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知道自己做出的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這幫騎士看起來要比之前的那些黑甲騎兵強大多了,而且他們有馬,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與其三人一起折在這個地方,倒不如讓兩個沒什么戰斗力的家伙先走,省得礙手礙腳。
第一次在面對群戰時,獲得了喚起風暴。
在戰況開始焦灼時,可能因為受傷而徹底倒在戰場的他又獲得了鮮血征收。
最后,在面對亡靈圍攻時他又極其應景的得到了共享圣律。
王勝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他身上這個掛是絕對有自己的一套邏輯的。
可能沒法讓他自行選擇獲得什么樣的力量,但它會根據當前情況以及殺死敵人的類型自動選擇符合條件的選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甚至比讓他自己挑選還要好!
畢竟無論是前世的王勝,還是這里的鮑爾斯,都從來不屬于足智多謀腦袋瓜特別好使的那類人。
鮑爾斯可能在戰斗上頗有點天賦異稟,但其他時候他們倆都僅僅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就算拼著受傷,也要干掉一個騎士,如果能獲得新的力量,這可能是我唯一的生機!
王勝下定決心,舉起重劍,劍尖微微向前,對準了面前的敵人。
身材很高大,感覺比胖子還要高一頭,盔甲看起來很厚,不知道鮮血征收能不能一擊戳穿。
那把黑色的劍看起來很危險,那種黑色火焰感覺也有點詭異,黑劍是嗎?好威風的名號。
還好你不可能是真正的黑劍,要不然我干脆躺平等死算了。
王勝一咬牙,不再對峙,往前一個踏步一劍刺向對方胸口。
“叮!”
對方橫劍撥開他的重劍,一股巨力作用在他的手腕讓他幾乎快握不住劍柄直接脫手。
王勝瞳孔收縮,顧不得調整姿態在失去平衡的狀態下一個后撤步堪堪躲過了一道黑色的劍風。
草!
他隱隱聞到了一股頭發燒焦的味道,剛才那一瞬間他要是再慢一點點,可能腦袋就要被切成兩半了!
他毫不懷疑,那把黑劍能一劍從他的天靈蓋一直切到腳后跟不帶停的,不是因為別的,僅僅是這人力氣太大了!
鮑爾斯這具身體可謂是健壯如牛,就算不依靠戰灰,他也能單靠肉體力量力壓傭兵團里除了團長和胖子之外的任何人。
但剛剛兩把劍交擊那一下,他就連劍都差點握不住脫手扔掉。到現在手腕都有點隱隱作痛。
“你要是只有這點本事,你很快就要死了。”
黑劍騎士厚重的聲音從頭盔里傳來,毫不在意的口氣仿佛只是在敘述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他單手握住黑劍平舉著收到身側,劍尖對準自己,一股冥冥中被鎖定的危機感突然從心底升起。
不好!
王勝猛的側過身子往左邊一閃,幾乎在同時一道黑色的光焰瞬間從他剛才的位置飛逝而去,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軌跡,消失不見。
一股炙熱的灼燒感在右臂升起,王勝冷汗直流,好險!
被這玩意打中很可能比被捅一劍要嚴重多了,沒準會被活活燒死!
這家伙會魔法?
“嗖!”
王勝一看對方的起手動作,就毫不猶豫的連續閃避,一連串黑色光焰就像一發發子彈一樣打得他連滾帶爬,狼狽不堪。
這樣下去會死!
草!
王勝心里發狠,突然站起來猛的沖向對方。
一道黑色光焰就像激光炮一樣從他肚子上穿過,他眼前一黑,不管不顧的揮起重劍對準這騎士龐大的身體就是一發獻血征收!
“死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一聲怒吼,漆黑的黑夜里一團紅色的血光炸開,一連串劍刃殘影隨著王勝的熊熊怒火盡數傾瀉在對方身上。
“叮叮當當!”一連串密密麻麻的金屬交擊聲響起。
黑色騎士抬起黑劍護住胸口和臉部,任由暴虐的刺擊零零散散的落在他身上。
而刺向他要害部位的劍雨則在他的劍鋒上爆出了大量刺眼的火星。
鮮血征收。
鮮血君王分享的力量,血盟戰技之一。旋身之后,使出多重的突刺連擊。能奪取受攻擊對象的鮮血與血量。
“你扛不住的!”
