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敘宴后,楚淮真的就隨顏阜昭來了他的府邸,他的府邸卻讓楚淮意外,因為府邸的布置都和他的府邸很像。
楚淮也沒有耐心,直言道:“珍寶呢?”
顏阜昭笑道:“太子殿下不先喝杯茶嗎?”
楚淮冷言冷目:“不必了。”
顏阜昭說道:“珍寶只能太子殿下一人觀之,您先隨人過去,我去給太子殿下拿另一件珍寶。”
楚淮的隨從還遲疑著,楚淮一揮手示意,他倒要看看這次顏阜昭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顏阜昭看著楚淮的背影,他怪異一笑,這個珍寶會讓他喜歡上他府邸的!
楚淮走到一個較偏僻的院子后,就只有他自己,他環顧了四周,這里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很是愜意的地方。
然而這時,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胡邊的小橋上,他趕緊快步繞過花草叢走過去,想要一探究竟,然而越走近他卻放慢了腳步,那個側臉…是她嗎?
他不可置信的緩緩走過去,很怕只是神似而已,打破了他的期待,他已走到她身后不遠時,她聽到了什么人腳步聲,偏頭說道:
“是妧婥嗎?我一會兒就回去。”
他在這一剎那,久未沒有感覺的心突然激動的跳動了,他欣喜的不知要如何開口,此時她起身回過身來,
“怎么不說話?你還在嗎?”
楚淮剛才的欣喜一瞬間被萬箭穿心,那種痛苦使他全身都被穿透般無力,她大著肚子,明明正對著他,卻看不到他,雙手緩緩摸索著前行。
他僵直的腳步向前走著,直到師仲柯的手朝他而來,他忽的一瞬抓住了她冰涼的手,輕輕的將她拉入懷中,他不敢相信短短半年,師仲柯到底吃了多少苦,雙目為何會失明,帶著孩子她是怎么過的。
師仲柯被人突然抱住,用力推了幾下始終推不開,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闕兒。”
她整個人凝滯了,她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楚淮…他怎么會來木元國,怎么會來找她。
楚淮卻紅了眼,淚光涌現將她抱的更緊:“闕兒…你還活著,太好了…你沒事。”
師仲柯好一會兒才確定這真的不是夢境,楚淮真真實實的在她面前,有血有肉,她不自覺眼眶發紅,她也抱住了楚淮:“我還活著。”
楚淮看著她的眼睛,空洞無光,給她拂過額前的發絲低聲問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楚霄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師仲柯淡然笑道:“是噬壽水所致,所以會失明,楚霄是有辦法解毒的,但那樣我就保不住這個孩子了。”
“獨孤朗知道嗎?”楚淮心疼道。
師仲柯搖頭,“我也是離開南鳳國后才發現的,給他取了乳名叫脈兒,大名還沒起,也不知道以后會如何,我也不打算告訴獨孤朗,我和顏阜昭說孩子是你的,對不起。”
楚淮明白了難怪今日顏阜昭那么奇怪,楚淮握住師仲柯的手,唯有萬般心疼,“無事,闕兒,我給你們安排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和我走吧,離開木元國,待我登位之時,我會親自接你回來!”
“別擔心,顏阜昭和辛妧婥待我很好的,”師仲柯又撫摸了一下肚子,“而且安胎的話,有顏阜昭庇護這里最安全。”
可楚淮見不得她再受半點委屈,他更氣憤,就算如此受折磨,也要生下獨孤朗的孩子,
“闕兒,即使此生不見,自己倍受折磨,也執意要生下他的孩子嗎?”
“我只有這個孩子了。”
“你還有我啊!”楚淮急道。
師仲柯苦笑道:“你有江山,我已害慘了你,不能再害你一次,這都是我的報應,我應該承受。”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楚淮知道師仲柯的性格倔犟,她決定的事斷然不會容易改變,他卻始終不忍師仲柯再離開他一次。
師仲柯明白楚淮的心思,她何嘗不想回去,但圣意難違,該是她接受的事,她就一定要接受。
師仲柯微微一笑,玩笑道:“如果你真的想我過得好,只要平日少找些獨孤朗的麻煩就行了。”
楚淮確實把獨孤朗作為他每天的發泄,只要看獨孤朗不好過,他就好受很多,而這次他知道師仲柯為了他的孩子還在受苦,雙目失明,他就難平恨意,他回到南鳳國后絕對不可能會放過獨孤朗!
楚淮弱弱問道:“以后我還能見到你嗎?”
師仲柯嫣然一笑,“當然可以,以后脈兒還要叫你舅舅呢,你得提早把禮物備好了。”
楚淮苦笑點點頭,“會的,一定獨一無二。”
師仲柯問道:“什么時候走?”
“明日一早。”楚淮知道這也是他見到師仲柯獨有的一次機會。
師仲柯容顏露笑:“那后會有期。”
這時楚霄從后面驚呼:“皇兄,真的是你!顏阜昭和我說你來了我還不信!”
楚霄走過來,看到師仲柯又想到什么解釋道:“是出了點意外,所以我們暫時在顏阜昭這里暫住。”
楚霄見楚淮沒回應,轉移話鋒道:“難得重聚,只是時間緊迫,你倆總不能一直這么大眼對小眼吧,她該喝藥了。”
楚淮扶她有過小橋,對楚霄道:“如果她再出事,你就別想回到南鳳國了!”
楚霄懶散的答道:“是是是,遵命太子殿下,我一定讓她白白胖胖的,早日讓你們再相見!”
師仲柯笑道:“放心吧,楚霄也跟著吃了不少的苦呢。”
盡管如此,楚淮也難以放心,他親眼看著師仲柯進了房間他才前往前堂,楚霄一路跟隨一起過去。
顏阜昭卻早已在前堂外悠閑的等著,看楚淮走過來,悠悠問道:“珍寶如何?”
楚霄看楚淮的臉色也知道,定是顏阜昭說了什么讓楚淮生氣的事,楚淮默而不語,顏阜昭吩咐下人把東西拿過來說道:
“九殿下說太子殿下畫作欠佳,所以我這里正好有幾幅名師的真作,一起送給太子殿下臨摹也好。”
楚淮銳利的眼神投向楚霄,嚇的楚霄連連道:“不…不是,他…皇兄我錯了!”
楚霄恨不得把顏阜昭這個人面獸心的人撕爛,楚淮現在知道顏阜昭與他哪里相似,便是都喜歡用陰險的方法,只是顏阜昭的陰險更讓人討厭。
現在顏阜昭手里有了他的把柄了,他不想要那幾幅畫也得收下,顏阜昭又道:
“今日讓太子殿下一家團聚,只是遺憾孩子出世后應該很難見不到您這個生父相見。”
楚霄一聽這話怎么怪怪的,顏阜昭腦子出了問題是不是,他怎么會以為楚淮是孩子的生父?
楚淮蔑視不想理會顏阜昭,扭頭對楚霄道:“照顧好師仲柯…和我的孩子!”
“啊?…”楚霄愣了愣,但仿佛明白了什么,“好,我一定照顧的好好的!”
楚霄更迷惑了,是什么讓楚淮也覺得孩子是他的?這三個人在玩什么把戲!
顏阜昭伸手道:“太子殿下請!”
楚淮離開的路上最后問了一句:“她何時來的你府邸?”
顏阜昭冷笑一聲,“這不是太子殿下出使的目的,而且并不重要。”
楚淮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顏阜昭陰險的笑意,“三皇子引君入甕,算了一招好棋。”
“承讓!”顏阜昭絕然回道。
楚淮甩袖離去,顏阜昭假意迎合這招,他反而真的傻的竟然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