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終相守
林翔著急的抱住幾乎昏過去的夜應月,就往云水閣趕去,大叫道“李神醫,救命啊”。
李哲聞聲披上外衣,打開房門看見林翔懷中的渾身又是泥土又是血跡的夜應月,瞬間三魂沒了七魄,急道“怎么弄的?”。
夜應月虛弱道“這不是血,是長風的汗,哲爹爹你別急”。
李哲關心則亂聽到夜應月如此說,又定眼細細的看著夜應月身上的大片紅色印記,點頭道“不錯,不是血跡”,放下心來從林翔懷中抱過夜應月,將夜應月放到椅子上,無奈道“小祖宗,你差點嚇死我了”說著,探向夜應月的脈息。
夜應月微笑答道“我沒有受任何的傷,就是太累了,站都站不住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哲皺著俊眉道“為何你體內的真氣會絮亂無章?”。
夜應月垂下頭道“我趕路的時候用輕功飛了2個時辰”。
李哲氣急,良久無奈道“我料定你一定會心急,本想著提前給你去信,你能稍安心些,結果你還是...”。
夜應月趕緊抱著李哲,撒嬌道“哲爹爹你就不要說我了,我真的好困”。
李哲無奈的輕撫夜應月的額頭,對著林翔說道“叫人去燒水,在吩咐廚房快送來一些吃的”。
夜應月整個身子泡在馨香的溫水中,再也控制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侍女們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為睡著的夜應月擦拭身體,一盞茶的時間,侍女們方才小聲叫醒夜應月。
夜應月強挺著讓侍女為她穿戴好衣衫,揉著頭走到餐廳,李哲將銀耳燕窩給夜應月盛了一小碗叮囑道,“其他的可以不吃,這碗我加了槿苼散,可調節你體內的真氣絮亂”。
夜應月點點頭微笑道“我也是實在餓了,會盡量在睡著前多吃點”。
李哲放心道“一會好好睡一覺,君白那小子還不知道你在這”。
“嗯,知道了”夜應月乖巧道。
夜應月躺在李哲的房間休息,李哲看著睡著的夜應月心疼的輕撫她消瘦的臉龐,給她包好手掌上的傷口,想起了月傾奚,呢喃道“原以為月兒和你的性子不同,可是自你離去后,她的性子便越來越像你了”。
不知過了多久,夜應月醒過來,感覺真氣平穩,眉目清明,不由感嘆道“哲爹爹的醫術也太厲害了”。
“醒了,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李哲走過來慈愛問道。
夜應月搖著頭,擔心問道“君白現在?”。
李哲看著夜應月已經恢復過來,知道不能再瞞她了,但語氣盡量輕松道“你知道君白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硬挺了這些年已經到了極限,所以這幾日一直昏睡著”。
聞言,夜應月的心還是劇痛了起來,努力保持冷靜道“哲爹爹我想見他”。
“好”李哲點頭道。
秋黎齋,下人們看見夜應月的身影時,連忙跪地恭敬道“參見長公主殿下”。
夜應月腳步未停的跑進房內,一眼就看見昏迷不醒的櫻君白,櫻君白的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了,仔細看都能看見細微的毛細血管,若是不嘴角那一條鮮紅的血流,還在不停的往外流淌著鮮血,幾乎都看不出櫻君白還活著。