王勝的每一下刺擊都像大錘敲在騎士的身上,其毫不講理的攻擊頻率也讓騎士完全無法全部格擋下來,在持續的撞擊下節節后退。
盡管每一擊只能堪堪刺穿騎士的重甲在他身上留下淺淺的血印,但是戰灰的規則可不管你有沒有被刺穿!
只要擊中,就能生效!
王勝感覺肚子上的傷口在飛速蠕動愈合,一陣陣強大的生機迅速在他的體內奔流不息。
他在戰灰停止的一瞬猛然向著騎士丟在一邊的馬匹沖去。
從剛剛雙方交戰的位置到騎士下馬的距離大概有三米。
鮮血征收并沒有給可怕的敵人造成什么實質傷害,但強大的動能卻讓他雙腳在滿是沙塵的地面往后犁出了將近三米的土溝。
此時,王勝距離騎士的坐騎只有一米不到。
他趁騎士的身形還沒恢復過來,兩步沖到那頭體型巨大的戰馬前拽住韁繩縱身一躍就跳上馬背,雙腳狠狠一踢馬腹就想趁機跑路。
開玩笑,打不過我還不能跑嗎?這個變態連鮮血征收都刺不穿,還打個屁啊!
王勝猛地拽了一下韁繩,結果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這畜生完全不給他面子,絲毫不肯往前還一個勁的原地亂竄想把他從馬背上掀下來。
“哈哈哈,有趣。”
騎士看著王勝在馬上狼狽的樣子竟然笑了起來,
“你逃不掉的,異端。達娜不會載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王勝差點被這畜生的瘋狂跳躍甩下去,此時更是氣的一劍砍在馬頭上。
“當!”
重劍在馬甲上反彈了起來,冒出了一點火星子。
“草!”
戰馬屁股一頂,王勝一個沒抓穩直接拽著韁繩在空中轉了一圈掛在了這畜生屁股旁邊。
憤怒的戰馬一個勁的瘋狂亂踹,想要把這可恨的人類一腳踢死。
王勝一只手拽住韁繩,貼著馬腹不停躲避,這畜生體型大的像頭牛,一腳踹實了估計能把腸子踢出來。
“異端,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拿出你的...不!”
在騎士的怒吼中,王勝突然一只腳踏在地上獰笑著用劍尖貼著馬腹。
瞬間血紅色的劍刃狂舞像暴雨一樣由下而上包裹住了戰馬!
“我殺不了你,我就殺了你的馬!”
戰馬的悲鳴聲中,樹林里瞬間下起了一場慘烈的血肉之雨,戰馬龐大的身軀更是讓它幾乎完全吃滿了鮮血征收的全部攻擊。
“砰!”
王勝被騎士一腳踹飛,在地上翻了兩個滾,狠狠的撞在一棵樹上停了下來。
一群鳥兒飛了出來,樹林里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王勝吐了兩口血,艱難的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那個憤怒的身影,頭一歪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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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不好意思,您可能不太適合我們公司。”
“為什么?”
“您的年齡超過最低要求了。”
“小勝,你也別生你爸氣,他身體不好,你要畫那個什么漫畫可以當做業余愛好啊,為什么非要跟他對著干呢?”
“哥,爸走了。你在哪呢?為什么不回來見他最后一面?”
“王先生,您的畫功很好,想象力也比較豐富,但我們還是沒法簽約您的作品,非常遺憾。”
“為什么呢?”
“您的作品的世界觀太...黑暗絕望了,我們擔心受眾群體太少了,我們更希望投資輕松陽光一點的作品。”
“可是正是因為世界足夠黑暗殘酷,才更能體現出主角掙扎生存的勇氣啊,而且我這是青年漫!”
