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躺在床上,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月光輕輕的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
四周是安靜的令人可怕,遙遠的星河灑下縹緲的憧憬。
在這安靜的環(huán)境里,真的很容易讓人回憶起過去。和絮的一切涌入我的腦中,那些本該美好的回憶,此刻卻顯得是那樣痛苦,這種感覺仿佛就像有人緊緊的捏住了我的心臟,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躺在床上,四周是那樣的寂靜,但我卻怎么樣睡不著。伸手拿過鬧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兩點了,但我卻毫無睡意,便靜靜的等待天明。
不知為何,我居然連安靜下來都做不到。仿佛有一股力量拉扯著我。我站了起來,穿上衣服,便推開門走出了房間。
當我站到街道上的時候,就算已經(jīng)現(xiàn)在是春天了,但還是那么冷。我拉緊外套,便走向了醫(yī)院的方向。
等我回過神,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在醫(yī)院樓下了。
反正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我搓了搓被凍紅的雙手,塞進兜里,呼了一口氣,走進了醫(yī)院。夜晚的醫(yī)院,大理石地板在白花花的燈光下顯得是那樣的冰冷。當我站到絮病房門口的時候,我一時竟不知道怎樣才好。我靜靜的望著門縫里透出的光。我在不斷的問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進去干什么?
我把手放在冰冷的門把上。
我打開了門,我看見絮正靠在病床上,呆呆的看著窗外,絮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當我輕輕的關(guān)上門的時候,絮轉(zhuǎn)過了頭,發(fā)現(xiàn)了我。
“你現(xiàn)在來干什么?”絮看了看我,就轉(zhuǎn)過了頭,繼續(xù)看著窗外。
對啊,我來干什么。
我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絮。
我是來干什么的?
過了一會兒,絮又轉(zhuǎn)過頭“干什么?你站著不累嗎?”絮拍了拍白花花的被單“過來。”
我言聽計從的坐在床邊,安靜的一言不發(fā)。
“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絮瞟了我一樣,拿起了床頭的一本書,安靜的看著。
“絮。”我輕輕的叫著。
“嗯。”絮頭也沒抬。
“你可以不要死了。”
絮看了我一眼“不可以。”
“為什么?”
“因為這是你的決定。”絮笑了笑。“把鞋脫了,上來吧。外面很冷吧。”絮往右邊挪了挪。
“嗯。”
絮輕輕的靠在我的肩上,遞給我一只耳機。鋼琴徐緩的旋律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傷感。我聞到絮身上的消毒水味。
《月光奏鳴曲》在我和絮之間慢慢的回蕩,絮牽著我的手,絮的手冰涼冰涼的,仿佛毫無生氣。
“絮,不要死,好不好。”我像個孩子一樣祈求道。
絮安靜的靠著我,是那樣的寂靜“也許和姐姐在一起才是你本來該有的生活了吧。”
我抓緊了絮的手“我不想你死啊......”
“我也不想啊......”絮的聲音很輕很輕,冰冷的眼淚劃過絮本就蒼白的臉。那天,我和絮接吻了,絮靠在我的肩上。
“冬木。”
“嗯。”
“冬木。”
“嗯。”
“我不想離開你啊。”滑落的淚滴,在白色的被子上暈開。“我不想啊。”
絮哭的像一個孩子。就這樣吧,就讓時間在這里停止吧。就這樣吧,這樣就好啊,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