夜應月拿起櫻君白消瘦修長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龐,聲音微顫道“這十年里我沒有一天不好好吃飯休息,生了病也會乖乖的吃藥,因為我要等你,可是你怎么不好好照顧自己呢?”說著,淚水大顆大顆的落到櫻君白蒼白消瘦的手上,“沒關系,等你醒過來,我就守在你的身邊,監督你,你再像從前那般挑食,我就打你的手心...,以后有我管著你,一定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醒過來吧,聽哲爹爹說你已經睡了11天了,外面的天氣很好,我們一起出去逛一逛好不好,你知道我是閑不住的...”夜應月不停的說著,一邊說,淚水一邊流著。
李哲真怕夜應月會就此將眼淚流干,走上前輕聲道“你這般哭著,他醒過來會心疼的”。
夜應月抬起淚眸,無助道“哲爹爹,一個人能有多少的血啊,他這般的流著,我害怕...”。
李哲擦拭著夜應月的眼淚,微笑道“鬼蘭今夜便能采回來,哲爹爹答應你,一定不會讓他死”。
“鬼蘭?”夜應月驚訝問道。
李哲答道“是,塑魂丹最后的一位味藥引正是鬼蘭,孫醫師已經在數連山苦守了5天,剛剛來報,鬼蘭終于開了”。
“鬼蘭竟然可以救人?”夜應月不敢相信呢喃著。
“世間之事就是這般玄妙,想要化解掉櫻君白的體內的血櫻淚,就必須要用鬼蘭,偏偏鬼蘭就長在君家的數連山上,也許你和君白的緣分上天早就已經寫好了”李哲看著夜應月慈愛道。
“聽到哲爹爹這樣說,我的心才敢放下來”夜應月哭著又笑著說道。
李哲輕撫夜應月的眉心的櫻花印,心疼道“鬼蘭一到,我要閉關制藥3日,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答應哲爹爹不許再哭了”。
“好”夜應月乖巧點頭。
第二日秋書夜趕到君府了,看見依舊昏迷嘴角還不停往滲血流的櫻君白嚇的幾乎魂不附體,急道“公主,少爺怎么會病的這般嚴重?”。
“陳疾入髓、相思入骨,能好到哪里去,可不就是這般嗎”孫醫師拿這李哲配好的塑魂丹走進來答道。
夜應月連忙接過,小心的喂給櫻君白服下“為何這枚塑魂丹的味道竟然有一絲熟悉?”夜應月想著。
服下塑魂丹后一個時辰的櫻君白竟然睜開了眼睛,但是夜應月還來不及高興,櫻君白就開始大口大口往出嘔著鮮血,整整吐了近大兩碗的血量才停止,之后便又昏迷了過去。
夜應月嚇的臉色幾乎和櫻君白一樣的蒼白,急叫道“君白,君白你不要嚇我”。
“長公主莫要驚慌,這是服下塑魂丹正常反應,畢竟他體內的血櫻淚已經融到了他全身的血液里,要想徹底解掉他體內的血櫻淚,只有這個辦法”孫醫師解釋道。
“可是君白這些日子一直在不停的往外吐血,身體怎么會吃得消啊,沒有血他怎么活下去啊”夜應月依然急道。
“塑魂丹只能吊著他的性命,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他的意志了”孫醫生嘆息道。
夜應月握著櫻君白的手顫抖了起來,哭著呢喃道“求你了君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夜應月的錯覺,她似乎感覺到櫻君白的手動了一下,像在回握她一樣。
這三日對于夜應月來說格外的漫長,也格外的覺得生不如死,看著櫻君白每服下塑魂丹后不停的吐血,夜應月心中的傷口就又撕裂了一分。
她幾乎沒有合眼的熬到了第三日,可是今日孫醫師卻遲遲沒有來送最后一丸塑魂丹,夜應月的心底不由的慌了起來,她站起身來急急的向門外走去。
秋書眼疾手快的扶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沒事,身子有點麻而已”夜應月說著腳步未停的向外走去。
“公主,您是要找哲大人嗎?”秋書邊扶著夜應月邊出聲道。
