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炎搖搖頭,心想現在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林紫榕,然后把她救出來。
但是......
鄧天炎走近護欄,看著眼前高高低低的水泥森林,只能嘆氣。
就算自己有辦法找到林紫榕,自己也并不是那辦法的執行者,因為自己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會。
就在此時,鄧天炎的手機響起鈴聲。
“誰???”
對于自己憂郁的愛戀情感和無比沉寂的失落感被打斷,鄧天炎略顯不爽。
但他還是拿出了手機,指尖停留在屏幕中間。
那是一個很詭異的號碼,確切的說,那并不像是號碼,而更像是十進制的一串代碼。號碼沒有任何用戶的標注,也沒有鄧天炎自己的標注。它陌生,且令人不寒而栗。
一般這個時間段打來的號碼,除了騙子就是騙子,要不就是詐騙傳銷,根本不會有什么好東西。
但是鄧天炎還是選擇了接聽,因為他心中很期待,并且很希望這個號碼是來自失蹤的林紫榕。
“喂?!?p> “尊敬的客戶,您好,歡迎致電中國移動......”
鄧天炎掛斷了手機,一臉木訥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心中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粵語經典粗口。
可是又再次的,又有電話打了過來,這次的號碼還是剛才的那段像極了十進制的代碼。
鄧天炎噴了口氣,手指劃過接聽位。
“你好?!?p> “你好,這里是麥當勞......”
鄧天炎再次掛斷電話,這次結束后,他點進了號碼的云備注里,并且按到了投訴,干脆利落的輸入“電話詐騙傳銷。”這類的字眼。
可就在鄧天炎準備按確定的時候,手機又再次被振鈴了,這次的號碼,仍舊是那串陌生的代碼。
鄧天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選擇接聽。
“喂,惡作劇的話能不能消停點,電話詐騙也不會連續搞一個號碼三次吧?”
“你好?!?p> 聲音很滄桑,并沒有什么感情,但是聽得出來,說話的人是一個很沉穩的人。就像是一個四五十歲飽經歲月變遷的人一樣。
意識到情況不對的鄧天炎收住了火氣,他變得謹慎起來,其實與其說是謹慎,倒不如說是他與生俱來的求生意識。
“額,你好。”鄧天炎說。
沉默了一會兒過后,鄧天炎緩緩說道。
這個人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的手機號碼?鄧天炎心想。
“你不用問我是誰,也不必知道其他太多的東西。”聲音那頭說。
鄧天炎一愣。
“那你,你找我干嘛......”
“你與‘容器’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你對她有男女之情,但這東西遲早會要你的命。”那人說。
“容器?林紫榕么?”鄧天炎說。
顯然那人是知道些什么的,很有可能知道的東西比鄧天炎自己所認識到并猜測到的東西還要多得多。
男人并沒有回答鄧天炎的問題,他只是輕聲嘆了口氣。
“放空思想,這樣會讓你更強。強者之所以會變為強者,就是因為它不會受到感情的約束,只有這樣,強者才會為真正的無敵之軀?!?p> 如果這句話是出在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嘴里,鄧天炎大概會以為他們是得了什么中二病或者妄想癥,但是卻偏偏出在一個聲音年齡無比滄桑的男人嘴里,因此聽起來無比熱血。
“當你所認為是虛假的東西偏離了它所對應的內容,那么,那東西還會是虛假的嗎?”那人又說。
“你想說什么?”鄧天炎說。
“那個女孩是什么,你應該也知道。”
“你想要我干什么?”
“殺掉她,不要手下留情,僅此而已?!甭曇舻恼Z氣變得沉重起來,“另外,你要找的人就在你最后與她所在的地方,但你,絕不能帶其他人與你一同前往?!?p> 話音剛落,電話也被掛斷。
鄧天炎關掉屏幕,對話那頭的人并沒有等待他的回復就已經掛掉了電話,不知是等不下去了,亦或者是已經弄清楚了鄧天炎的想法。
但無論如何,鄧天炎也不會按照他所說的那樣,殺死林紫榕,無論是迫不得已,亦或者是他人下手。
可別說是殺死了,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又能干些什么呢?自己也不還是什么都干不了的,目送自己眼中世界的終結嗎?