“抱歉。”
聲音逐漸模糊遠去,一連串新的聲音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像從壞掉的老式錄音機里傳來。
“狼哥,不管他們怎么說,我們相信你。反正我們以后就跟著你混了!”
“鮑爾斯,你為什么違抗命令?是團長讓你處理掉那些商人的。你不知道這樣可能會暴露我們的計劃嗎?”
“是團長的計劃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對他們下手的,我是一個戰士,不是他養的一條狗。”
“狼哥,我感覺團長越來越奇怪了,自從他們去遺跡回來之后就有點不對勁。”
“還有羅德克也怪怪的,我們之前經常在一起切磋戰斗,自從那次他們出去一趟回來后就再也沒找過我,整天也見不到人。”
羅德克?
黑暗中王勝猛的睜開雙眼,右手下意識就想去拿劍,卻發現雙手都被牢牢束縛著根本動彈不得。
他努力適應著黑暗,想低頭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情況,卻感覺脖子也被什么東西死死綁住,連腦袋都沒法移動。
草!這是坐上電椅了嗎?
王勝心里一陣煩躁,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滴!滴!
有水滴的聲音,這里是水牢?教團的秘密監獄,用來關押異端的地方?
可是為什么不干脆殺了自己,把他抓起來是要干嘛呢?
王勝渾身用力,想試一下能不能掙脫手臂上的束縛,卻發現用了吃奶的勁也不能移動哪怕一點點。
這不知道什么材質的枷鎖把他全身牢牢的鎖在椅子上。
“別白費力氣了,異端。”
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王勝竟聽不出這是男是女,這中性的聲音更像是從一個少年嘴里發出的,只是聲調毫無起伏,死氣沉沉。
“你也被教團關在這里嗎?”
王勝努力循著聲音想轉過頭去,但又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脖子上被勒得緊緊的。而且黑暗遮蔽了一切視線,他現在跟瞎子也沒什么區別。
“我跟你不一樣,而你很快就會跟我們一樣了。”
咣當!
王勝還沒回答,一陣刺眼的亮光從前方炸開,伴隨著一陣生銹鐵門打開的聲音。
在王勝被亮光刺激的眼淚直流時,腳步聲響起,沒有穿著盔甲,至少腳上沒穿著鐵護腿。好像不止一個人。
王勝一邊努力緩解著雙眼的酸痛,一邊大腦里高速運轉著。
“先給他施法,你做好記錄。”
“遵命。”
“是的,老師。”
一個老頭,兩個年輕男人。施法?
王勝感覺到有人走近,然后一只手按在了他腦門上。
他心里瘋狂敲起警鐘,直呼不妙,這有一種要被洗腦成白癡的感覺啊!
還沒等他有進一步的想法,突然一陣白光亮了起來,他感覺腦袋一陣劇痛,仿佛有一把鋸齒小刀剖開了他的腦殼在他的腦漿里瘋狂切割!
這種疼痛太過離譜,讓他整個人一下恍惚起來,思緒能力瞬間喪失,整個身體在原地不停的顫抖起來。
腦海里無數的畫面瘋狂切換,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模糊,離他越來越遠。
就在即將化為一片空白之前,一團黃色的火焰鋪天蓋地的覆蓋了整個天空開始燃燒起來。
臥槽!臥槽!臥槽!
“都得死!”
王勝一聲怒吼,猛的睜開雙眼。
本來布滿血絲的眼白此時已經被金黃色的熊熊火焰占據,只一瞬間像開了一個閘門一樣往四周噴出一道道黃色火線!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王勝痛苦的哀嚎,火焰像是無規則飛舞的長蛇瞬間在整個空間炸了開來。
“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黑暗中頓時亮起了三根火炬。
每根火炬都是一個人,他們所有人都擺出了同一個姿態,雙手抱頭仰天跪地。
難耐癲火。
源自瘋狂三指的禱告,能從眼睛迸發劇烈黃色癲火,持續執行的期間會繼續迸發癲火。
受癲火影響,眼珠因此燒爛的罹病者,癥狀伴隨令人抓狂的劇痛,此為難以忍受所流下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