“嗯,以哲爹爹的醫術他說能配制出塑魂丹就一定會配制出,但是今日竟然遲遲過兩個時辰來沒有送來,一定是出事了”夜應月急道。
夜應月剛趕到李哲的住處,就被周管家和孫醫師攔在門外“公主殿下,醫圣大人說還有半個時辰最后一丸塑魂丹便好了,讓您回去安心等待”周管家恭敬道。
夜應月嚴肅道“周管家我們相處過幾個月的時間,想來你對我的性子是有一絲了解的,現在讓我進去”。
聞言,周管家為難的看著孫醫師,孫醫師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聽屋內李哲無奈道“進來吧”。
夜應月急急的推門進入,一股濃烈夾帶藥草香氣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李哲背對著夜應月無奈道“看你急的,哲爹爹答應你會研制出救治君白的藥,就一定會做到”。
夜應月大步的走到李哲身后,一把拿起李哲的手臂,挑起他的衣袖看著已經被包扎好的手腕,眼淚瞬間涌出眼眶,梗咽道“我聞著那塑魂丹的味道就覺得不對,果然是用你的血來熬制的,娘親說過因為百靈丹的緣故,您這一世都不會衰老、中毒、生病,但與其同時你的血液就再也不會新生了”說著夜應月越發的痛哭了起來。
李哲無奈轉身,用他已經變的蒼老的手指擦拭夜應月的不停掉落的眼淚。
淚眼朦朧中,夜應月看著突然變得蒼老的李哲只覺得心神劇烈,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抱著李哲的腰身,嚎啕大哭道“哲爹爹,月兒不要你死,我不要塑魂丹了”。
聞言,李哲俊眸赤紅,喉嚨滾動道“那你的君白怎么辦?”。
夜應月緊緊的抱著李哲哀求道“他死,我便追隨他而去,這一世雖然短暫,但是能與自己傾心之人相愛,我與他終究也算圓滿,可是哲爹爹你不一樣,你本該逍遙在山水間的,卻因為與爹爹的情誼留在宮中,后來又因為愛上了娘親更是守在她的身邊,現在又因為愛屋及烏的要付出生命,不可以啊,哲爹爹”。
李哲輕撫夜應月的額頭,溫柔道“你爹爹和你娘親隱居后,幾乎一半的時間都在外游歷,你是在我和錦姨的身邊長大的,月兒,哲爹爹待你好,不止是因為你的娘親和爹爹,也是因為哲爹爹真的把你當做女兒啊”。
“那也不可以,娘親和爹爹走了,錦奶奶也走了,這個世上我就只剩你和臭弟兩個至親之人了”夜應月搖著頭執拗道。
李哲無奈道“放心吧,哲爹爹不會死”。
聞言,夜應月抬起頭懵懵的看著李哲,一時間不知道真假。
李哲安慰道“熬制這三枚塑魂丹并沒有用哲爹爹多少血,至于”說著看向自己蒼老枯瘦的手臂,微笑道“這不過是60多歲的老人最尋常的樣子而已,月兒,可別忘了哲爹爹已經是一個60多歲的老人了”。
夜應月看著一直豐神俊逸的李哲突然變成現在雞皮鶴發的老翁,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流著。
李哲溫柔道“用我昔年之貌換你和櫻君白的一世相守,哲爹爹覺得很值得”。
聽見李哲不會死,又因為這幾日心神太過震蕩的緣故,夜應月直挺挺的昏了過去。
夜應月這一昏迷就昏迷了五天五夜,秋書看著依舊昏迷不醒嘴角卻一直微微上揚的夜應月,疑問道“哲大人,公主這是怎么了?”。
李哲微笑道“她應該是夢見了幸福的事情”。
“可是公主已經昏睡了五天五夜了”秋書害怕道。
李哲輕撫夜應月額頭的櫻花印,慈愛道“她會醒過來的”。
