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蘭亭放下酒杯去開門,看見了門外神色落寞的夏玲玲。
“看來你沒找到你女兒。”
“嗯,沒想到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她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長大成人,又或者”夏玲玲欲言又止,神情擔(dān)憂又恐懼。
“別瞎想了,進(jìn)來吧,和我說說你女兒的信息。我認(rèn)識一個警探,我讓她幫忙找找看。”
“謝謝,真的謝謝您!”夏玲玲彎腰鞠躬。
夏玲玲跟隨著裴蘭亭飄了進(jìn)來。
“正常走路就行。”
“哦。”
一人一靈體對面而坐,裴蘭亭端起酒杯,問:“你女兒叫什么名字?”紅酒流入他的口腔中。
“她叫夏洛鳶。”
“咳咳…”裴蘭亭險(xiǎn)些將酒噴出來。
“裴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只是嗆到了。”裴蘭亭忍住咳嗽,放下酒杯,直直盯著前者,認(rèn)真地問:“夏洛鳶,哪三個字?”
“夏天的夏,洛陽的洛,紙鳶的鳶。怎么了?”
“她為什么和你姓一樣?”
“她父親是個混蛋,她恨她父親,我離婚后她就跟我姓了。”
裴蘭亭想起夏洛鳶跟自己說過的家庭故事,父親是個賭徒酒鬼,時(shí)常家暴,母親打了一場官司才與其離婚,之后二人逃到這座城市避開了父親的騷擾恐嚇。而她父母的名字,夏洛鳶倒是從未和自己說過。
對夏洛鳶來說,那個家庭的記憶就像刀山火海,她不愿去談起、想起。
應(yīng)該沒這么巧吧?
“你等會,我給你看張照片。”
裴蘭亭拿起桌上手機(jī),在照片庫里找到了曾經(jīng)偷來下來的夏洛鳶喝醉的照片,展示給前者看。
“這個人,你認(rèn)識嗎?”
夏玲玲盯著照片里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一股熟悉感在心中產(chǎn)生。她仔細(xì)去看,觀察著女人臉上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臉型、美貌、嘴唇……
“女兒,她是我女兒!她在哪?她人在哪?”夏玲玲激動的站起,大聲問。
裴蘭亭感覺到桌子沙發(fā)在震動,那是來自夏玲玲的力量,他扶住了即將倒下的紅酒瓶,但背后液晶顯示屏旁的兩個花瓶還是摔倒、滾到地上啪啪清脆兩聲。
裴蘭亭眉頭一皺,心中暗想:回頭換兩個皮糙肉厚的物件吧!
“夏女士,別激動。”
“抱歉,一時(shí)失態(tài)。對不起,弄碎了你的花瓶。”夏玲玲控制住情緒,坐下,目光仍在后者臉上,問:“裴先生,你認(rèn)識我女兒嗎?”
“我說的警探朋友就是她。”
“警探?太好了,洛鳶成為警探了,她安全長大了,還那么漂亮,太好了!”夏玲玲說著流下了開心激動的眼淚。
靈體也會哭的嗎?不過也是,說到底也不過是另一種生命。
“我得打個電話確認(rèn)一下。”裴蘭亭當(dāng)著前者的面撥通了夏洛鳶的電話。
“喂,蘭亭。”
“洛鳶,藥涂了嗎?”
“涂了,明天應(yīng)該就沒事了。”
“那就好,我問你個事。”
“你說。”
“你母親叫什么名字?”
“你問這個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說過她早就去世了嗎?”
“就問問,叫什么?”
“夏玲玲。”
“我知道了,你早點(diǎn)休息吧,我還有點(diǎn)事,先掛了。”
“拜拜。”
“拜拜,蓋好被子。”裴蘭亭掛斷電話,看向面前的靈體夏玲玲,一時(shí)情緒復(fù)雜。
“已經(jīng)確認(rèn)了,她的確是你女兒。”
“你能帶我去見她嗎?”
