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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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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就好 一甫 7124 2018-08-04 21:04:47

  詩曰:天地莊生馬,

  江湖范蠡舟。

  逍遙堪自樂,

  浩蕩信無憂。

  大連那年剛開人才市場,各種媒介鋪天蓋地地宣傳,人能像牛馬市場交易一樣任別人挑選,想想就好玩,刺激。結(jié)果,在中國東北第一家第一屆人才交流大會上,我把我自己個給賣了!

  只身在大連工作,舉目無親。到了周末免不了的更寂寞,好在有了這個熱鬧,市場經(jīng)濟的新玩意,于是我決定去看個熱鬧。

  沒想到就看到了這家香港公司的招聘,當時也沒經(jīng)意,把簡歷填了,招聘經(jīng)理姓張,大連人,一口正規(guī)普通話,年齡稍長于我,談得挺投機,不過事后我也忘了這碼子事。

  沒想到得是張經(jīng)理給我打了電話,約我去公司看看,公司在開發(fā)區(qū),我搪塞著說等周末一定去看看。

  更沒想到得是周末我在集體宿舍還沒起床他就來找我,還沒想到得是,他年紀輕輕竟然開“奔馳”。我在讀大學的那個城市四年,搜集了所有汽車生產(chǎn)廠家生產(chǎn)的汽車品牌標志,只實際看過一次馬路上跑過的“奔馳”車。

  坐在“奔馳”里,我想那確實是坐,都不知道咋坐了,車一加速,那種推背感,用現(xiàn)在話說叫爽呆了酷斃了。對器物的盲目膜拜是人類的弱點,器物也成了人類裝b利器。

  到他公司,一位窈窕淑女竟然直接稱呼他“老板”,我靠,對面直呼老板,是我現(xiàn)實中的第一次聽到,有點懵逼。

  “老板臺”比我的辦公室都大,大廳中間轉(zhuǎn)了一圈包圍著他。他開口告訴我如果到他公司工作試用期月薪600元,三個月轉(zhuǎn)正月薪1070元,直接就給你談錢!單刀直入,江湖飄,必中刀感覺。

  當年我四叔告訴我他月薪才360元多一點。四叔可是工作了8年,整個NMG商業(yè)系統(tǒng)的中間管理人員。

  其實錢不是我辭職的最大緣由,我畢業(yè)分配到DL市商業(yè)局,商業(yè)局分我到二商局辦公室,具體啥工作誰也沒交代,稀里糊涂的就上了班。

  只是每天協(xié)助辦公室老主任跑腿,更多的時間是打水、拖地、泡茶、看報紙,幾張報紙翻來覆去地看。

  工作一個月后,我才知道辦公室總共有我們五個人,平時干活的只有我和老主任倆人,其余兩個男的兩個女的,一個是市局副局的弟媳婦,一個是市局大局的原司機,他負責二商局開發(fā)區(qū)的業(yè)務。另外兩個,長期病休,來上班就是來報銷費用和領(lǐng)工資。

  其實這都與我無關(guān),關(guān)鍵是一個月后,老主任就委以重任,叫我了解二商局的歷史,編制一本二商局的宣傳冊子,到年底去香港開招商大會用,然后故帶羨慕的語氣說道:

  “在咱單位還沒有誰剛參加工作就能到香港參加招商大會的,看樣子小尚你是趕上了!”

  香港,那時國人誰不向往。我當然夢想著坐在香港的某家大排檔,喝著冰啤酒,看著馬路邊的“古惑仔”打打殺殺,一不小心救了一位王祖賢般的美女,愛得死去活來,最后在催人淚下肝膽俱裂的音樂中失之交臂,各奔前程,就像許文強和馮程程。

  于是我工作是百分之一萬的投入,加之搞文字本就是我喜歡的。那時,我局承建的開發(fā)區(qū)“五彩城”國際商業(yè)中心要多牛有多牛,全國各地來大連參觀學習旅游的,“五彩城”是必去之地,五彩城里有個友誼商城,國人那時候能知道的世界品牌在那里都能看到,買到。

  按大連人的說法,二商局那幾年錢賺“海”了。可我工資也就一月184元,比我們班分到天南海北絕大多數(shù)同學每月多20元,另外福利是長途電話隨便打。

  不過辦公室直接掌控著局里所有的車輛,老主任懶于打理,其他人平時根本就不見影,于是車隊不久就歸我一人管理,司機班司機們見到我客氣的一塌糊涂,然后就說,草,咋能不抽煙呢!