這五天五夜里夜應月一直做著一個夢,夢中她與櫻君白有個非常漂亮可愛的孩子,孩子非常粘著月傾奚,定要她抱著,李哲在一旁吃味說著夜應月小的時候最是粘他的,現在他的女兒怎么不喜歡粘著他了,碧兒和錦姨則是在一旁釀制她最喜歡的青梅罐頭,夜寒陌和左清明下著棋,小小的夜星辰皺著俊眉在一旁看著,北雪峰在練武,月傾依拿著兩件天山銀狐做的披風給她和君白御寒,左風揚帶著他心愛的女子吃味的向月傾依也討要那兩件銀狐的披風,此時的夜應月覺得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突然間天旋地轉,她整個人像是被人拉了一下,夜應月瞬間睜開了眼睛。
“公主你終于醒了”秋書喜極而泣道。
夜應月看見李哲坐在自己的床邊,她一下自撲倒李哲的懷里,呢喃道“哲爹爹,我夢見娘親和爹爹了,還有皇帝舅舅和碧姨,姨父和依姨、錦奶奶、風揚、星辰、還有你和君白,我們大家就在久存島上生活,誰也沒有再離開過...”。
李哲緊緊抱著夜應月嘆息道“這個夢真的很好,我要是你也不愿意醒過來的”。
夜應月撒嬌道“那你還將我叫醒,我知道一定是哲爹爹干的”。
李哲慈愛道“因為這個世上還有你愛的人在等你,遠在皇宮的星辰和風揚,還有苦苦熬著蝕骨之痛的君白”。
夜應月抬起頭害怕道“君白他...”。
李哲微笑道“他挺過來了,等過些時日身體就能徹底恢復了”。
秋書開心道“是的,公主,你昏迷的這幾天里,少爺那邊也是兇險的很,不過現在你們都挺過來了”。
夜應月著急的跳下床,顧不得穿鞋,光著腳就往秋黎齋那跑,秋書只能提著夜應月的鞋追在后面。
李哲看著沒有人影的夜應月,揉著太陽穴躺在了床上,果真是老了,精神都不比從前了,剩下的事情孫醫師都可以搞定,想著便放心的睡了起來。
番外五:大結局
夜應月光著腳跑進櫻君白的房間時,醒過來的櫻君白正在喝孫醫師熬制的養血調神的湯藥,她看著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已經醒徹底過來的櫻君白,一時間愣愣的站住了腳,生怕眼前的場景是個夢,遲遲不敢上前一步。
櫻君白看著光著腳,愣愣站在房門口的夜應月,嘴角上揚溫柔道“過來”。
聞言,夜應月淚水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幾乎是撲到櫻君白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他不肯松手。
櫻君白溫柔道“對不起月兒,我現在還沒有力氣抱住你”。
夜應月抬頭看著櫻君白微笑道“沒關系,我可以抱著你”說著,握向櫻君白消瘦修長的手,感受到他手上傳來蝕骨的寒冷,心疼道“很難受吧”。
櫻君白溫柔的笑著道“沒關系,過幾日就好了”說著,另一只手吃力的拍拍床邊,無奈道“還不上來,地上涼”。
夜應月臉上一紅,縮進櫻君白的雪狐錦被里,緊緊的貼著櫻君白冰涼的身子。
櫻君白深深的看著夜應月絕美的臉龐,深情道“我的長公主殿下,好久不見”說著,櫻君白體力不支的睡了過去。
“好久不見”夜應月幸福的說著,也慢慢的閉上了美眸。
孫醫師看著櫻君白只喝了一半的湯藥,微笑的搖搖頭,“罷了,有這位長公主殿下在,比他喝什么調養的藥都好使”想著端著藥碗和秋書識趣的退了出來。
秋書小聲道“雖然公主殿下和少爺日后是要成親的人,這般同床共枕也沒什么,可是...”。
“放心吧,君白那小子現在連多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是不會對殿下做什么的”孫醫師安慰道。
秋書解釋道“醫師誤會了,我是怕我家殿下會對少爺做些什么”。
