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惱人的牢籠。一個有思想的人到成年時期,對生活有了成熟的感覺,他就不能不感到他關在一個無從脫逃的牢籠里面。——契訶夫
樂觀的人會迎難而上,直至乘風破浪,柳暗花明;消極的人會選擇死亡去逃脫惱人的生活牢籠;極端的人則會走入歧途,在瘋狂的道路上漸行漸遠,失控的步伐永遠停不下來。
夜幕降臨,名城夜總會剛剛開始營業。喜歡暗夜的年輕人們紛紛涌進這個嘈雜紛亂又滿是刺激的地方。里邊的安保人員滿臉黑社會氣息,那言行舉止就差把黑社會刻在腦門上了。
顏夏和同事變裝隱藏在人群中,伺機而動。
“根據之賢發過來的建筑圖,這里的老板辦公室應該在后面,你們想辦法拖住那些人,我想辦法混進去?!鳖佅耐ㄟ^耳機和他們溝通好,相互間幾個眼神交匯隨即分開行動了起來。
一分鐘后大堂里幾人推推搡搡,罵罵咧咧的吵了起來,矛盾迅速升級相護直接扭打了起來。安保人員示意音控的工作人員把音樂停下來,上前將雙方拉開好言好語的開始兩邊說和。
顏夏趁著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舞池那邊一個閃身躲進走廊,另一邊的安之賢配合他把走廊里的攝像頭全部屏蔽,保安室那邊壓根看不見顏夏。
順著走廊往里,顏夏按照室內圖紙找到了裝有電子鎖的老板辦公室門前。他四下看了看見沒人來才清清嗓子,冒充他們的人急切的敲門,“老板,外面有人鬧事,其中一方來頭好像不小,我們恐怕應付不來。”
門內吸食得正高興的老板一瞬間沒了興致,陰沉著一張臉沖到門口一把打開門,入眼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他不由得皺皺眉,疑惑的問:“我怎么沒見過你?”
“???哦,我是今天新來的!”顏夏先是一臉的錯愕,隨即又咧嘴笑了起來,自然的解釋道。
男人留著板寸,脖子上露出半截紋身,從耳朵背后取下一支煙含在嘴里,眼神如毒蛇般陰冷的審視著顏夏。
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干他們這行的??!阿虎是怎么招的人?也不知道查沒查這小子的背景!
頂著男人如有實質的目光,顏夏戰戰兢兢的把自己的衣兜摸了一遍,最后陪笑道:“老板,不好意思,我不抽煙,沒打火機!”
摸摸索索半天原來是想給他點煙?還算有點眼力見!
男人的眼神一瞬間溫和了許多,心里不禁吐槽道,只是這狗腿的模樣真是白瞎了這外在條件!
“外面出什么事了?”男人擺擺手,很是不在意的問道。
那眼神幾個意思?自己都大難臨頭了,他擱這兒嫌棄誰呢!
“也沒多大的事,”顏夏俊郎的臉上得意一笑,絲毫不見剛才的低眉順目,“不過,你可能會有點小麻煩!”
“你不是阿虎找的人?”男人瞬間警惕起來,對上顏夏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瞬間明白來者不善,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朝著顏夏的面門揮去。
耳邊擦過一陣拳風,顏夏靈活側身躲開攻擊,一個回旋踢精準踢中男人腹部。不等對方站直身體又是一個上勾拳一拳擊中對方下巴,動作行云流水,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男人沒想到顏夏能這么快速的反應過來躲開他的拳頭反擊,身體往后踉蹌著退了好幾步,扶著墻面才堪堪站穩,整個人頭暈腦脹的。
他甩了甩腦袋,吐掉嘴里的血沫子,從腰間取下一把鋒利無比的軍刀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刺去。
顏夏連連往后退了幾步一個后空翻躲開,抬腳狠狠地朝著男人拿著軍刀的手腕踢去,軍刀應聲落在地的同時顏夏也落地站穩,旋身又是一個高抬腿踢過去,男人直接被撂倒。顏夏鼻腔冷哼一聲迅速上前鉗制住人,反剪對方雙手取下腰間手銬銬上,揪著人的后領子把人拖著進了男人的辦公室。
男人:“......”
他是什么畜生嗎?腿腳又沒廢不知道走嗎?為什么要這么屈辱的把他拖進去?這小子看著不咋樣,身手竟然在他之上,真是氣死人了!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打了,丟臉丟大了!