  有事沒事我也愛上司機班,聽他們侃大山。制作宣傳冊時,司機班的王勇成了我專職司機,開上那輛豐田“海拉克斯”皮卡轉(zhuǎn)遍了大連。

  為了我的宣傳冊子,整個電算室也唯我馬首是瞻。副局的弟媳杜山杏一來上班就用一口濃重的大連話對我說:

  “小尚,我可給喃講!喃可得把住嘍,電算室的小姑娘有一個算一個,眼睛一個一個瞪得血紅,都想逮喃呢,我跟喃講,喃可是個國家干部,我可是占下嘍,我小姑子明年就大學畢業(yè),就說給喃做老婆,等她放寒假前,齁!就跟喃見面!聽見沒?”

  這方面還真是,我一到單位上班,第二天就有好多人來辦公室看我,老主任告訴我說,都是來相一相我,看好嘍就給我當岳父岳母之類的親戚。

  其實電算室的幾臺破電腦都老掉牙了,那幾位電算室的姑娘都是單位職工女兒,沒考上大學就直接來上班,說是電算室工作,也就會個五筆、全拼全音之類的,平時見到男的就嘻嘻哈哈,開的玩笑五句里總有三句褲襠玩笑。我這個來自內(nèi)地大學的學生接受不了,沒事總躲得遠遠的,有事也是硬著頭皮,紅著臉就事論事,她們就吃吃地笑,我臉就更加紅,電算室在我心里門有點難進。

  我就給老主任講電算室電腦太老了,老牛車咋能和奔馳相比,除去打字其余的啥都用不上,老主任就笑著給批了一個購買筆記本電腦的批示,說早就想給辦公室配一臺筆記本了,只是沒有人會用。等到我讓老主任簽字報銷時候,杜山杏恰巧也在,笑著問我沒有貓膩吧,我也沒聽懂啥意思,那時候是真不懂。

  宣傳冊子的文字圖片前期制作進行的非常順利。尤其圖片制作,專門請了一位專業(yè)攝影師,我和王勇陪著他轉(zhuǎn)遍了大連的大街小巷,美麗景點。

  初稿完成后,老主任告訴我局長也夸了,翻譯成英語的任務就被杜山杏主動承擔了,后來我和大連外國語學院的那家翻譯公司在校對文稿時他不小心說漏了譯文的價格,然后一直說叫我保守秘密,我就想城市人神經(jīng)了,價格還要保守秘密,這人病得不輕。

  印刷前期樣稿出奇的漂亮,在局長碰面大會上大局長一錘定音,還特意和我握了一下手,拍了拍我肩膀,說小伙有前途。大局好像輕易不夸獎人,要不咋會夸完我后全局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后期的印刷工作就交由杜山杏負責,那時我和司機班王勇混得特熟,有事沒事我就惦著開車出去,讓他教我開車。

  王勇是地道的大連小伙,不過長的“少相”,看著比我還年輕。高中畢業(yè)沒考上大學,他爸爸就把他送去日本開了三年車,拉了三年海鮮,賺了很多錢,三年后回大連接了他爸爸的班,成了單位司機班司機,穿著打扮特時尚,穿著棒球服,刮須刮出鐵青臉,冷眼一看還真像日本人。

  王勇跟我說上班沒意思,有幾次他差點辭了工作,再去日本開車,只是他爸他媽他老婆說死了不答應。得,混吃等死吧,好在單位分給他那輛豐田“海拉克斯”,他把它伺候得比他媳婦還仔細,沒事的時候就洗它,再沒事就看書,后來就喜歡和我一起出去,跟著他,我也就學會了先上車,后買票得無照駕駛。

  他告訴我,單位瘋傳辦公室要讓我當副主任,等幾年后老張主任一退休,我就是當仁不讓的主任。我聽了吃了一驚,說實在的,這幾天沒了宣傳冊的工作,在辦公室里坐得我渾身刺癢,閑的五脊六獸,報紙翻來覆去的翻,那臺筆記本也被杜山杏帶著去深圳印刷宣傳冊。

  我有事沒事地創(chuàng)造機會,得個機會就往外跑,一跑出去辦完芝麻大點的事后,我就和王勇開到我們單位院里的大空地學開車。

  聽了王勇的話,我說沒有的事,輪也輪不到我啊,他就說你是科班出身,他們都不識字,我聽了就呵呵笑,這年頭,還有用識不識字論文憑的高矮的。我邊握著方向盤,邊告訴他,我們練車這塊空地馬上就要起一座28層的大樓,局里要開一家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我和老張主任打好招呼了,我要去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他一聽也來了精神,告訴我必須把他也帶來,我就更高興得說我如果有那權(quán)力,保證把他叫來給我開車。

