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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之伴侶

Chapter 16 往事不堪回首

靈魂之伴侶 箋翎 3794 2018-03-23 09:03:16

  凌羽葙一連幾天高燒不止,媽媽早上只用一條冷毛巾敷在其額頭上就忙去了。期間,凌羽葙被小太陽的啼哭吵醒了好多次,極力想要起床照顧她,發現渾身軟綿綿,又昏過去了。直到某一天清晨,被一聲清脆的啼哭聲叫醒,她終于是病好了。窗前射進一縷陽光,好久違的溫度!她想要將它一手握住,又或者其實是想握住些別的什么東西,當她攤開掌心時,卻發現什么都沒有,不覺兩行淚水從眼角流出。

  她想再去清遠走一趟。她想媽媽了。這是2015年的第一天。

  細雨如杏花飄落,夾雜著颯骨寒風,撲到了臉上,砸落在衣襟。今天來墓園的人不多。遠處看見幾個黑衣人撐著傘,嘴里嘟囔著“冷,冷,把花放在這里,快些走吧。“不久,一行人便齊刷刷地從身邊走過,雨越下越大,他們的鞋子里滿是水泡翻騰的聲音。

  墓碑樸素而簡潔,仿佛故意襯托逝者圣潔的靈魂。頭頂上盤旋著幾聲離群孤鳥的哀鳴。墓園四下里空無一人,有的只是一顆孤獨的心與墓碑墳頭二十年前的亡魂。

  “媽—“她愕然跪地,“我真的好痛苦,我不知道怎么找他回來—全世界最帥氣,最貼心的男生站在我的面前,說是喜歡我。全世界最浪漫的告白,我卻不得不拒絕,媽—我該怎么辦?明明知道不可以,為什么上天還要讓我遇到他?要我那么傷心難過!媽,要是你現在能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好想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她雙手不住地捶胸,一頭栽在墓碑旁。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剛病好的她準備去上班了,蓼藍瑛應該幫她請了好幾天的假了吧,這樣既不會被扣工資更不怕被炒魷魚。有些事情越想忘記卻偏偏時常想起,把時間填塞似乎是最好的遺忘方式,雖然只是暫時的麻痹。

  看到凌羽葙一副魂不守舍,沒有了一貫的微笑,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的模樣,真是又生氣又傷心。凌羽葙上洗手間洗臉的時候,蓼藍瑛扯住她的制服,指著鏡子,“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喜歡他你就去把他追回來啊,難過就哭出來啊!躲在洗手間算什么本事—”點到痛穴,凌羽葙放聲大哭,仿佛把這幾天來的苦痛都傾瀉。

  “不就是家里錢多一點嗎?你犯得著—”

  “哪里是多一點而已呀?你自己不也說過,如果是慕容家的人,想都不用想嗎?我姐姐也許就是那樣被趕出來的!你以為我不想接受嗎?縱使我心里一千個一萬個愿意,我嘴上也只能拒絕啊,因為我不想看到他以后痛苦,他要是傷心的話,那我也會傷心,我傷心然后他就更傷心了……沒完沒了痛苦的死潭……”看著她放聲大哭的樣子,蓼藍瑛失聲痛哭,她抱住她,“對不起,明明知道此刻最傷心的是你,我還仍舊在你的傷口上撒鹽,對不起,作為你的好朋友,我什么忙都幫不上—”輪到她自己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聽到這一片肺腑之言的凌羽葙更是淚流不止。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

  另一方面的是,自從視頻被上傳之后,凌羽葙也被媒體記者包圍過,在麥當勞的話,舒霖封能搞得定,但是外面就不行了,對她的生活造成了困擾。后來被慕容集團內部解決了。

  慕容少的電話更是不斷。他第二天就戴著墨鏡,拖著行李,坐上了飛往澳洲的航班。他是去印倫集團澳洲分公司上班了。不久便收到了電話。

  “去到那里也不告訴家里一聲,這像話嗎?”是爸爸鏗鏘有力的聲音。

  “爸,這不是剛到嗎?”慕容少在別墅前的泳池邊躺著曬太陽。

  “你…跟那女孩是怎么回事?”

