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年好奇道:“陛下高徒是何人?”
舜帝笑了笑說道:“我那徒兒全不似你,明明心中埋怨,亦不會說出來,我那徒兒喜怒全在嘴上,若是想罵誰,張口便能罵,可不似你般,在心里暗罵我多少遍吧。”
姚元年面上一紅,低頭支吾道:“小子…嗯小子可不敢罵陛下…”
舜帝微微一笑道:“還好你小子被人說中后會臉紅,本質不壞,不然我必不會保你。”說完,思索片刻后接著說道:“我禪位多年,今后就不要稱呼我舜帝了,我本名姚重華,你就叫我姚先生罷。”
姚元年正待行禮,卻被姚重華阻止。姚重華開口說道:“我本厭煩這九州俗禮,奈何之前身居高位,避免不了,現下無事一身輕,就別行這俗禮。”
姚元年點頭稱是,忙恭敬的說道:“姚先生,我身中那碧蠶蠱毒,先生可有解法?”
姚重華微笑道:“你之處境我師弟已用傳音密法說與我知,我雖不知如何解此蠱毒,但壓制住此蠱毒想來可以做到。”
姚元年當即請求道:“望姚先生救救小子。”
姚重華示意讓姚元年將右手伸過來,然后單指搭住姚元年脈門,閉上眼睛,低頭沉思起來。待得半晌,這才慢慢睜開眼睛道:“蠱毒已開始蠶食你之肌骨,萬幸的是你體內種下的血桃之花,助你護住心脈,加上這幾日那支翠竹自外滋養,才使你沒受影響,若無這二者加持,你早已半生半死了。”
姚元年心臟突突的跳個不停,這幾日自己亦有察覺到身體異樣,知他所說不假。生死面前,誰人能豁達,便趕忙問道:“先生可有救治之法?”
姚重華微微一笑道:“你莫要驚慌,我自然有法子壓制住此蠱。”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遞了過去。
姚元年接了過來,攤開后,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字。姚元年正待仔細查看,卻感覺自己魂魄好似要離體飛入這羊皮中一般。
姚重華瞧出異樣,當下一手搭在姚元年肩上,暗暗將自身真元緩緩渡入姚元年體內,助他穩定心神。盞茶后,姚元年慢慢穩定心神,將那羊皮合上,問到:“姚先生,這是什么東西?怎的好似要吸去我魂魄?”
姚重華沒有回答,只是急切的反問道:“你有看清這羊皮上的圖形文字么?”
姚元年搖了搖頭道:“只覺得頭暈腦脹,眼前朦朧一片,完全看不清。”
姚重華聽到這,臉上浮現出失望之色,但片刻后便恢復過來,于是又伸出手,抵在姚元年丹田處。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后,姚重華深呼一口氣,將手收回后道:“你丹田如破袋般四下漏風,根本存不了真元,定是你年幼時被別人下重手所毀,而且你體內根本無半分五行之氣,五族功法你練之無用,唉,想不到短短百年時間,九州眾人資質體格竟淪落到如斯境地…”
姚元年哪有心思傷春悲秋,雖知當下九州年輕高手已百年難遇,可也不認為自己便是那天選之人,聽到這個消息只是有點點失落,畢竟更關注的是身體內的那碧蠶蠱毒,于是企盼的問道:“姚先生,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么?”
姚重華輕輕一笑道:“辦法肯定有的,只是你從此便難以登上那大道頂峰,成不了那不死神仙啰。”
姚元年亦是輕輕一笑道:“哪有那么多神仙,縱使天資如姚先生您也沒位列仙班,小子又豈敢奢求,現下只祈求能多活那么幾十年足矣。”
姚重華見之說得如此灑脫,便不再賣關子,開口說道:“九州有種‘種神之法’,威力愈大,風險便愈大,所幸你只需暫時保住性命,便無甚危險,剛好你身上有那逢春之竹,我便將那逢春之竹種于你體內,借助此竹的濃郁生機壓制住那蠱毒。”說完,便示意姚元年將那竹枝拿出來。
姚元年趕緊從懷中掏出那竹枝,遞了過來。姚重華接過,便單手將這竹枝托著,嘴里還小聲的念著什么。
只見這竹枝在姚重華手上滴溜溜的轉個不停,慢慢的變得小了起來,待變得肉眼幾不可聞時,忙示意姚元年將這飯館桌子拼在一起。
姚元年雖是一頭霧水,卻也依言照辦。隨后姚重華又示意姚元年脫下上衣,趴在桌子上。姚元年照做自是不必說,但突然想到當下情景與那血桃花入體時如出一轍,知是受苦難免,但為了活命,亦只好咬牙忍住。
只見姚重華用指尖順著姚元年脊椎輕輕劃開,再慢慢將那小小的竹枝插入他尾椎骨處。剎那間那竹枝猶如翠色水滴一般溶入姚元年體內,順著那劃開的傷口慢慢包裹住整根脊柱,待到這翠色正要滲入骨髓時,異變頓生。
姚元年背上突然浮出一朵血色桃花,這花自背上開始,慢慢變大,包裹住姚元年全身后,欲驅逐這翠色水滴。
姚重華見狀,暗暗思索道:這少年體內怎的會有血桃之花?當年自己從桃樹上摘下十三朵花遺留九州,卻不知這少年是哪族之人?心中思索,手上卻沒閑著,忙放出自己體內的血桃母株,將姚元年體內的血桃之花吸附了過來。
沒有這桃花的阻擋,那翠色滲入的速度便快了不少,沒片刻功夫便將姚元年的整根脊柱渲染成翠色,還在不斷的沿著體內骨頭滲透著。而背上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
姚元年只感覺背上被劃開時有些許疼痛,過后便是一陣一陣的酥麻之感。待那血桃花離體時又劇痛無比,好似心臟被一只無形大手一把拽住,狠狠的扯出體外。可片刻后疼痛消失,一股清涼之氣自脊柱蔓延全身,周身的毛孔好似全部張開,舒服極了。姚元年瞬間放松下來,頓時便沉沉睡去。
姚重華坐在一旁,仔細的看著自姚元年體內取出的桃花,片刻后暗暗思索道:有點意思,不知是誰布下如此局勢,又意欲何為?但已下山,必要陪這少年走一遭了。想到這,嘴角便不自覺的往上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