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秋雨一直下著,讓我不禁想起“自古江南多陰雨,此語綿綿無絕期”的詩句。
校園里突然來了不速之客,一位高個子男生來到我班上點名道姓找小豬,小豬跟著出去了,我看著情況不對便跟著后面,他們約到了操場,一直下雨地上,導致路面滑,只能慢慢走,還不能走太快。
那高個子先說話:“你是小豬?”
小豬兩手擺著,放蕩不羈,高傲的點點頭。
劉猛:“我是某某地的,我叫劉猛。你們學校有人請我來了難的,我不說你應該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小豬:“你想怎么搞?”
劉猛:“你想單挑還是群架?”
小豬:“今天你一個人來不就是單挑?”
劉猛:“你要是想群毆那也是沒問題的,我可以給你時間。”
兩人在角落就這么無厘頭的打起來啦,很滑稽,很幼稚,但是那個年紀,確實榮耀的,男生都以自己是壞學生自豪,女的都以能成為紅顏禍水,鼓動男生為自己拼搏而驕傲。
很明顯小豬不是對手,每每被絆倒在地上,準備起身反抗時,又滑到在了地上,根本使不上力。原本干干凈凈的衣服變得臟亂不堪。
在旁邊的我好想沖上去幫忙,自家的兄弟怎么能被欺負,只是下著雨,路面好滑,我一旦上去肯定就會被摔倒在地上,我的新衣服就臟了,我猶豫了,我轉身跑去叫嚴謹楊子他們去。走的時候看到小豬望我的眼神,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看見,也不想讓我幫忙,但是卻又希望奇跡能出現的樣子。
人都是糾結且不滿足的動物不是嗎?等我們自己伙伴到來的時候,他們小兒科的打架也不知不覺的結束了。我什么也沒有做,只是跟在后面回到教室,把我所有紙巾都給了他。
嚴謹:“這是誰?”
楊子:“什么情況?這要去外面調人來啦。”
嚴謹:“娘滴媽批,欺負我們沒有人哦。老子只是去吃個飯,泡個妞。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們就這樣對話著,慢慢的人越圍越多,基本都是男生。畫面是不是很尷尬,我也覺得莫名的搞笑。
小豬突然跑過來對我說:“等下我們去南縣,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
我當時呆住啦,我沒有做聲,也做不了聲。
小豬:“粉紅色洋娃娃?”
這一天,我無疑是不開心的,內疚的,放學路上心事重重的走著。
燕子:“嘿,你…你你放放學啦”
我:“媽呀,你嚇死我啦。”
我摸著胸口抬頭望向她。
一個全身都臟兮兮的,頭發應該從來沒有梳洗過,已經打結到不能直視的,破衣服爛鞋子穿著,臉嘿嘿的,頭發幾乎遮住半張臉,只有那厚嘴唇能清晰可見。
燕子:“你放學啦。”
我:“恩”
她生下來發現是腦霉炎,這一生只能癡癡傻傻過日,她的父母便把她丟棄了,應該是棄養吧。讓她在豬圈草堆住,每天給一點糧食。狠心的父母讓她就這么饑餓交替的活了20多年。好在發育還算不錯。女生該有的樣子,一個也沒有少。
有時的我會羨慕她,因為傻子無憂無慮,給她一點吃食她便對你笑嘻嘻的,成天跟著你轉。有時我又嫌棄她,全是發出的惡臭,確實讓人無法靠近。再就是跟著傻子說話,外人看來我應該是孤獨到只能和傻子一起玩了吧。
爸媽家的牌局到了飯點該要散去了,人去樓空的房里,地面上只留下了檳榔,煙頭,煙盒等物。
我:“爸爸,爸爸?媽媽,媽媽?”
老媽從后面廚房走了出來,
媽媽:“放學啦?”
我:“恩”
媽媽:“你快點去把外面地掃了,我要搞飯吃啦。搞不贏。”
我:“哦”
我點頭本想前進的步子停在了空中,很快便往后挪動了。
我:“老爸了?”
媽媽:“他去橋那邊打牌還是搞么子克了吧。”
老媽匆匆忙忙出來,又匆匆忙忙的進去,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總之覺得她好忙。
我放下書包,拿起掃把,不情愿的擺弄著,燕子在對面看著,接著就走了過來。
燕子:“我幫你掃吧。”
我把掃把遞給了她,我就往商品欄走去。
我:“給,口香糖,棒棒糖還要雞蛋糕。”
燕子停下來雙手接著東西,美滋滋的笑著,好熟練的把棒棒糖撕開放進嘴里,其他東西都小心翼翼的放入了她那臟兮兮的口袋。
橋上的伯伯看到了看熱鬧的說著:“你又偷拿你媽的東西給她吃咯,讓你媽看見小心打死你。”
我沒有說話,只是沖著她笑了笑,心里默念著“關你屁事”。
燕子用力的一掃,那公路邊的灰就跟著一起席地而起,漂浮在空中。
我:“你輕點掃啊,全是灰,你先搞點水灑在地上,這樣就不會有灰了。”
燕子:“哦,好的好的。”
她趕緊去接水去了,而我就坐在角落里,靜靜看著,發呆中,冥想著。
我:“有錢的世界真好,有錢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