  “不正在整理了嗎?”他懶羊羊地說著。

  “整理?還不是我們幫你擋住了,不然媒體那邊都傳瘋了,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明顯嗅到電話另一端的怒氣。

  “所以我這不離開了嗎?爸—”,他頓了頓,仿佛在下達一種指令,“請你別叫人去打擾她,這事和她無關。”他見識過爸媽對待哥哥那些女朋友的手段。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凌羽葙曾經也打過電話給慕容少,但是已經是無人接聽,但她還是一直打,直到接聽的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她才罷休。不是為了想要得到些什么,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幸好他們并不是生活在古代,倘若在古代,錯過了緣份,也許一輩子都難以見面,就像陸游和唐婉,封建世俗造成了彼此一輩子的遺憾。他們也不像那些獨守空閨的少婦和思鄉的邊關戰士,他們有自己的事業,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凌羽葙每天都要照顧孩子,她把“酸酸甜甜”轉讓了出去,做了這么多年,跑腿的活也該干累了,她暫時沒找到別的工作,但是光帶娃已經累得不行了,常常一宿都沒睡。她仍然堅持寫作,“也許有人會喜歡我的故事。”她堅信著,而且把自己的經歷融入了進去,不知道效果會怎么樣。

  而慕容聰和凌羽蕎仿佛又回到了初戀般粘膩的狀態。慕容夫人葉敏之這幾年一直在美國打理公司,后來董事長慕容海也去了美國,所以這事才沒引起他們的注意,否則不堪設想。

  在沒有找到工作之前,凌羽葙在母親店里幫忙,債務沒剩下多少,也該圖個輕松。有時候,凌羽葙會幫忙解答高考生的疑難,尤其是英語的,她幾乎還沒有忘記,但理科例如物理化就不行了。有一次他輔導著輔導著,突然電視播了一段新聞,她鎮住了。

   Murong Shao, the younger son of China's famous entrepreneur Murong Hai, has been named the “most promising CEO“ on Times Magazine.(BBC News)

  中國著名企業家慕容海的小兒子慕容少登上美國時代周刊,被評為“最有潛力的CEO”。

  凌羽葙放下了計算本,回眸一看,那個《時代周刊》封面上的人物,不正是一年來出現夢里的那個人嗎?雖然不是真人,但是她呆呆地看了好久,直到被教導者的催促。

  麥當勞店內,蓼藍瑛和凌羽葙同時被分到了廚房做事,蓼藍瑛正在烤著雞翅,凌羽葙低頭拖著地。

  “羽葙啊,我聽朋友說,華街頭新開了間KTV,超級大的,現在正在招募服務員。工資比這高很多。你要不要去?”

  “去到哪里都是當服務員,只是工資的差別,說真的,我膩了。”她們倆說話沒有對視,已經是多年的習慣了,這樣避免經理什么的突然進來抓住小尾巴。

  “就是啊,你可要知道,我比你干多了五年也,五年也!如今我看到這些漢堡,在我眼里不過是一堆土……”店長路過聽到了蓼藍瑛的這一番言論,剛想過去,卻又止住了腳步。

  “那就去唄,如果你也去的話!”凌羽葙抬頭等待著蓼藍瑛的回答。

  蓼藍瑛從凳子上彈了下來,“就等你這句話!夠義氣!”她把拳頭放在胸前,很是開心。凌羽葙抿嘴一笑。但是店長卻很難受,喜歡了對方兩年多也始終沒有告白。現在看到她絲毫不愿意留在這個地方的樣子,更是不想把心事流露。

  另外夫人思子心切,但兒子頻換電話,也許為的是一個清凈吧。兩年來也沒真正接幾個電話。董事長和夫人有倆兒子,其實是喜歡小兒子多一點,經過長期的觀察,他們幾乎在內心里斷定了未來集團的接班人選。

  剛游完泳的慕容少用毛巾擦了擦身子,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他故意不去接,沒想到對方一直撥打,他終于接了,看都不用看,就說:“媽,您老人家那么有空嗎?”