想到這里,鄧天炎輕蔑的笑了笑。
他輕輕念誦咒語,雙腳上的幽幽藍光點亮黑夜。
“附近的藥基本就這些了,這周圍能二十四小時都營業的藥店并不多,如果這些都還不能處理他們的傷口,恐怕我們就必須把他們帶到醫院或者尋求學院的幫助了。
”黛西說。
“傷情目前還未惡化,對了,鄧天炎他人呢?”端木向雪說。
“他剛才上去抽煙了?!?p>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他上去抽煙?”思索片刻后,端木向雪從兜里拔出手機。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該死!”
雨勢比天文臺所說的要大得多,受益于臺風,這雨勢有可能會在近段時間進一步的增大。
也因如此,這附近原本營業到凌晨的酒吧街和夜街也基本都早早打烊。
無論是街道上還是馬路上,都已經空無一人,諾大的城市里只有街燈與自動閃爍的紅綠燈還亮著。
鄧天炎慢慢的走上林紫榕家門前必經的斜坡。
遠遠望去,林紫榕的家里沒有任何的燈光,甚至連屋外的門燈也都沒有打開。而她家旁邊的那些房子里,透過落地窗,能清楚的看到有的人在看球賽,有的人在打網友,還有的人在挑燈夜戰。
他來到林紫榕家門前,猶豫片刻后,他按下了門鈴。
許久,無人回應。
鄧天炎把手放到門把手上,意外的是,他稍一用力,這看起來被緊閉著的門就被輕易的打開了,看起來就像是留給某人來救她的一樣。
鄧天炎打開手電筒,仔細查看庭院里的動靜,目光所及之處并無太多異樣,只是在草叢的一邊,一張白色的小紙條引起了鄧天炎的注意。
他慢慢的走了過去,拾起地上的那張早已濕透的白紙。
鄧天炎很輕松的便打開了通往客廳的大門,他摸索著打開了吊燈的電源開關,隨后又拿出紙巾,輕輕的將白紙上的雨水慢慢的吸干。
雖然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是鄧天炎還是能很清楚的認出這張紙,這就是自己那天在門底下滑給林紫榕的那張白紙。
鄧天炎沒有多想什么,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林紫榕,然后把她帶回學院,那樣她才能安全,才能保住性命。
他將白紙鋪平,輕輕的壓在水果盤下。
鄧天炎站起身來,他環顧四周,客廳的裝修是典型的巴洛克風格,其整體色調為金色,家具擺放的位置被安排得極其微妙,在燈光與家具的襯托下,入室者并不會因為居于別墅之內而感覺到有些許的壓抑,而是有種凡人步入宮殿的極大差異感。
客廳的墻壁上掛著許多畫,從掛畫自帶的年份說明來看,這些畫都出自文藝復興時期的名家之手,每一張都價值不菲。
但這些在鄧天炎看來,這些裝飾只是烘托出自己家財萬貫的手段而已,他除了覺得豪華和金碧輝煌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沒有欣賞出來。
客廳的旁邊有個大理石樓梯,樓梯上雕塑有許多的類似鳥人一樣的東西,而逐漸往上,大理石整體顏色也由金色逐漸向黑色變化。
樓梯通往二樓,曾幾何時,在他與林紫榕的關系尚未崩潰的時候,林紫榕對他說過,說自己的房間在二樓,所以每次下去拿東西吃都要跑很遠很遠,這樣會很累人。
大理石的黑色蔓延二樓的地板,原以為二樓的裝飾也會如一樓一樣復古,讓人置身于文藝復興那個生機勃勃的年代,但是二樓的裝飾卻非常的現代。
白色的墻壁與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像襯,完全區別于一樓的復古裝飾。
這樣極其強烈的差異感讓鄧天炎仿佛是個來自文藝復興時期的時空穿梭者,跨越數百年的時間,于此刻步入現代。
突然,強烈的壓迫感油然而生,鄧天炎皺起眉頭,他看了一眼一樓,不知何時起,通往一樓的大理石樓梯已經損壞,整個一樓都漆黑一片。
他抬起頭,此刻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定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神跡般的景象,
一樓復古裝飾的大廳此刻倒懸在鄧天炎的頭頂上,原本才兩三米高的天花板此刻卻猛然增高了十倍。
整個房間都在震動,它就像是擁有意識的生物一樣,因為鄧天炎的闖入而感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