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荷爾蒙的味道
晚飯后,鄭源打來電話,說關(guān)小姐給父親買的特效藥送來了,讓他來醫(yī)院一趟。
楚銘掛了電話,坐在電視機旁,眼睛盯著電視,心里卻想著要不要去。
“去吧,關(guān)彤彤想見你了,你不去還會來電話催。”她笑著看他。
“我不去。”他被她奚落的還不夠。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是不是說的就是你。”她從果盤里拿起一顆葡萄塞到他嘴里。
他一皺眉,喉嚨里咽下一股酸水,她咯咯地笑起來,大姐看著他倆,對媽媽說:“您看,是不是玉芬欺負三弟,我說您還撇嘴。”
“玉芬,你就讓他去,自己男人還信不過?”大姐數(shù)落著她。
“大姐,我沒不讓他去,”她把臉轉(zhuǎn)過去,“快去吧,你再不去,大姐就把醋缸扣我頭上了。”
他抿著嘴,她吃醋的樣子蠻可愛,她越吃醋越證明她愛他,而他也愛她。
他站起身,穿上外套,她溫情脈脈地看看他,一臉笑靨,明麗而動人,像春風里搖曳的百合花。
他邁著輕松的步子走進電梯間,玉芬走到窗下,望著窗外,小區(qū)外傳來鳳凰傳奇高亢的歌聲,路邊阿姨隨著舞曲,有節(jié)奏地扭著,華燈流彩,男女老少,吹著夜風,小孩子手里舉著冰激凌,這夜色祥和而溫暖。
楚銘出樓門,仰著頭,向她招招手,一抹微笑爬上嘴角,他目光里充滿柔情,好想帶上她去公園,好好談一場戀愛。
汽車像插上翅膀,在星空里翱翔,昨夜的噩夢今晚的沉醉,讓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生活。
沒有失去哪有失而復得的珍惜,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才真的剛剛長大,成為一個知道痛與愛的男人。
不知不覺來到醫(yī)院,他停下車,打開車門,停車場車輛并不多,他下車,環(huán)顧一下左右,在暗淡燈光下,停車場更像一個斗技場,他現(xiàn)在就是一名斗士,跟醫(yī)院的惡勢力抗衡,滿場的廝殺,血淋淋地戰(zhàn)績,由不得他不緊張,也容不得他喘息,他深吸了一口氣。
突然,遠處閃過一個黑影,那黑影遠遠地看著他,盯了他一會兒消失了。
他有些好奇,順著黑影消失方向,望過去,門診樓和住院部北面是停尸房,他該不是從停尸房出來的吧。
他猶疑了一下,想過去追蹤,醫(yī)院里一直傳著鬧鬼,馮達明也說見到李科臻了,他當時否定他遇到鬼,但是此情此景,他不由自主懷疑起自己當時的判斷。
是有人裝神鬧鬼,還是李科臻冤魂不散?他跟他那么好,有什么好怕的,他剛想過去一看究竟,手機傳來鄭源催促的鈴聲。
他放下滿心的好奇,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向門診樓走去。
關(guān)彤彤坐在樓道里,一襲酒紅色長裙,挽著長發(fā),發(fā)髻上別著一枚帶鉆的鳳尾花飾,氣質(zhì)脫俗。
鄭源從父親病房走出來,他招呼她進去,她不住地看電梯門,遲遲不肯進去。
他知道她在等楚銘,便跟她站在樓道,談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
電梯門一開,她快步走過去,楚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關(guān)彤彤熱情嚇個正著。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鄭源笑著過來說:“關(guān)小姐一直在等你,你有事耽擱了?”
“沒有,晚上黑,車開得慢。”他敷衍著,“鄭院用藥了嗎?”
“還沒有,明天專家過來,會診一下,決定要不要用藥。”他們進了病房,鄭院長平靜地躺在病床上,均勻地呼吸,旁邊監(jiān)測儀器“滴滴”地響著。
“指標都正常,就是沒有蘇醒的跡象,沒想到創(chuàng)傷會這么嚴重”鄭源心情沉重。
“抓住馮達明,總算對鄭院長有個交代,他要是知道該多好。”楚銘流露出小小的遺憾。
“還不能松勁,挖出馮達明背后那個大人物才是最值得慶賀的。”鄭源打斷他說。
“你是說—”他把話咽回去,沉默不語。
“怎么,你不想?”鄭源看著他。
“哎呀,你們男人能不能別在這討論,叔叔需要安靜。”她把兩個男人扒拉到一邊,彎下腰給他掖掖被子。
“鄭院,我跟他見過幾面,上一次,因為照片的事,差點被人陷害,他竟然沒追究,這一次,會不會還是那個人背后搗鬼?你們想想接下來要做的事,是不是一件事,就知道該不該繼續(xù)做下去。”
“還有這事?楚銘,你知道嗎?”鄭源一臉驚訝,他知道醫(yī)院水深,但不知道父親已經(jīng)幾次沉浮了。
“知道,要不是關(guān)小姐,鄭院長早就不在這個位置上了。”他眼前浮現(xiàn)出那個令人無比沮喪的夜晚,她痛苦的身影。
“那我們還等什么?徹底鏟除他們,還醫(yī)院海清河晏。”鄭源語氣里帶著堅持。
沉默,只聽見監(jiān)測儀器發(fā)出鄭院長心臟有規(guī)律地跳動聲。
外面有人輕咳著走過,傳來電梯一開一關(guān)沉悶聲音。
關(guān)彤彤率先打破沉默,她催促楚銘,“走吧,我們?nèi)タХ葟d喝杯紅酒。”
鄭源也笑起來,“這酒應該我請,但是太晚了,我走不開,就請楚主任代勞吧。”
“走吧,你看鄭大夫多識趣,你就別扛著了。”她燦爛地笑著。
楚銘掛不住了,眼睛看著地面。
鄭源樂呵呵催促他們,就當什么都沒看見一樣,關(guān)彤彤看出他的窘態(tài),她主動走在前面。
他們跟鄭源道別,她瑩潤的眼睛就沒離開他的臉,“為什么這么看我?”他還在躲閃她。
“你們的事我聽說了,我擔心死了。”她湊過來,嗅到他身上特有的荷爾蒙味道。
“你不能這樣,會被誤會的。”他心里對另一個女人充滿愧疚。
“受不了也得受,我尊重你,你也得顧及我的感受,我不是第三者,我是你的紅顏知己。”她一點也不遮掩自己的感受。
他們來到一處咖啡廳,關(guān)彤彤點了最貴的紅酒,楚銘拘謹?shù)乜粗睦镩L了草,不住地看手表。
“楚銘,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鄭院長搞到特效藥,就憑這點,你都不能敷衍我。”她噘著嘴,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