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王、敗寇
左相嫡長女——容箏。
對于容箏,印象里,她長得一副好模樣,溫順柔和寧靜致遠,看著就讓人有保護欲,連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不像她大大咧咧不拘小節,整日的紅袍金甲征戰四方,完全沒有一個貴族女子該有的賢良淑德溫和寧雅。
還是顧涼音親自把容箏推上了夜國的皇后之位,從此她在外給顧弦征戰沙場金戈鐵馬,讓顧弦穩坐皇帝之位。
此時,在顧涼音最狼狽的時候,站在她面前的卻是光鮮亮麗容顏斐然,一身華服長裙的容箏,身穿是杏黃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
顧音涼今年已經三十有六,沒有經過保養得臉頰出現了幾條不明顯的皺紋,但與她不同的是已經三十二歲的容箏臉蛋精致保養得當,看上去不過才雙十年華。
用昂貴的孔雀羽線繡成大朵大朵的牡丹,金絲銀線勾勒出衣邊,寬大的裙幅逶迤身后,優雅華貴。
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云般的秀發,更顯柔亮潤澤。
美眸顧盼、紅唇微揚:“妹妹,你怎么落得如此下場,到讓姐姐不敢相信?”
那雙眼睛仿佛像是浸泡在水里一樣盈盈落淚,好一個出水芙蓉的美人模樣。
艱難的仰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一張嘴就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不過被容箏折磨了這么久,她早就習慣了。
“我都這幅模樣了,你還有什么可裝的?”嘶啞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鐵片摩擦在一起的聲音。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
在她終于大敗了夜國最大的附屬國東瀛,她的價值也就沒了,所以在她的呼聲一天比一天高過于夜帝顧弦的時候,顧弦終究是下了狠心。
君王宮里踐行酒,從來多半勾人魂。
在她凱旋歸來的那晚,借著慶功宴的名義,一不做二不休的給她灌了迷魂藥。
醒來之后,武功盡失,雙腿被廢,容貌皆毀,四肢挑斷,滿身腐爛。
她現在完全就是吊著一口氣死撐著,驀地,地上的女人狂笑不止,近欲瘋狂,“哈哈哈……竟然是你,居然是你?!”
“顧弦呢,顧弦在哪里?”
容箏一臉溫和的看著顧涼音笑到肺部感染,咳嗽不止,她緩緩地蹲下,用手帕拖著顧涼音的下巴,眼里的不屑和鄙視淋漓盡致。
“你以為你這副鬼樣子還能親眼見到天子嗎?從你功高蓋主的那一刻,阿弦就不在是你哥哥了!你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要除掉你。”
“看著你被他騙的那么慘,我真的好心疼你呀,妹妹!”
“你這么瞪著我做什么?”
容箏明知故問,與她四目相對,“這雙眼睛就算是滿目怒火,也是漂亮至極,知道為什么我沒有挖你的眼睛嗎?因為我要你親眼看看,把你拉下神壇的仇人是誰!”
說的最后,容箏的語氣越發陰厲,也愈加得意。
容箏的語氣溫和,說出的話語卻是丑陋猙獰,讓顧涼音深痛欲絕食肉寢皮,“你不得好死……容箏,你這個賤人,我要吃你肉喝你的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顧弦、容箏,若有來世,我即使下十八層地獄,也不會放過你們!”
……
聽著顧涼音的話,容箏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興奮,她嫉妒的這個如神似仙的戰神公主竟然也會像個市井流氓破口大罵,真是痛快。
如今勝負已定,她這次大獲全勝,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擋她的腳步了。以后,她就是夜國最尊貴的女人。
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完,那就是——挖去顧涼音的眼睛。
那雙眼睛被他夸贊為世間最美的寶玉,所以她一定非要取走不可。
一邊淡然的的吩咐侍衛挖去她的眼睛,一邊從貼身宮女那里拿來另一只手帕,輕輕的擦拭著根本沒有碰到顧涼音的手指。
這,是一種羞辱。
顧涼音還真是非比常人,眼睛被挖,竟然都不肯叫出一聲痛來,可惜,她不是男人,不會憐香惜玉。
直到看著顧涼音的氣息越來越弱,容箏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口中輕喃,那聲音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真想讓他看看你如今的這般模樣,像一灘爛泥,任人踐踏。”
而后,挑眉揚聲,笑的得意張揚:“不過是成王敗寇,妹妹這般的怨恨,倒是不必了,但愿下輩子妹妹可不要在看錯人了,我跟阿弦可謝謝妹妹多年的成全,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