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狼性
王子新在第一醫院門口轉悠了幾天,沒看到楚銘進出,他很好奇,叫孫大力去打聽情況。
孫大力大搖大擺地走進住院部,護士也沒阻攔他,他徑直走進病房。
女兒孫靜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她在弟弟的攙扶下,在屋子里扶著墻,慢慢地走,一步,兩步??????
殘疾老婆滿臉是激動地笑容。
“好了?”他一屁股坐在病床上。
“爸,你別再跟醫院鬧了,護士姐姐都跟我說了,我們不能沒良心。”她低著頭,額頭上滲出細小的汗珠。
“爸爸為了你拉了一屁股債,我還說醫院坑咱們的錢呢。”他歪斜著眼。
“我掙錢還你。”她倔強地抬起頭,看著爸爸。
“你還行呀,那我得把養你這么大,還有以后你弟弟花費都算進去,對了還有我養老錢,你還吧。”他一副耍無賴樣。
“你還是當爹的嗎?”袁磊穿著白大褂,身后跟著年輕大夫,過來查房。
孫大力跳起來,臉上掛著笑,“跟閨女開玩笑呢。”
袁磊搖搖頭,他給孫靜檢查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他對身邊年輕醫生說,“這個病例是罕見的病毒感染,一度出現腎衰竭,楚院采用雙基療法,值得你們去學習一下。”
年輕大夫不住地點頭。
“哎哎,我回頭送一面錦旗,謝謝醫院救了我女兒的命。現在,我想見一見楚院,他人呢?”他點頭哈腰地說。
“有事,請了幾天假。”袁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準備辦出院吧。”
“出院啊,那不得等楚院回來,我不著急。”他訕訕地笑。
“我也能給你簽字,你把床位費給結了。”袁磊故意刁難他說。
“床位費啊,你們醫院那么大流水,還在乎幾個床位錢,我們是窮人,免了吧。”他搖尾乞憐。
袁磊合上病例,看都不看他一眼,帶著年輕大夫,去其他病房查房。
孫靜生氣地瞪著他。
孫大力溜出醫院,一路小跑,跑到一個小胡同里。
“打聽到什么沒有?”王子新機警地看了看四周。
“袁磊說他有事,不過我在樓道聽護士議論說,他老婆在跟他鬧離婚。”
“什么,鬧離婚?你聽清了嗎?”王子新感到很意外。
“我當然沒聽錯,你看孫靜要辦出院,我手頭緊,你是不是??????”孫大力伸出手。
“不能出院。”他逼視著他。
“那我閨女和那娘倆吃喝花費??????”孫大力縮回去的手再次伸出來。
王子新從錢包里數出十張百元鈔票,塞到他手里。
“死扛,聽到沒有?”他狠狠地說。
“這個,我知道,你軟它硬,你硬它軟,要不是這么鬧,醫院能減免手術費?聽你的準沒錯。”他接了錢,一個勁獻媚。
“你回去,繼續給我盯著,有消息給我打電話。”王子新說完,雙手插兜,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走出小胡同。
孫大力看著他背影,他捏了捏手里的錢,一陣奸笑,管他呢,只要有錢花,管他是天使還是閻王爺,他哼著小曲,邁著方步走出胡同回醫院,繼續打探消息。
王子新回到藏身處,貝貝撲過來,他一把抱起兒子,親了親他的小嫩臉,“惹媽媽生氣沒有?”他問。
“沒有,她又出去了,給貝貝買了棒棒糖。”小家伙舉起手中的棒棒糖。
他放下貝貝,進屋,對著炕上面對著墻的慧娟,壓低聲音說:“你怎么又去那個小賣部了?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楚昭不會回去的。”
她披散著頭發,另一半臉還是很清秀,凝視著墻壁上破舊的年畫。
他嘆口氣,坐到她身邊,“你要是真的想回去,你就走吧,我是回不去了,楚銘毀了我的一切,那怕有一天,我被警察亂槍打死在這兒。”
“你不可以再去害人了。”她突然轉過身,攥住他胳膊。
“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可是你一天到晚想著楚昭,我還有什么希望活下去?你以為你在小賣部看到的他,是來找你的?你做夢吧,他早就把你忘了,你看你消失這么多天,一個尋人啟事都沒有,他們都當你死了。”
“可是,我真的看到他了。”她流下眼淚。
“他那是迷路了,這青紗帳地,誰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倒是很好奇,楚銘要離婚,你說奇怪不?”他揚起頭看著房頂,百思不得其解。
“他跟玉芬高中的時候就相愛,怎么會?”她抹了一把眼淚。
“我這不也想不透嗎?回來問問你,你想想楚銘是不是有相好的,他現在是院長了,有艷遇也不新鮮。”
她低下頭,眼前過電影似的,把楚家人想了個遍,沒發現三弟有什么異性朋友。
“真沒用。”他失望地丟出一句話,去廂房做晚飯。
她看著窗外,四面都是高墻,王子新不太計較她出去,但她還是沒有勇氣逃離,貝貝已經習慣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她走出去不遠,便開始擔心他是不是磕到碰到,是不是等她著急搬凳子爬墻頭,她開始像個母親一樣,牽掛兒女。
更糟糕的是,她發現她過了經期,還時常惡心,她懷疑自己懷孕了。
她滿眼仇恨地看著廂房,里面傳出熱油炒菜發出的“刺啦”聲,貝貝在院子里追著蜻蜓,花圃里茉莉花吹著小喇叭。
她垂下眼皮,為自己的懦弱傷心。
他在小院里擺上方桌,貝貝擺好小馬扎,三個人坐下吃飯,他把雞腿夾了一個放到兒子碗里,貝貝到了該上幼兒園的年齡,他看著他可愛的小臉,心里不是滋味。
他又夾了一個放進慧娟碗里,她夾給貝貝,自己吃青菜。
“還有好多,你也吃。”他又去夾,她捂著嘴,站起來,跑到花圃前干嘔。
他直著眼看她,“你怎么了?”
“我沒事。”她擺手。
“你來那個了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緊接著問。
她走過來,坐下吃飯。
“你告訴我,你來那個了沒有?”他語氣帶著幾分生氣。
“沒有。”她放下碗筷,走進屋里。
他放下筷子,發呆了一會兒,他看看窗戶,見她坐在炕上,對著墻,盯著年畫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