聞言,孫醫師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半響摸著胡須道“沒關系,那小子對殿下是死心塌地、予取予求,所以殿下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秋書想了想覺得此言甚是有理,便放心大膽的休息去了,畢竟她也是幾乎五天五夜的沒有睡覺,熬不住了。
第二日,“丞相大人的信鴿”秋書說著將左風揚的信鴿抱進秋黎齋。
夜應月一邊喂著櫻君白喝藥,一邊問道“信中說了什么?”。
“意思說,自您離宮后的第二天云秀莊的老板娘派人來報,君家少主的婚服已經制成的消息,還有三天前自稱是君家侍女的云水姑娘想要進宮求見您,現在秀莊的人已經領了賞賜離開了,又另吩咐侍衛護送云水姑娘回濱州了”秋書說道。
夜應月嘆息道“云水姑娘生的也是花容月貌,此番進京竟沒有生出一番緣分”。
秋書翻著白眼道“圣上是看不上她的,公主你是戲本子看多了”。
夜應月沉思道“臭弟生得那般,不知道會花落到誰的手里”。
這段時間夜應月寸步不離的守在櫻君白的身邊,櫻君白的身體恢復的極好,一轉眼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秋黎齋內,李哲為櫻君白診完脈象,很是欣慰的點頭道“恢復的極好,現在你可以習得任何一種武功了”。
夜應月急急的抱緊櫻君白,臉頰羞紅說道“哲爹爹,雖然說他已然沒有問題了,但是我感覺君白的手腳還是涼涼的,想來我還是要留下為他多暖些時日”。
聞言,秋書扶著額頭,無奈道“公主啊,您就不能矜持一些嗎?你們還沒有成親呢”。
夜應月美麗的眸子轉了轉,微笑道“反正婚服已經準備好了,不如”說著抬起頭看向櫻君白。
櫻君白摟著夜應月的手越發的緊,溫柔道“聽你的”。
一旁的周管家高興的嗓門都高了好幾倍道“少爺和長公主的婚禮”話還沒說完,夜應月就急急的打斷他說道“一切從簡就好,省去一些繁文禮節,越快越好”。
周管家盤算道“就算這樣,以長公主和少爺的地位,最快也要三個月的時間準備”。
“讓臭弟和風揚快馬加鞭的趕過來,也只需半月有余,那婚期就定在下月中旬吧”夜應月思考道。
李哲也忍不住的扶著額頭,無奈道“月兒,已是要成親的,還這般急”。
夜應月靠著櫻君白的懷里,理直氣壯道“我不管,反正越快越好,我就在這永遠的守著他”。
櫻君白碧湖般的俊眸溫柔如水,微笑道“一切都依你”。
夜應月調皮問道“日后相處久了,我開始厭惡你了怎么辦?”。
櫻君白寵溺道“那我便每隔一段時間變著法討你歡心,不給你厭惡我的機會”。
夜應月抬眸,雙目相對,彼此眼眸中的星光便是人間最美的風景。
一旁的人實在是看不下去兩個人這般肉麻,都逃似的離開了。
經過夜應月不斷的飛鴿傳書,硬生生的將夜星辰和左風揚的18日路程,催到了10日,直到夜星辰和左風揚踏進君府大門那一刻時,夜應月才滿意的放下了手中的信鴿,夜星辰翻著白眼無奈道“阿姐,已是要成親的,最難的那一關已經闖過去了,這天下間還有什么能將你們分開,還這么急干嘛?我給你準備的嫁妝還在半路上呢”。
夜應月緊握一旁櫻君白的手,微笑道“我與他分開的太久了,余生的每一刻都不想再分開了”。。
左風揚看著依偎在一起夜應月和櫻君白,俊眸清澈,祝福道“恭喜,有情人終成眷屬”
櫻君白伸手微笑道“多謝”。
左風揚回握,微笑道“不久怕是要勞你們夫婦進京參加我的婚禮了”。
聞言,夜應月便知道左風揚已經徹底放下了,開心道“一定”。
一旁的李哲微笑的將私下為左風揚研制的忘情丹收了起來,雖然左風揚還是愛著夜應月但已然是看開了。