  我倆正說的高興,王勇的傳呼機響了,單位每個司機都給配了傳呼機,隨傳隨到。我倆到馬路邊打電話,老張主任是找我的,叫我馬上回單位。

  到了單位,才知道宣傳冊印刷出了錯誤。老張主任告訴我說杜山杏在深圳剛打來電話,印刷品印刷的一塌糊涂,叫我馬上給她打電話。我把電話打過去,半天才聽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杜山杏的深圳之行,車接車送,印刷廠一鏟的德國設備,所以杜山杏就放心的把印刷費用12萬全打給了對方,兩天后的今天早晨,那倆個接待人員把印刷品搬到杜山杏房間,杜山杏還沒起床,兩個人搬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結(jié)果杜山杏打開一看傻眼了,打了傳呼也沒人回,沒辦法就一個人打車去了印刷廠,印刷廠說他們壓根沒接到這一單活,根本不是他們印刷的,更加出格得是她竟然連個合同都沒簽。叫我聯(lián)系大連這面的第一手業(yè)務經(jīng)理。

  大連這面的業(yè)務經(jīng)理我見過幾面,給過我名片,但名片也不知丟到了哪里?幾次我找他都是老張主任聯(lián)系的他,我聽完電話就跟老張主任說聯(lián)系那位業(yè)務經(jīng)理,老張主任說沒有聯(lián)系方式叫我問杜山杏,我狐疑地給杜山杏電話,杜山杏電話里先說張主任有電話和傳呼號,我回頭再找張主任,他早沒了身影。

  到了晚上快下班時候,那位業(yè)務經(jīng)理才來。衣著光鮮地透著輕浮,人高馬大掩不住的小氣,我第一眼就不喜歡。他說事情搞清楚了,那倆位接待人員把活轉(zhuǎn)給了一家私人印刷小廠,雖然是小廠但印刷上沒問題,就是我定的紙張要求沒達到,并說杜山杏有點小題大做,他打過電話叫她先快遞寄回幾本給我們看看。

  老張主任臉上輕描淡寫不咸不淡的樣子,也沒說個子午寅丑,就到了下班時間。

  下班后老張主任叫上我和他一起去赴個約會。和主任一起去赴約吃飯,已經(jīng)有了好幾次這樣的經(jīng)歷,我也習以為常。只是我這個剛畢業(yè)的下屬不喝酒不抽煙,令他掃興,他也說過好多次叫我鍛煉喝酒,煙可以不抽。他不知道我讀大學時第一次喝酒留下的心理陰影,在我心里一時無法逾越。

  主任沒讓我要車,我和他一前一后乘了電梯,我強憋著想說要一倆車吧,在電梯有限的空間憋的我差點窒息。

  出了單位樓門,主任領(lǐng)著我鉆進了馬路邊等待著的尼桑藍鳥車里,開車的是那位滿臉堆笑的印刷廠經(jīng)理。

  車一直開,都過了開發(fā)區(qū),然后在一家叫“北方國際射擊俱樂部”的地方停下。那位業(yè)務經(jīng)理跟我說姓謝,和一位歌手重名,謝東!我才知道他的名字。謝東說吃飯喝酒事小,主要是領(lǐng)主任和我來體會一下射擊的樂趣,這家俱樂部試營業(yè),所有的廣告印刷業(yè)務都是他干的,所以今晚隨便玩。還說他是行伍出生,打槍打的都不愛打了,主要是讓我開開眼界,過過槍癮。

  我確實是喜歡。我讀大學第一年軍訓,每人只給了5發(fā)子彈,有意識瞄準,無意識擊發(fā),結(jié)果子彈都打光了,我還是趴在地上無意識擊發(fā),不停地摟著鈑機,直到教官過來踢了我一腳,我才清醒,敢情子彈早就打沒了,報靶時我5發(fā)50環(huán),教官說我這樣的貨不近視,又魁梧結(jié)實就應該去當兵,不應該讀大學。

  確實是國際射擊俱樂部。主任和謝東象征性的打了幾槍就要去喝酒,感覺老主任和謝東是老相識。謝東臨走時跟我的服務軍人交代說讓我隨便打,并給了那位百元小費,接過小費的服務員“卡”一個立正,標準的軍禮,然后滿臉帶笑地說:

  “放心,謝總,保證你的客人打的滿意。”

  我那天晚上打的確實過癮,從手槍、步槍、沖鋒槍到機關(guān)槍全都打過來,那位服務員告訴我,那晚上是招待本系統(tǒng)和市里領(lǐng)導的,一切都免費,包括吃飯桑拿唱歌看歌舞,只是看我太年輕,沒有領(lǐng)導的架子。

  我說:“你看我像領(lǐng)導嗎?領(lǐng)導有我這樣的嗎!”

