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互不相讓
她頭靠在走廊墻壁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小護士跑過來扶住她說:“護士長,你怎么了?”
她抹抹頭上冒出的細小汗珠說:“我沒事,你去吧。”小護士點點頭,留下她,去藥房取藥。
她慢慢走出門診樓,迎面遇到出去買早點的楚嵐,楚嵐斜了她一眼,一扭身子走過去。
奇怪,這一次,她不恨她,她看著她進去的背影,倒有幾分親切,都是一起生活十多年的親人,沒有必要劍拔弩張地成為仇人,自己要是早意識到這一點該多好啊!
她不知不覺又來到小花園,坐在涼亭護欄前,靜靜地吹著風,她內心焦灼而不安,不祥的預感一陣比一陣猛烈地襲來,馮達明殺人殺紅了眼,像個瘋狗見誰咬誰,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好人倒下去?
她想到報警,讓警察擺平這一切,但是,他們會相信她說的話嗎?
楚銘就不一樣了,他是有正義感的人,他說的話一定有人信。她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楚銘見來電顯是李慧娟的名字,生氣地掛了,他已經跟海關協商好,明天設備就可以出海關了,他收拾著行李,給玉芬打電話,說自己很快就回去,讓她照顧好媽。
玉芬看了看坐在沙發里跟婆婆聊天的關彤彤說:“你猜誰在咱們家?”
關彤彤跳過來搶過電話,帶著燦爛的笑容,“楚銘,是你嗎?我是彤彤,我從美國回來了。”
他一愣,但馬上鎮靜下來說,“你不在新加坡了?”
“是啊,多虧你跟總部說明情況,他們收回對我的指控,讓我回中國,繼續做總代理。”
他笑了笑,“你為什在我家?該不是玉芬可憐你,讓你住下的吧?”
“算是吧,我就住在你們這兒了,你就等著進冷宮吧。”她嘟嘟著嘴,一副頑皮樣。
玉芬奪過她手里手機,“楚銘,忙你的吧,別搭理她,她這次回來是賴上你了,你做好準備吧。”
他聽著格外不順耳,但又不好說什么,心里面還是忍不住小喜悅,自從美國一別,他對關彤彤產生一種特殊的情愫,愛她吧,又沒有那么心動,不愛她吧,他又時時想起別墅那一晚,似夢似幻的相處。
李慧娟合上手機,黯然垂淚,他徹底把她拋棄了,她怨他又有什么用?她想到楚昭,畢竟他們夫妻一場,至少他不希望她死,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擦了一把淚,給前夫打電話。
楚昭比楚銘強點,最起碼沒掛斷,但他說他很忙,根本沒有時間見面,讓她過些天再聯系。
“我等不了,你要是不希望我死,就給我出來。”她聲嘶力竭地喊,嚇得路人扭頭看她。
“你跟誰見面?”一個男人的聲音陰沉沉地傳過來,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馮達明穿著不太合體的西裝,站在小池塘邊,審視著她。
手機從她手里滑落下來,她怔在那兒,好半天才說:“你回來了?”
他套近乎說:“你不是一直催我回來嗎?我覺得自己恢復得還不錯,就來了。”
“你在跟誰打電話?楚銘?”他眼里是一種不可抗拒的光。
“沒,沒給誰,一個患者家屬把我寫的病歷拿走了,我在跟他發火。”她站起來,不自然地理理頭發,把雙手插進衣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地從他身邊走過去。
他一把攥住她胳膊,壓低聲音說:“你要是把咱們的事泄露出去半個字,有你好看的。”
她立起杏眼,一甩胳膊說:“你敢,老王不會饒了你。”
“你說王院?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他會保你?你清醒清醒吧,乖乖地做你的護士長,別管閑事!”他狠狠地盯著她,眼睛瞪得讓人害怕。
“你要挾我?”她怒目對著他。
“談不上,我已經這樣了,不在乎再多一個墊背的,到是你,就差一步就當上院長夫人了,我沒事,你們就沒事,否則??????”他笑了笑,湊近她耳朵,“李科臻,你知道吧。”
她杏眼里轉動著淚花,胸脯一起一伏地,“你走開!”她推開他,跑進門診大樓。
“呵呵”馮達明冷笑著,他現在什么都不怕,誰要是出賣他,他就殺死誰,他發現這是一條生存準則,自然界早就告訴人類了,只有遵從教化的人才講什么禮儀廉恥,他是真正的強者,強者靠的就是武力,他算是嘗到甜頭,一次得手,就想著第二次,第二次后面還有第三次??????
王子新站在辦公室玻璃窗前,他看到樓下發生的一切,馮達明一定威脅她了,不然她不會跑開,這個家伙簡直不要命了,竟敢接二連三地害人,他不能跟這樣的人一起走下去。
他緊鎖著眉頭,琢磨著怎么擺脫他。
這時候高麗敲門進來,“王院,這是這個月的財務報表,您簽一下字。”她把報表放到桌上。
“高麗,你干得不錯,財務科最屬你聰明又能干,我早就想把你提提,就是苦于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你好好干,我一定在領導班子上替你說好話。”他變得和藹起來。
“我可沒那種想法,只想踏踏實實干好自己本職工作。”她見他簽了字,把報表拿過來,點了一下頭,轉身出去。
到底是鄭院的人,對他這一套,根本不吃,他坐在沙發上,瞇縫著眼看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王院,我是老馮。”馮達明敲著門說。
“進來。”他繞過辦公桌,殷勤讓座,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茶幾上。
“老馮,你可真夠懶的,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他一半責怪一半討好地說。
“我不是也有難處嗎?”他還是挺怵王院的。
“你要知道,現在是我說了算,我有能力保護你,你不要擅自行動,知道不知道?”他叮囑馮達明說。
“鄭院就要醒過來了,你知道嗎?”馮達明問。
“你說什么笑話,這不可能,專家已經會診過了,說他是重度損傷,保條命就不錯了,你道聽途說。”他搖著頭。
“王院連這點小秘密都不知道,談什么保護我?我今后不會聽命于任何人,我只相信我自己。”他翻著眼,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好,那我也告訴你,你要是敢傷害慧娟,你試試?”王子新立起裹著刀子的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