍擊案,那個羅星裔不知怎么看出來了,就給督檢司和那個……”
馮昊撓撓頭,想了一會兒,沒想起情探司,晃晃腦袋說道:“那個什么司,給他們打電話報案,結果都沒當一回事,然后第二天那人帶著兩把手槍想要行兇,那羅星裔一看見他就當場給他干翻,后面保安和督檢趕到,把人給逮住了,發現這人連遺書都留好了。要不是被及時阻止,搞不好又是一起轟動一時的大案!”
提前得知消息,阻止慘劇發生?這劇情聽著很耳熟!
方子羽下意識地握緊雙拳,問道:“羅星裔學生?叫什么?”
“叫什么?我忘了,上網應該能查出來。”馮昊憨笑道,“反正是給咱羅星帝國人長臉了,看新聞里說卡斯帝國要給這學生頒獎章來著,誒,兄弟,你跟徐哥見義勇為咋沒拿獎章呢?”
“要獎章干嘛?人怕出名豬怕壯。”方子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心中思緒紛亂。
一個身處卡斯帝國的羅星裔學生,為何能提前預知到槍擊案?既然當地督檢司和情探司都沒有當一回事,那就說明他在報案時無法提供有力證據。
如果沒有鐵證,他憑什么認定兇手會持槍殺人?他又為什么敢在迎面遇到持槍兇手后果斷出手將之擊倒?
除非他知道機會稍縱即逝,除非他認定對方一定會掏槍殺人!
方子羽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衣服暗袋里的未來平板,心跳加速,砰砰作響,像是有人在他胸口擂鼓。
會不會……?
“不不,或許是我想多了。”方子羽觸電似的縮回手,搖搖頭在心中安慰自己,“也許另有原因,也許那個羅星裔學生就是無意間聽到或者看到什么。不過……”
不過,就算這很可能只是一個巧合,也不能抱著僥幸心理排除另一個可能!

楊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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