  “少,每次打電話都不接,你想氣死你媽嗎?”

  “今兒不是接了嗎?”

  “少,今年你爸五十歲的生日宴我們打算在巴西舉辦,到時候你和你哥都得來啊,我們家好久沒聚過了。”說起來很是惋惜。

  “媽,”慕容少的語氣有點沉重,“我應該不能參加了,我去當兵了。”

  “當兵?!”媽媽從大理石椅上彈了起來。

  “嗯。名都已經報了,為期兩年。”

  “不是,兒子,你為什么要這樣,回家來不好嗎?干嘛要去那個地方受苦呢?聽媽媽的話好不好,別去—”

  “我自己的事我能做決定,我就想…去體驗一下生活,媽,我答應您,兩年之后我一定回去。”他很決絕,直到對方只留下一聲嘆息。

  慕容少在澳洲期間相繼攻讀了商務經營研究生、碩士,之前大學就保留有參軍,現在25歲去當志愿兵。

  凌羽葙和蓼藍瑛在酒店里工作,24、5歲的姑娘了,竟然連第一次戀愛都沒經歷。在酒店里,難免會受到欺負,例如陪酒,在女廁所撞上了醉酒漢后大叫也是常有的事。

  這間酒店一開張,就成為了珠海最大的國際酒店—宜凡國際酒店。凌羽葙這些年來撿拾的英語也派上了用場,蓼藍瑛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她在自考本科商務英語中。

  “哇,真羨慕你,英語說得真好!”凌羽葙給蓼藍瑛豎了個大拇指。

  “謝謝!”她低頭笑了笑,“幸好這些年有你的支持,你放心,等我拿到了本科證,我就請你吃大餐!”

  “謝謝先啦。”凌羽葙開懷一笑。舉起了正在整理的一個瓶子,做著“干杯”的姿勢。

  凌羽葙偶爾也幫忙送酒店一樓的外賣。有一天凌羽葙送一樓茶飲的外賣。坐電梯的時候已經內心不安了,距離上次,這地,她已經兩年多沒來了。當她下了電梯,歷史竟然重演了,到底是誰在放那首《愛》,揭開了我們女主角的傷疤?當熟悉的旋律在上空飛揚,凌羽葙的雙腿仿佛被人從身后拉住了,走一步都艱難。往事如煙,煙不散,心臟仿佛裝了攝像機,回憶鐫刻在內心的膠卷。

  原來是一場軍人的求婚。場景總是驚人的相似。當兵哥哥單膝下跪,《咱們結婚吧》音樂應景而起。黃昏夕陽下,他的身軀結實得像塊鋼板,一字一句道出:“跟著我你會吃很多苦,你愿意嗎?”

  對方隱忍著淚光,“既從你,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隨你而去。”全場人助喊,“嫁給他,嫁給他—”的時候,凌羽葙忍不住哭了,好像要把一生的淚都流光。那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將剩下的外賣送出去的。

  慕容少生來就有王者風范,自帶光環,此次回國引起一時轟動,不乏有記者跟蹤其所在的軍區部隊,但是軍紀嚴明,一般不會允許記者進入。只有在其一次地震救災中,記者捕捉到其把一個小女孩從廢墟里救出來的照片,后來還拍到了他們的合影。媒體還曝光了關于他的一組軍裝照和救死扶傷的照片,引起民眾廣泛的關注。“集團世子的風范”,“富家子赴災區救死扶傷”,“慕容二少爺的鐵血軍裝照”……一時間都成了各大新聞的頭條,慕容集團更是享譽海外。而這,也是凌羽葙唯一知道他消息的途徑。

  有一種告別,叫“不告而別”;有一種離別,叫“不歡而散”;有一種緣分,叫“來生再續”。凌羽葙和慕容少,他們這三種都不屬于。他們將來會怎么樣呢?且跟著時間的步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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