顏夏才不管男人內心的想法,按下耳機通知外面的同事們直接行動。十幾分鐘后外面的那些小嘍啰悉數落網。
“你他媽的竟然是警察?”男人憤憤不平的呸了一聲,氣焰依舊囂張,完全還沒意識到自己即將面臨的后果。
他都不知道對方是怎么躲過監控混進來的,自己又是怎么招來的警察。這兩年他謹慎得比孫子還孫子了,怎么會被警察盯上呢?
“請叫我顏警官。”顏夏在男人面前坐下,翹起二郎腿微微俯身看著他,“我知道你都干過什么,也有證據,所以你是逃不掉的。但是我可以幫你減刑,只要你能協助我!”
威逼利誘?當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信警察的鬼話!
男人不屑的笑了,“我呸,你算個什么東西,老子憑什么協助你?既然有求于我就該拿出求人的態度!”
“不憑什么,就憑我可以搜羅出讓你爛在監獄里出不來的罪證!”顏夏語氣輕飄飄的,似乎只是在感嘆今天的天氣真好。
證據?什么證據?他可不是那種蠢得留下什么賬本的貨色!所有的交易都是沒有任何記錄的,為的就是不被抓到。還爛在監獄里?能不能把他抓進去都還是個謎呢!
男人自然不會信警察能有那個本事把不存在的證據拿出來,態度十分堅決,強硬得如鋼筋砼,完全沒有合作的意思。
“就憑你!”男人坐在地上譏諷道。
“對,就憑我!”顏夏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開始一條一條羅列罪證,“2022年-2024年你從毒梟譚總手里總共分銷毒品179斤,夜總會去年逃稅80萬七千,上個月你強性侵犯……”
隨著顏夏羅列的條目漸漸增多,男人趾高氣揚的氣焰一點點消下去,頹然的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這人找你買過毒品嗎?年齡大約在19-21歲左右?”顏夏拿出手機遞過去一張肖像。
男人垂眸看了會兒,“老子雖然做著不法勾當,賺著黑錢,像這種乳臭未干的小子,老子還不至于去坑他。”
真實的原因是他覺得這種臭小子多半沒有什么錢,別到時候錢沒賺到把他暴露了,所以他大多數只賣有錢人,這樣的小屁孩他才不會撿來當客戶。
“長得像的見過沒?”
“沒有,都說了老子不賣給小年輕!”
顏夏覺得有些可笑,“你不會是想說你還有點良心沒有徹底泯滅吧?”
“老子就不能有點良知嗎?”男人不服氣的道。
良知,一個毒販說他還有良知,這話誰信呢?
“這些話就留著和法官說吧!”顏夏覺得對方真是可笑。
很快緝毒隊那邊和刑警隊一起帶著抓獲的人撤離出夜總會,那里也很快被前來支援的警察查封。
前去抓捕貨車司機的公孫雨倒是比顏夏他們這邊順利一些。她和緝毒大隊的同事直逼對方家里。為了不讓妻兒受傷,對方在房門內堅持半小時后終是在公孫雨的勸說下妥協了。公孫雨帶著人成功進入其家里將人抓捕。
公孫雨問:“你的客戶中有和畫像中的人長得相像的嗎?年齡大概19-21歲左右。”
老實巴交的男人看了會兒,趕緊擺手解釋道:“警察同志,我自己也是一名父親,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做犯法的事兒,我再怎么沒良心也不會賣毒品給這么小的年輕人!”
“真沒有見過?”
“真的沒有。”
“長得像的也沒有?”
“沒有!”
他的客戶都是固定的那幾個,他肯定不會記錯的。
后來公孫雨在押送的過程中問貨車司機:“你既然那么愛你的妻兒,為什么偏要販毒呢?”
他淚眼婆娑的回答公孫雨說:“我是個貨運司機一年很少有時間在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路上。妻子為了照顧我生病的母親,還有兒子病倒了,需要大筆的醫藥費,我四處借了借不到。又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經人介紹走上販毒這條路的?!?p> 他的眼神中滿是自責與愧疚,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只纏可憐人,他現在后悔了可卻為時已晚,一家的頂梁柱默默地背過身去悄悄的擦掉悔恨的淚水。
這是他的命,也是他媳婦的命,更是他們一家的命!他試過了,拼過了,爭過了,最后只能認命。
韓素那頭直接帶著人突襲天上人間洗浴中心,對方毫無防備自然沒有任何意外的順利抓到了老板。
她把所有人都遣開,將人綁在一個客用的房間里,空調調成制冷模式同時窗戶大開著,還脫去對方的外套只留下一件襯衣。房間里的射燈全部關掉,除了她頭上的那一盞。
韓素坐在瑟瑟發抖的毒販面前,一言不發,只靜靜地注視著他,直到半個小時后對方凍得嘴唇發紫,渾身顫抖不停,她才開了口,“不想被凍死我問什么你答什么!”
