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云閣,樓孌房內。
何若秋站在窗戶邊上,她望著窗外,道:“我今晚再去一趟沈府。
”
樓孌聽了一愣,不解道:“為什么?”何若秋昨夜潛進沈府被發現了,今晚再去,豈不是等著沈紹將她捉走?
何若秋轉過身,倚著窗框,道:“你覺得我們現在處境如何?”
“十分糟糕。”
何若秋笑了笑,又道:“既然我們現在的處境十分糟糕,他沈珩為什么不直接大張旗鼓地來將我們抓走,這不是比處處算計更省事些?”
樓孌聽了又是一愣。
“很簡單,他不敢。”何若秋道,“你想想,我們是在哪里竊取的虎符?”
“徐將軍府。”
“那徐蘊闌是誰的下屬?”
“曲祁。”
何若秋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道:“曲祁在虎符丟失后的幾日就不動聲色地抓走了我們大部分同伴,他沒在他們那找到虎符,自然會將目光投到我們這幾個落網之魚身上。可奇怪的是,在那之后這么久他都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大前日沈珩才抓走了周俅和湯桓,前日才將你弄成重傷。明明有那么多機會可以動手他們卻沒有,這是為什么?”
“原因很簡單,曲祁刻意掩蓋了虎丟失的事實,并私下委托沈珩幫他一同找回虎符。我猜測現在想要抓捕我們的人并不只有沈紹一個,另外幾個人大概是曲祁的手下,他們遲遲不見行動定是沈紹在刻意攔著。”
“曲祁刻意隱瞞虎符丟失的事實并在暗中派人尋找,必是想在找回虎符之后將虎符私藏。沈紹這么聰明,肯定知道曲祁這么做的用意。但他會任由曲祁這么做嗎?當然不會。于是他故意攔下了另外幾人的行動。”
“不管怎樣,這都是對我們極有利的局面。”
“下午我會匿名給殷周各大臣送信,告訴他們虎符確實不見了,以此給沈紹制造點麻煩,擾亂他的計劃。晚上我再去沈府拿回將軍的密函、救出周俅他們豈不是更容易了些?”何若秋反問道,大概是說了太多口渴了,她走到桌子旁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這計劃很好,但要冒很大的風險。”樓孌還是有幾分擔心。
何若秋轉過頭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背水一戰,唯有如此。”
樓孌點了點頭,眼中多了幾分堅定:“我明白了。”
“我去為今晚的行動做些準備,你好生歇著。”她囑咐道,接著便出了門。
沈府,曲邵梣臥房內。
曲邵梣身著一件黑色金紋長袍坐于書案前,他將王嗟的密函慢慢展開,看完后便把信放到一旁的蠟燭上燒成了灰燼。
他雙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王嗟在信上說,錫無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讓何若秋等人五日后帶著虎符在樂安城外的李家客棧等待接應和下一步指示。
五天之后樂安城外的李家客棧?
這封密函既然到了他手里被他瞧見了里面的內容,那么那個來接應何若秋的人,怕是要自身難保了。
曲邵梣勾唇笑了笑,他在書案上鋪開一張紙,提筆蘸墨在上面寫下了幾句話。
帶墨干后,他將這張紙折好塞進了一個信封里。
“司渡。”曲邵梣朝門外喊道。
站在門外的司渡應聲進了房內,他雙手抱拳向曲邵梣行了一禮后,道:“大人有何吩咐?”
曲邵梣將手上封好的信遞給他,道:“速速將這信送到祁王府。”
司渡接過信,應了聲“是”,便轉身出門送信去了。
曲邵梣端起手邊的瓷杯喝了口茶,心里想著何若秋今晚會有什么動作。
她昨日在密牢中放言說要反要他一口,自是猜到了一些東西,近幾日她怕是會使些伎倆在樂安城中,或是說要在朝廷中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波,給他添些亂。
這風波怕也只會是個障眼法,她會乘著這個亂子再來沈府一趟。
但是她哪會在那一天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他給她挖的這個坑,可沒她想得那么淺。
跳進這個坑想要再出來?
這可沒那么容易。
這么想著,曲邵梣又再書案上攤開一張紙,提起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接著模仿王嗟的筆跡在后面落了個款,最后便將它折好塞進了王嗟原先轉信的那個信封里。
計謀而已,他曲邵梣有的是,還會怕何若秋的那點小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