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雖名大遼,疆土卻著實不大,甚至與楚國相比也小了一圈,不過雖然疆土不大,從小城坐車回到皇宮也需要三四天的車程。
因為時間比較緊迫不能耽擱,于是他們這次基本上是日夜兼程的在趕路而沒有停下休息,于是三四日的路程只用了兩天三夜便趕到了大遼的京城。
坐車的人都是有武功在身的,所以這樣趕路下來也只是有些疲憊,倒是沒有大礙。
楚云夭和楚柯在這段時間里卻是著實休息好了,每日不是睡覺就是吵嘴閑聊,要么就是玩些無聊的小游戲,悠閑的仿佛是來游玩。
倒也不是真的就這么閑,只是兩個馬車相鄰,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注意中,一些事兒也沒法做,只能閑來打發了時間。
這幾日里,楚云夭卻一面未見到葉尹,車停下找酒樓吃飯的時候他也不下車,只是遣了人來打包些菜帶給他,那人只道他身體不適,就不和他們一起用餐了。
楚云夭雖奇怪但也不以為意,反正飯錢不用她出,便每次都慷慨至極的大手一揮:“把你們店里的招牌統統來一份。”
于是店小二和她都眉開眼笑,氣氛一時歡樂融洽至極。
不得不說,大遼的飯菜還真是不錯。
于是奔波了幾日,楚云夭和楚柯的面色卻意外的紅潤了幾分。
原本是沒想著這樣和大遼的人相處的,只是葉尹之前和她相處過一些時日,便還按之前相處的模式對待他便是,其他的反而不好,會引了他們更多的揣測。
只余葉尹呢,葉尹不去見她不是不想,他想,他當然想,他盼了這么多年才盼到這會兒,可得知了楚云夭便是當年的云行后他卻莫名的怕了,雖然知道楚云夭不會怪自己,他卻在心底一次次的埋怨自己在危難時拋下她,一次次埋怨自己任由楚柯和她越走越近,他現下既慌又亂。
每天坐在車里聽著后面馬車傳來的楚云夭和楚柯的說笑聲,他便心亂,不想看她與楚柯說笑干脆不去見她,同時把已經打亂的下一步計劃重新梳理好,用馬車的獨處的時間讓自己冷靜。
我已經等了這些年了,不怕再等些日子,我要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再來面對她,他這樣對自己講。
今日傍晚時分終于到了大遼的京城,馬車在皇宮外的一座府邸旁緩緩停下。
葉尹終于下了車。
他第一個下來,走到后面的馬車旁,看到楚云夭下車,不由自主的便伸手相扶。
楚云夭本來自己是可以輕而易舉下來的,看他伸手扶怔了一下,然后出于禮貌虛虛扶了一把,卻沒有真的挨到他的手臂下了車。
葉尹見狀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又及時的換回了溫和的笑意。
楚云夭站穩后挪了一步,然后向葉尹笑道:“多謝相扶。”
楚柯也從另一邊下了馬車走了過來。
葉尹與楚柯對視一眼后點點頭,又轉頭對楚云夭道:“無事。今日你二人便先在這府里歇一歇,明早會有馬車來接你們進宮。”
說罷,停頓了一下,他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
話音剛落,還不等楚云夭反應過來,他便轉身走去登上了馬車。
楚云夭沒有言語,神色不明的看著馬車駛遠了。
她轉過頭與楚柯對視了一眼,都未吭聲,然后一前一后跟著一旁的管家一樣的人進了府邸。
隔墻有耳,住在別人的地方說話有諸多不便,所以今日楚云夭和楚柯都沒有多說,用過飯洗漱了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楚云夭躺在床上,腦海里回想著葉尹說的話和他當時的表情,語氣,還有之前見面時他的神態,這些天他奇怪的態度。
和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樣,肆意,開朗,任性,自責,緊張,小心翼翼,簡直判若兩人。
一次次,一次次的回想思考。
有什么在她頭腦里要呼之欲出了,卻就是想不明白。
他到底是怎么了呢,又是要干什么呢……
但是再怎么想,楚云夭也想不到葉尹會喜歡她并且這一喜歡就是這么多年,所以才有今日的總總不像他的舉動。
她甚至從來不記得自己在幼時與他見過面。
一見傾心,記掛多年,誰敢相信呢?
可偏偏就是如此。
大抵這就是造化弄人的悲哀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