之前還千般說辭萬般抵賴的毒販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去狡辯,只能老實求放過,“你想問......什么就......趕快問吧?”
再不問他就要被凍成冰棍了!現在的警察可真是歹毒??!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刑訊逼供?。繈尩模媸菚接脮r方恨少,老子當初干嘛不多讀幾天書!
“客戶中有這個人嗎?長得像的都可以,19-21歲之間。”
男人牙齒打架咯咯響著,使勁兒地搖頭,“沒有見過......有年齡小的......客人,但是......和他完全......不像?!?p> “把那人信息給我!”
“王磊.....對面KT.......V老板的兒子.......能......給我穿.......衣服......了嗎?”
操,冷死了!真他娘的缺德??!
得到答案后韓素直接把人扔給了緝毒大隊的同事,他們有些不解的問她為什么不直接審問,還弄得這么麻煩。
韓素笑笑說:“像他們這種狡猾之人在能正常思考的情況下是肯定不會說實話的,只有在他處于極其不利,心理壓力上升,寒冷緊張的情況下他才會失去編造謊言的精力,乖乖的說實話。”
緝毒隊的刑警們一臉學到了的表情。他們常年和窮兇極惡的毒販交鋒,大多數時候比的都是誰的拳頭硬,這些手段他們確實不怎么精通。
同時出擊的還有抓捕譚總的小分隊,那邊雖然一波三折,最后還是在特警隊員的協助下抓到了負隅頑抗的譚總,抓捕過程中好幾名毒販中彈身亡。
兩邊合作雙贏,緝毒隊追了許久的毒梟總算是落網了。
一小時過后,慕吟和溫靈均帶人埋伏在七劍供出的碰頭地點,一個老小區的一套房子里。
迷霧毫無疑心的提前幾分鐘到達,他給七劍打過去電話,七劍告訴他快到了,對方也就靜下心來坐在客廳里等著。他卻不知道幾分鐘后等來的會是大搖大擺開門進去的警察,勢單力薄的迷霧很是聰明沒有任何抵抗直接束手就擒。
他覺得警察不可能有證據,只要不反抗看上去更加沒有嫌疑了。
溫靈均覺得好笑,為什么這些人都覺得自己藏得天衣無縫?是太過自信,還是太看不起警察了?
“你們要找的東西我真的沒見過!”迷霧一副良好公民的模樣。
“沒關系,我幫你回憶回憶,”溫靈均拍著他的肩膀開始背誦迷霧的那些客戶資料。
幾分鐘后迷霧一臉絕望的堅持說自己沒見過那些東西。
“你可以試想一下,如果我們把那些人全部抓捕,然后說是你出賣的他們,你覺得他們在服刑結束后會怎么對你的家人呢?”溫靈均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幽幽道。
迷霧很是無語,現在的警察辦案都這么沒有底線的嗎?他們不是應該有很嚴格的規章制度要遵守嗎?為何有種和他們如出一轍的土匪氣息?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要是我見過這些東西,還至于到這份兒上還抵賴嗎?”
慕吟將對方的急切看在眼里,他從始至終說辭統一,肢體語言和微表情也沒有任何不對,眼神和語氣都是從始至終的堅定,慕吟覺得他可能說的是真話。
“除了你和七劍,還有誰做這行?”慕吟問。
“有個人稱胡三爺的,買賣比我們都做得大,不過此人十分神秘,沒人知道他相貌。不是他的熟人,他不會直接交易,會通過中間人轉手幾次再進行交易,行事極為謹慎。”
他們知道從這個迷霧身上也找不到更多的信息,把人移交后直接回了局里。
明明抓捕了一批不法分子,下班時成員依舊個個面色沉重,他們從落網的這些人身上沒有找到半點有用線索。雖不能說白費功夫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勞而無功。
希望緝毒隊的同事能從譚總身上撈點東西出來。
接下來,只能試試找找那個神秘的胡三爺,或許嫌疑人的贓物正是通過這個胡三爺轉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