  聽我這么一說,明顯感覺他就有點怠慢。

  我靠,太狗眼看人低了。我又說:“我給市長開車的車夫,代表市長來的!”

  他一聽,立馬又換了一副尊榮,殷勤服務得滴水不漏,我說:“有意識瞄準,無意識擊發(fā),我也是當兵的出身,要不咋能給首長開車。”

  他聽了就跟我套瓷,問市長的一些情況,我說:“對不起,哥們,首長的日常生活我們是不能透漏的,這是保密協(xié)議。”

  他看我說的正經(jīng),一連聲地說對對對,然后告訴我他的名字,并說謝東是他哥的戰(zhàn)友,轉(zhuǎn)業(yè)后謝東就把他介紹來這里上班。

  結(jié)果我那晚上玩的那個開心,就差打炮了,因為沒有炮!

  第二天我和王勇去機場接杜山杏。

  我給王勇說那叫一個過癮,尤其那個加蘭德步槍,絕對是游戲里的感覺。王勇說我打的都是空爆彈,我將信將疑。我說我是市長司機,唬得服務員鞍前馬后滿足我,聽的王勇和我一起高興。

  杜山杏給他當副局長的哥哥打了電話,由于時間關(guān)系,快遞寄回來也得兩天以后。局里叫她馬上回大連,看看宣傳冊究竟糟糕到啥程度?然后主任叫我和王勇去機場接她。

  還真如謝東所說,印刷上基本沒啥問題,不仔細看看不出印刷重影。

  主要是紙張偷梁換柱,根據(jù)我掌握的知識,紙張比所定紙張薄了不是一點。

  好多年以后,我自己開公司印刷產(chǎn)品冊子,清楚地記得要求的紙張就是我剛工作弄那本宣傳冊印刷時要求的規(guī)格,但我現(xiàn)在印刷的數(shù)量是那次的兩倍多,才花了人民幣八千多元。我問我的印刷廠,她說90年代前期我這些印刷品估計撐死也就三萬元左右。

  下午我們被叫到副局長辦公室。杜山杏的夫兄陰沉著臉問咋回事?老張主任說前期的工作確實得到了局里上上下下的一致贊許,只是在最后的印刷環(huán)節(jié)上,主要是大家都缺乏印刷經(jīng)驗,更別說剛剛走上社會的大學生了,所以要吸取經(jīng)驗,下不為例!好在這次的印刷還能用,小尚在這次工作上的能力功不可沒,他說他以我為榮。

  我靠,老張主任話說得滴水不漏,我當時是沒聽出來,還暗自得意,后來我琢磨,越琢磨越不是那回事,敢情被賣了還替人家數(shù)錢呢,戳傻狗上墻啦!

  幾天后去香港招商,張主任一再的當著我面朝局里要名額,并告訴我原本辦公室倆名額,因為宣傳冊問題唰了一個名額。

  等我們?nèi)ハ愀刍貋硪院螅衣犕跤陆o我說,確實是給辦公室倆名額,但只有張主任和杜山杏的名,杜山杏從深圳直接去香港,沒想到印刷冊出了問題,杜山杏難辭其咎,張主任才為我爭取了這次機會。王勇信誓旦旦,說這一切都是杜山杏自己說的。

  可是在領(lǐng)導心目中,此次失誤完全是因為我的經(jīng)驗不足造成的。

  這次香港之行的總結(jié)會上,大局說:“幸虧帶了一位年輕人,要不然大家只會迷路在香港的地鐵出口或不知如何買地鐵票上,更要命的是早就餓死在香港了,要不是小尚找了一家哈爾濱飯館的話。”

  大家聽了一起哈哈哈地笑。他又說:

  “當然,領(lǐng)我們?nèi)ス洹图馔囊彩撬麌D,害我買回一大堆‘高價’打火機!哈哈!功過相抵,希望小尚同志放下包袱,輕裝前進,這次的宣傳冊總體市長還夸水平不錯,眼界很高,沒有光盯著咱們二商局的一畝三分地嘛!”

  我四叔聽了說:

  “看這單位多好,還能領(lǐng)著你這樣剛畢業(yè)大學生去香港,要是在我們那,估計四叔我也沒這樣的資格。看看你,剛參加工作還沒房子沒地的,還給四叔買一雙皮鞋,看,四叔穿著你給買的皮鞋,四叔單位的和你四嬸單位的都說這皮鞋樣子確實好。多少錢?你告訴四叔,不是四叔想還你錢,實在是想知道多少錢?你四嬸說同款鞋在民族商場要一千大幾呢!”

