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呢？”

　　“后來我們退了夢幻江湖，然后下了一款師兄以前經常玩的端游，叫桃園。那個游戲畫風有點特別，但是風景也很美，有山有水，啊還有漫天絢麗的星星！！”

　　“師兄騎著一匹白色的特別好看的小狐貍，我騎著一頭小黑驢，跟著他后面。他帶著我逛完一片清幽的竹林，去了一個類似天空之城的的地方，還有一個很神秘的會發(fā)光的巢穴，特別美……”

　　“對了！師兄還有一個女兒，叫如夢令。嗯！沒有。一開始我也以為師兄‘結婚’了，后來才知道原來寶寶是可以領養(yǎng)的，特別可愛！！他還有很多可愛的寵物，像小狐貍坐騎啊，還有飛鳥傳書寶寶，還有一只大野豬！！”

　　“然后他帶著我們去海邊，吹著海風，我和如夢令蹲在地上玩泥巴，師兄和一群小動物在旁邊看著我們，陽光明媚，風平浪靜，感覺特別特別美好……”

　　林蔓一邊語無倫次地描繪著當時的情景，一邊仔細回憶著下午發(fā)生的一切，眼睛里隱隱閃爍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奇幻的光芒。

　　語音的另一側，卷毛仿佛總結陳詞般，開啟了他的播音腔：“聽起來，真是神仙眷侶，快意江湖，令人羨慕惹。”

　　“嘻嘻嘻，是啊是啊，羨慕嗎？”林蔓笑瞇瞇搖了搖頭，他打趣她，她自然不介意如他所愿。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人類啊。”如果不是語音，他大概還會發(fā)來一堆一言難盡的表情包，外加兩個摳鼻的表情，但他竟然只是傲嬌地冷哼了兩下，甚至竟然當真有些羨慕道，“秀恩愛真是討厭惹。”

　　秀恩愛，嗎？

　　林蔓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她不知不覺嘆了口氣，輕聲道：“卷毛，你知道嗎，其實那種感覺，真的真的很美好。就特別特別像，像我一只夢想著渴望的那種生活。”

　　確實，貓狗成雙，戀人在旁，看山看海，看星星看月亮，那樣的生活，誰不想要呢？

　　卷毛沒有說話。林蔓知道他看似漫不經心，但其實都有在聽。他收起了平時的嘻嘻哈哈，適時沉默了一會，然后道，“所以呢？”

　　“不知道。”她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比如說，游戲里也有時節(jié)交替，季節(jié)的變化，很真實吧。可是再真實，終究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然后就覺得悲從中來。”

　　“可能，你真的是容易想太多了。”

　　她搖搖頭，只是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佛曰：不可說。”

　　“……”

　　卷毛還在碼字，對于林蔓周期性不知所云的多愁善感，他雖然能猜到一些，但終究不好明說。

　　“黑夜的顏色，能否黑一點，讓沿途的街燈，能浮現(xiàn)……”

　　卷毛稍稍挑了挑眉，有些耳熟：“好像是……蔡健雅的歌？”

　　“是的，《夜盲癥》。”

　　最近她很喜歡也很討厭的一首歌。

　　林蔓望著窗外漫天云霞，突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