“很晚了,明天我?guī)闳フ宜!?p> “謝謝,那個,我可以做些什么來報(bào)答你?任何事都可以。”
“讓我一個人安靜的待會吧。”裴蘭亭放下手機(jī),給自己倒酒。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夏玲玲起身往大門走去。
“你往哪走?那間是書房,今晚你住那吧。”
“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我和洛鳶關(guān)系很好,不麻煩。當(dāng)然,你要是想出去逛逛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可以。”
“那我先出去逛一會,等會回來。”
“別嚇人。”
“我不會嚇人的。”
夏玲玲穿門而出,裴蘭亭去酒柜里拿來兩瓶威士忌。
凌晨兩點(diǎn),一條昏暗的小巷里,一群兇惡之徒將一位年輕貌美的風(fēng)月女子圍住。
“美女,你天天去那里面賣,不如今天也伺候伺候我們哥幾個。報(bào)酬嗎?完事之后讓你完完整整的走出這條小巷,如何?”領(lǐng)頭的光頭高個男挑起女子的下巴,邪笑著說。
女子被兩個人按住手腕,背貼著墻壁,無法動彈。
“我,我給你們錢,放我走吧。”
“怎么?下了班就守身如玉呢?還是你覺得哥幾個連那些大叔老頭子都比不上。”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求你們了,放我走。我包里有三千多,你們?nèi)米叨伎梢浴!?p> “哼,婊子,給臉不要臉。今天你的錢哥幾個要,你的身子,我們也要了!”光頭男從口袋里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毛巾塞住了女子的嘴巴,一下撕開女子的吊帶短裙。
撕拉一聲,女子的瞳孔瞬間緊縮,夜風(fēng)寒骨,但此刻心中的恐懼與屈辱更加寒冷。
她在一瞬間想了許多,自己要不要反抗。對方是六個大漢,自己只是一個小女子,除非奇跡發(fā)生,不然今晚自己是在劫難逃。
光頭男咬牙忍住疼痛,站直,目光兇狠地說:“還愣著干什么?把這臭娘們的腿給綁起來!”
“嗚嗚…”女子奮力掙扎,但她的力氣哪里比得上這些男人。
“喂,大叔,你們是在企圖強(qiáng)暴這位阿姨嗎?”突然,一個干凈的小男孩聲音傳來。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在路燈的輝映下,巷口處一個矮小的身影走了過來。
那身影走近了一些他們才看清,是個十來歲的小鬼頭,穿著白色兔子兜帽睡衣和兔子拖鞋,臉上戴著半邊逼真的骷髏面具,遮住了整塊右半邊臉。
“小弟弟,這是大人的事,不是小孩子該摻和的,快回家。”光頭男瞪了那個小弟一眼,讓他閉嘴。
光頭男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兇惡的臉擠出和藹微笑,說:“小弟弟,你喜歡驚悚面具嗎?叔叔家有好多面具,超級可怕的,要不要去叔叔家看看?叔叔可以全部都送給你哦。”
這小子長的還挺俊俏的,一定能賣個好價(jià)錢。
“叔叔,我不喜歡面具。”
“哦。那你喜歡什么?只要跟叔叔回家,一定都給你。”
“是嗎?我喜歡的是…項(xiàng)上人頭。”小男孩笑容夸張,那面具仿佛是真的皮肉一般自然跟隨笑容而變化,裸露的牙齒和半邊正常嘴巴合成一張?jiān)幃愋δ槨?p> “叔叔,把你的項(xiàng)上人頭給我,我就跟你回家,好嗎?”
光頭男被那恐怖的笑容嚇得一呆,旋即狠上心頭,正準(zhǔn)備伸手捂住小男孩嘴巴用強(qiáng),只看見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然后眼中的世界顛倒旋轉(zhuǎn),定格在了自己的小弟那邊。
鮮血如同噴泉而涌,小弟們一時(shí)懵逼,然后反應(yīng)過來。
“大哥!臭小子,你竟敢,竟敢”
“別著急,叔叔們。我會讓你們都用自己的項(xiàng)上人頭來償還自己的罪的。”小男孩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不知何時(shí)長出了一把約兩尺的骨刃,他甩掉上面光頭男的血,笑著望著他們。
“怪物!怪物!快跑!”
“有因必有果,你們的罪是因,而我就是你們的果,跑不掉的,罪人們。”黑暗中,小男孩的眼睛燃起兩道森白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