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誰在說話?是你嗎?”初顏環顧一圈,司徒謹笙已經暈死過去了,也就只有它了。
“你不怕我?”蛟龍靈隱元神出竅,密語傳音。
“我什么要怕你?”初顏毫不客氣地說,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都快要去見閻羅王了,管它是什么,都不足為懼,她可是有攝魂珠在手。
“是啊,連你一個小小的人類都不怕我了,多么可笑啊,我竟然還不舍這副破敗的軀體。”靈隱說著說著,眼角竟積滿了淚水,無聲滑落,滴在碎石上,很快就聚成了一灘水。
這淚水觸動了初顏,仿佛看到前世那個不甘的自己,她有一百中尋死的方法,但終究留待他人了解了自己的殘生,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我想我能救你。”
“你?”靈隱愕然,有絲驚喜,更多的是不信。
初顏揚了揚手中的包袱,她可是把無涯山上的好東西都帶出來了,“這些給你吃。”
“紅丹果——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靈隱一眼認出了紅丹果,這不是無涯山上才有的奇珍異果嗎?多少年來它都是以紅丹果為主食,想不到臨死前還能一飽口福。
“山上摘的唄。”初顏正在替它處理傷口。
雷聲依舊,但傳到耳朵里少了許多威脅性,甚至有些恍如隔世,靈隱心底最后一絲懷疑都煙消云散了,這個小女孩不簡單吶,身上的傷已經沒那么痛了,藥效立竿見影,只是內傷仍需要休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我怎么在這?”司徒謹笙這個時候才醒來,睜開眼,仍未搞清楚狀況,一個掙扎,直線下垂,眼看就要撞上地上的大石頭,這時一股靈力將他一托,一扶,便坐了起來。
司徒謹笙這才看到面前巨大的蛟龍,雖然被小白和大黑訓練出強大的接受能力,沒有那么害怕,仍不免有些膽怯,想動不敢動,“初顏,小笙怕怕。”
初顏幫它處理完最后一個傷口,地上多了好幾十個瓶瓶罐罐,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大功告成。”
身上濕噠噠的,初顏打了噴嚏,似乎傳染了司徒謹笙,司徒謹笙也跟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初顏便把生火的事情交給他。
司徒謹笙那做過這種事,弄了很久,自己倒是灰頭灰臉,火星子卻是丁點也沒出現,最后還是靈隱看不過去,強撐著,噴了一口大火把柴火都點燃了。
初顏讓司徒謹笙去接小白進來,自己接了一小瓶鮮血,也不避諱靈隱,反正瞞不過它,又貢獻出一顆大元丹,讓靈隱服下。
靈隱依言服下,運氣調息,竟不出一炷香時間久恢復了七八成靈力,“你到底是誰?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靈隱露出了猙獰的一面,張開血盆大嘴,直逼初顏靈柩,初顏下意識抬起手去擋,只聽見細微的響動,緊接著是七彩的萬丈光芒。
剛進來的司徒謹笙和小白不由得看呆了,靈隱顯然也是沒有猜到這一樁,不敢置信地望著綻放著刺眼光芒的寶石,分明就是七彩靈塔,不禁脫口而出,“七彩靈塔!”
“七彩靈塔?”初顏又驚又喜,得來全不費工夫。
蛟龍靈隱收斂起全身的暴戾之氣,虔誠地臣服在初顏腳下,落下了懺悔的淚水。
初顏雖然生氣,但念它本性不壞,也就不再計較,“你方才為何要嚇我?”
“我……我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你。”靈隱訕訕地解釋道,七彩靈塔認主,護主,連它也懼怕,連它也無法抵擋,這小女孩定非池中物,“而且你身上有太多奇怪的東西。”
“例如呢?”
“你身上有靈力卻隱而不發,反而逼得七彩靈塔現世。”
“靈力?你是說我身上有靈力?”
“是的,我能感覺到一股潛伏的巨大的靈力在你體內存在。”
“那我該要怎么辦才能激發靈力出來?”
“不可以,你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么多的靈力。”
“這樣啊。”初顏有些失望。
七彩靈塔有了,引魂曲有了,還有圣水在哪里?初顏想得頭都大了,司徒謹笙圍著火堆在取暖,小白依舊警惕地,遠遠地躺在出口處。
靠著火堆取暖,身體上的不適紓解了許多,初顏解開發髻,一時間忘了攝魂珠藏在里面,珠子落在地上,響聲清脆。
“哦,是珠子!”司徒謹笙盯著攝魂珠,跑過去撿,像個頑童見著了心愛的玩具一般。
“還給我。”初顏急了,也跟著跑了過去,她是不是把寶貝都露出來了,這蛟龍,對它,仍存三分戒心。
“不給。”司徒謹笙扁著嘴,第一次違抗初顏的命令。
“還給我,聽到沒有!”初顏才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搶了,爭執之下,珠子誰也沒搶到,一個手滑,從兩人手中飛出,落在地上。
“都怪你!”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初顏汗顏,竟跟一個傻子一般見識。
靈隱只抬起眼皮望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就繼續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休養。
初顏手快,撿了起來,藏好,可司徒謹笙那傻子竟然想要搜她的身,不由得咬牙切齒地道,“你再敢動一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司徒謹笙的手一縮,打了個冷顫,萬分委屈地望著初顏,扁扁嘴,想哭不敢哭,他越來越想小月和父皇了。
小白瞇了瞇眼,懶得理會他們兩人,甩了甩身上的雨水,繼續趴在出口處,面朝洞口,里面那惡蛟可不好惹,它說不出理由的討厭靈隱。
靈隱感到初顏和司徒謹笙,還有那只大白虎都和它有一種緣,千年來,除了見過那個他外,再無旁人,千年的孤寂,滄海桑田,都忘記了如何度過。
它本是龍族和蛇族的子嗣,龍非龍,蛇非蛇,都沒有他的容身之處,身為蛇族翹首的母親因為有違天規,受了天罰,生下他后就魂飛魄散,而身為龍族族長的父親,也就見過一次,那一次,他直接將自己丟回母親的巢穴,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