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原任戒安司使,屢破奇案,他查出此次西郊大營行刺宣陽王和永世公主的乃是邊塞余孽。
遠在邊關的梁王聞訊向崇安帝上表請罪。崇安帝念梁王戍邊多年,并未降罪,反而給了梁王很多封賞,以慰梁王多年戍守邊關的艱辛與忠誠。此外,同昌公主為梁王陳情,希望崇安帝能寬恕梁王的疏漏,讓崇安帝想到梁王與同昌公主多年未見,特開了恩,讓梁王回京述職,也可解梁王與同昌公主多年來兩地相隔的相思之苦。而崇安帝此次派去迎梁王回都的使者正是翊王蕭珩。
有人認為是皇上厚愛梁王,所以派出倚重的皇子親自去迎接梁王。有人認為是皇上仍然懷疑梁王有不軌之心,所以派翊王遠去邊關,與梁王一路相伴回京,如若發現梁王不誠,則令翊王取梁王性命。
此外,因昭蓉貴妃思念純禧長公主,皇上下令命公主與駙馬回京小住。
純禧長公主乃昭蓉貴妃所出,是崇安帝的第一個女兒,自小養在太后膝下,深受陛下與太后喜愛。純禧長公主成年以后,下嫁給云麾將軍鄭君彥。
如今槿國有四大世族,分別是太陵王氏、昭郡沈氏、琴川赫連和賦源鄭氏。如今的中宮是太陵王氏的養女,而昭蓉貴妃出身昭郡沈氏。鄭君彥乃賦源鄭氏嫡系血脈,出身高貴又難得有曠世之才,弱冠之年便獲封云麾將軍,后來又迎娶公主,風頭無兩。公主與云麾將軍伉儷情深,成婚以后公主沒有住在京中公主府中,而是隨鄭君彥回賦源駐守,保一方百姓安寧,一時間傳為佳話。
攏芳殿。
“皇兄要去邊關,那不是正好會經過賦源,正好皇姐要回京小住,皇兄不若先迎了梁王,再接上皇姐,回京路上也可作伴。”蕭允宸。
“別以為皇兄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從都城到邊關路途遙遠,一路上會有很多變數,父皇是不會答應讓你隨行的。”蕭珩。
“皇兄也不希望我隨行嗎?”蕭允宸。
“女子不是生來就該困在宅院,我知你心有天地,不該囿于這四方宮殿,所以,我雖擔憂你的安危,但是并不反對你去外面走走。”蕭珩。
“既如此,說服父皇的事情就交給我,皇兄只要思量如何迎接梁王與皇姐便好。”蕭允宸。
“你呀。”蕭珩輕輕的彈了一下蕭允宸的額頭。
“皇兄,幫我推秋千。”蕭允宸繞到秋千架前坐下。蕭珩站在蕭允宸身后為她推秋千架。
“總覺得今年春早,皇兄,你說我們離京前能不能看到海棠花開呢?”蕭允宸轉身仰頭看著蕭珩說。
“或許會吧。”蕭珩低頭看著蕭允宸溫聲說。
是夜。翊王府。蕭珩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以后,站在臨水的窗前,看著庭院中那株未發的海棠,和攏芳殿的那株海棠是同一株上移植而來的。想起蕭允宸的笑臉,他在想,如果他的肩上沒有那么重的責任,如果他不曾頂替真正的蕭珩,她和自己會不會有不一樣的可能。
猶記得十年前,他被當成蕭珩找回來以后,對宮中的一切都很陌生,對一切都很冷淡。外人都道翊王殿下曾流落民間,受了磋磨,性子冷淡,旁人難以與之親近。那時候才六歲的蕭允宸總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后,無論他如何冷漠,蕭允宸都不曾離開,他也漸漸的被蕭允宸打動,對蕭允宸關切起來。他在蕭允宸身邊十年,看著蕭允宸從稚嫩的孩童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愛護蕭允宸早已成為了他的習慣。
此時此刻,皇宮之中,蕭允宸也未就寢,蕭允宸吩咐了晚上不用守夜,宮人都自去休息了,只有扶粟放心不下蕭允宸,守在外殿。蕭允宸站在牖窗前,看著庭中的秋千架。今日皇兄問她打算如何讓父皇應允她隨行離京時,她想到了她有一次去重華宮向母后請安時,母后拉著她看一些京中名門小姐的畫像。皇兄如今已經二十有三,若是成婚早,如今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難怪母后會有為他擇選王妃的意思。如今自己都已經十五歲了,皇祖母也有為她擇婿的意思。太后對琴川赫連家的三公子赫連少瑄青眼有加,只是蕭允宸一直不愿松口,太后也不勉強。若是她假借相看之由請求皇祖母說服父皇應允她離京,路上又有翊王相伴,成事幾率很大。
猶記得少時她曾讀到的那句詩“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太傅說參星出自西方,而商星出自東方,參星與商星實在難得相見。
蕭允宸早慧,這些年隨著年紀漸長,她明白自己對翊王有超脫兄妹的感情。心有眷戀,卻注定不能相守。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才會憂愁。蕭允宸也明白身在皇室,公主與皇子的婚嫁很多時候并非兩情相悅即可,還要隨時為家國利益做好聯姻的準備。如果如太后所愿嫁給赫連少瑄,既不用去國離都,又可以為皇室籠絡住世族,日后逢節宴會也許還能見上皇兄幾面似乎也不錯。
幾日后。校場。
“韞兒,你究竟是怎么說服父皇的?”蕭明珵問。
“秘密!”蕭允宸笑道。
“父皇準皇姐隨行為什么不準我隨行?皇姐,你快告訴我你究竟是怎么說服父皇的?求求你了皇姐。”蕭行之追著蕭允宸問。
蕭珩等人只是淺笑。
二人追逐打鬧間,蕭允宸撞進了元祁懷里,元祁虛扶了蕭允宸一把。
“本宮失禮了,望殿下海涵。”蕭允宸趕緊后退一步,頷首致意。
元祁笑著看著蕭允宸,溫柔眷戀的目光直白的毫不掩飾。元祁俯身平視蕭允宸,說:“美人入懷,何談失禮呢?如果這是失禮,本王但愿公主經常對本王失禮。”
登徒子。蕭允宸心里偷偷罵道。
蕭允宸走近一步,迅速的用力的踩了元祁一腳。
“如殿下所愿。”蕭允宸。
元祁猝不及防的被踩了一腳痛的倒吸了一口氣,但是痛苦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他仍是笑看著蕭允宸。
蕭珩一行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便走了過來。
“聽聞北漓人素善騎射,我們正打算比試一下箭術,宣陽王可愿與我們切磋一下?”蕭明珵。
“自然。”元祁。
“好,爽快。”蕭明珵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