  “告訴你,這是我第二次去香港買的,對,就是這個公司,培訓完領(lǐng)我們?nèi)ハ愀劭偣究纯矗习宓睦砟钍琴u五星級產(chǎn)品沒住過五星級酒店等同于盲人摸象。完后每人借給一萬港幣在香港購物消費,以后在我們工資里扣,實話告訴你,300港幣,我一口氣買了五雙,給別人帶了兩雙,我們老板告訴我們同款鞋在深圳要七八百元,在大連也要一千左右。”

  “那第一次去啥也沒買?估計也沒錢是吧?”四叔來回比量著皮鞋問我說。

  “也不是了,第一次去主任給了我三千港幣,也沒說錢是他私人的還是公家的。總之我們主任叫我買了一件皮夾克,1288元港幣!其余的港幣我都還給了主任。哦,還買了幾本書,主任說帶多了書通關(guān)時要沒收的!“

  ”要是97年到了,再去香港不就像來大連一樣嗎,買個車票就來了!沒看到街頭槍戰(zhàn)嗎?”

  我四叔和我一樣,滿腦子的港片港劇。不過我告訴我四叔,去了香港,香港秩序井然,沒看到堵車,人車分流,人在二層走,車在地上流。

  應我們主任的要求,我和我主任還真在油麻地看了一回成人三級片,哈哈,那時我就怕來一伙“古惑仔”砍人要錢,不過看完了也沒見古惑仔。看片的人也稀稀拉拉的,來了走、走了來的,從始至終沒滿場,也根本沒人屌你。不過我的主任一再叮囑我不要告訴別人。

  總結(jié)大會受到了領(lǐng)導的表揚,上上下下都改了我的稱呼,叫我“小尚主任”,我這個小尚主任一閑下來還真不想這樣荒廢時光。

  去了人才市場,坐了奔馳大轎子,其實盡管內(nèi)心里蠢蠢欲動,我還是沒有想要“跳槽”,畢竟咱是小地方來的,沒親沒故,舉目無靠,求得安穩(wěn)為第一要務,不就是工資少一點嗎,我太爺爺說有多大收就有多大的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看來我只有羨慕的份了。張老板說給我一個星期的考慮,我當天晚上就有了答案。自古圣賢盡貧賤,何況我輩孤且直呢!

  我給王勇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這件事,反正坐在辦公室里左右沒事,有芝麻粒大點的事,我都可以往外跑。

  王勇聽了沒吱聲,反倒問我看沒看到這一陣子過的最滋潤的是杜山杏。我有點愣怔,香港回來還真沒有注意到她。我老太爺說,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

  我想了想說:“好像感覺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想沒想過她為啥比以前漂亮了?”王勇說道。

  看我沒言語和狐疑的眼神,王勇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在背后扯老婆舌頭,大家在一個單位都知根知底,餓不死撐不死旱澇保收,但可別忘了馬不喂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財不富,你們辦公室有的是機會!”

  我聽了更加迷糊。

  “漂亮了是因為捯飭,我媽和她媽關(guān)系好有啥話都說,捯飭是要花錢的,可錢除了工資還能從哪來?”王勇有點陰陽怪氣。

  “別說她了,我問你我的事呢?要是你你咋辦?”我把話往回扯,原本也沒想問他要答案,只是感覺他扯別人是非,有點覬覦。

  “這不就說你的事呢,我特羨慕你,這么好的條件,舉目無親,無依無靠不正好可以拼一下子,誰不知奔馳是好車,不拼一下,驢年也開不上!”

  “驢年?這輩子也開不上吧!”我說道。

  “當局長啊!要是當上局長就有機會!”王勇說道:“馬行無力皆因瘦,不開奔馳因為窮啊,一個月一千多,想想我就眼紅,不知你咋想的?”

  我有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一下子想到他說杜山杏捯飭和新近常聽到的“回扣”這個詞,莫非她吃了“回扣”?

  “王勇,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晚上我請你喝酒,咱倆好好嘮嘮!”

  就這樣,第一次沒經(jīng)家里人同意,我辭職了,畢業(yè)工作93天后我辭職了。只有老張主任感到惋惜勸了勸我,勸我三思,不過最后還是說了:“辭就對了,要不最后也就和他一樣!頂多就是一個主任,上不去下不來,混吃等死!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老主任一席話說的我也激動,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他是我老主任,就像親人一樣。

  我去人事部辦理辭職手續(xù)時,人事經(jīng)理胡經(jīng)理胡大姐舉雙手贊成我的行為,說大鍋飯,不好逮啊!要不是拖家?guī)Э冢缇娃o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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