雖然夜應月一再要求一切從簡,周管家還是將整個君府布置的分外隆重,甚至在整個濱州城內的大大小小酒樓設宴,宴請全濱州的百姓共喜,這些舉動夜星辰分外的贊成,畢竟是他唯一的親姐姐嫁人,必須要盛大隆重,他在京中也是安排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酒席,必須讓全天下的百姓為夜應月和櫻君白賀喜。
幸而櫻君白隱世至今,可以省去很多的半繁文縟節,但是周管家還是安排了一上午的儀式,折騰的夜應月都提不起精神了,櫻君白在婚袍的袖中變出了一顆粽子糖,趁著周管家不注意喂進了夜應月的嘴里。
周管家雖然沒看見,但是這舉動還是讓夜星辰看見了,雖然有些不合禮俗,但是櫻君白這般細心疼惜著夜應月,他還是很開心的。
夜應月美眸亮晶晶的望著櫻君白,微笑道“你呢,你也吃一顆吧”。
櫻君白溫柔道“沒事,我還可以”。
聽見聲音的周管家馬上回頭,瞪大雙眼叮囑道“沒行過天地大禮,新人不許說話”。
聞言,夜應月只能乖乖的閉嘴,櫻君白伸出修長的手指寵溺輕點夜應月翹挺的鼻尖。
周管家掐著腰猛咳了兩聲,見此夜應月和櫻君白只能乖乖站好,繼續聽著司儀念著祭天詞。
夜應月和櫻君白的父母都不在了,高堂的位置坐的是李哲和夜星辰,夜星辰為天下之主自然當得,李哲從小看著夜應月長大,后又耗費自身救了櫻君白的性命,自然也是受得起夜應月的櫻君白的一拜。
深夜里,李哲拿起一壺酒坐在院落里的櫻花樹下,將酒倒滿酒杯看著分外明亮的月亮,微笑道“今日是月兒和君白成親的日子,他們終于走到一起,你們可以放心了”說著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一滴淚悄然的落在了地上。
夜星辰站在遠處默默的看他,李哲回頭微笑道“怎么不過來”。
夜星辰走過去看著李哲灰白色的長發,皺著俊眉嘆息道“娘親和爹爹在世的時候曾說過,他們二人一生從未負過彼此,但是為了能相守到一起,終是耽誤了碧姨、舅舅、還有您”。
李哲摸摸了夜星辰的腦袋,微笑道“我們三人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護你娘親和你爹爹,何來遺憾一說”。
夜星辰感嘆道“知己難求,我父母竟然有你們三人”。
“我這一生最幸運之事就是能守護在你父母的身邊,最遺憾的事情是沒有強留你的父母,而選擇成全他們追隨清明夫婦而去”李哲說著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夜星辰沒有再說話,對于月傾奚和夜寒陌、左清明和碧兒、李哲他們之間的情意,夜星辰是從小看到大的,他雖然痛心月傾奚和夜寒陌執意追隨左清明和碧兒離去,但是他打從心里是理解月傾奚和夜寒陌的決定的,自然知道獨活于世李哲的心境,那是一種怎樣的悲涼,低著頭陪著李哲一杯接一杯的痛飲,后來左風揚也加入了進來,他們三人喝到了天色見亮才回去休息。
下午黃昏時分李哲醒了過來,收拾好行李準備啟程回師門極蒼山,夜應月苦留不得,她和櫻君白只能望著李哲的背影跪地叩首三拜,夜應月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地上,她知道李哲不會再回來了,李哲守護了他父母一生,又用半條命換得她與櫻君白相守,夜應月只覺得心中酸痛不已,櫻君白心疼的扶著夜應月哭泣到顫抖的身子。
遠處的李哲停下了腳步,映著夕陽的余輝站立良久,他必須要離開了,他要用他有限的二十多年去尋找、培養師門的下一位繼承人了,這一次他與夜應月等人一別,便是永生了,他默默的嘆了口氣,終是沒有回頭,慢慢的消失在夕陽的余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