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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將

第二十一章 鬼謀皮皮郭

吳將 悶賤客 2046 2018-12-01 22:17:23

  次日,皇宮太和殿。

  “有事請柬,無事退朝!”

  “臣等告退!”

  隨著文武百官離去,眾武試學子這才進了太和殿。

  眾學子叩拜:“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主隆恩!”

  這時一眾太監為學子們抬上桌案板凳,又有宮女送來文房四寶。

  坐在龍椅上的延豐帝揮手道:“坐罷!”

  “謝主隆恩!”眾學子躬身叩拜,這才端端正正的坐在各自的桌案前。

  見眾學子坐好,皆腰桿筆直,延豐帝點頭道:

  “本次,文武分科,乃是朕為了更好的選拔人才,朕需要真正能打仗的將軍!而不是咬著筆桿子之乎者也的廢物!”

  延豐帝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本次武考的最后一關,由朕來考校爾等。”

  說道這里,延豐帝見眾考生皆面若寒蟬,有些額頭上竟是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嘴角微彎,安慰道:“本次考題內容寬泛,諸位不必慌張,只要答在朕心,便算是過了。”

  延豐帝看似安慰的話,卻是沒起到甚么效果,反而一句答在朕心,讓諸位考生更加慌張,答在朕心便是過了?若是沒答在朕心如何?豈不是過不下去了?

  延豐帝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言論,微微點了點頭,也不拖沓,道:

  “本次題目,何為戰?限時一柱香,諸位,開始罷。”

  待一位公公將香點著,眾考生皆提筆。

  只見考生中提筆愁駐者眾多,延豐帝看了一會兒,便是三位最是特別。

  一是那在擂臺中鉆了空子的郭愚,只見他奮筆疾書,寫的飛快,不一會兒便將答卷寫的滿滿當當,待考試結束,這個鉆空子的郭愚答卷便寫了五份,草紙更是無算。

  二便是那程開,延豐帝對他印象很深,于是特意瞧了瞧他,只見這個兇悍胖子,冥思苦想花了半個時辰,在潔白的試卷,歪歪斜斜的寫下程開兩個碩大的錯別字,寫罷,竟是暈暈乎乎的趴著睡著了,沒一會,他費死腦經寫下的名字,也別他的口水給浸潤開來,變成了兩個大坨,呼聲更是震天響,一旁公公想要去喚醒他,卻是被延豐帝給制止了,就這么讓他睡著。

  三便是渾身裹滿繃帶的了詹焱,只見他奮筆疾書半刻鐘,便是停筆,坐在那閉目養神,延豐帝沒去看他的答卷,只是心中的期待多了些許。

  。。。

  時辰到,眾考生叩首離去,詹焱腿腳不便,是謝昀攙扶著離去的,睡蒙了的惡漢程開也是懵懵懂懂地跟在詹焱身后。

  。。。。。。

  養心殿。

  “爾等建議,朕實施了,那么你們給朕的答卷如何?”

  延豐帝放下手中奏折道對臺下站著三人道,這三人分別是張任國士,李立無雙以及謀部部長郭尹。

  張任拱手作揖道:

  “回稟陛下,這次文式,并肩王的弟子魏城魏無戰表現不錯,其品行上佳,治論之策合縱連橫,國士之才。”

  延豐帝聞言來了興致,笑道:“國士之才?愛卿可從有過這樣地評價?且細細講給朕聽。”

  張任年事已高記性不好,此時他顫顫巍巍的從懷中取出準備好的一個本子,念道:“稟陛下。臣觀魏城此人有靜氣,臣監考并未禁止言論交流,第一日便有年輕考生細聲交流,第二日那些已經上馬為官的官們也是安奈不住,皆竊竊私語,唯有有這魏城不爭不吵,不聞不問,餓了啃干糧,渴了喝涼水,不為外物所動,光這一點便是可造之材。其國策論文此試,更是頗為出彩,已得鬼谷并肩王張林先生三味。”

  延豐帝身體前傾,問道:“哦?愛卿且道來,我聽聽看朕未來的國士究竟如何?”

  張任沾了沾口水,將文案翻了一頁,顯然是猜到圣上有此一問,道:“稟陛下。其共出三策,望陛下聽老臣慢慢道來。”

  “一、直言世家當道,偷竊王權。需對世家行打壓安撫并行之策。打壓各地強勢世家,安撫弱勢世家,激化世家間的矛盾,形成各地世家之間相互制約忌憚之勢。”

  延豐帝聽著也是眼中毫光一閃而過,卻又深邃了起來,而臺下地張任卻是不疾不徐,沾了沾口水,又翻了一頁,接著道:

  “二、開放大考,讓廣大寒門子弟入朝為官。朝堂被各大世家把控已久,廣大寒門弟子的進入,便分薄了權力,各大世家官員必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而寒門子弟自建國起,無論如何努力也不過是世家子弟地門客,走狗,此門一開,便是得陛下隆恩,他日必定愿為陛下效死力,是為陛下死忠,如此一來便在朝堂形成寒門官員與豪門官員對立之勢。”

  張任說道此處,渾濁的眼睛也是光華一瞬,沾沾口水再翻到下頁接著道:

  “三、各地官員貪贓枉法久矣,政令不施,卻是搜刮民脂民膏,壓榨百姓,陛下可從荊州、揚州入手,取其一州,將其貪官盡數抄家殺頭,其家財可已充軍用,可減連年輕征戰負擔,亦可解輕百姓之苦,空出的官位,可讓寒門子弟走馬上任。”

  延豐帝撫掌而笑。道:“哈哈哈,有意思,為何只取荊、楊二州其中一州?不取其他州?”

  張任又翻了一頁他的小本子,與延豐帝公事多年,他從未猜錯延豐帝的心思,接著有條有理地道:

  “稟陛下,其答卷中有提,中州王權之地不宜大動干戈,涼、并、益、幽四州兵臨邊境,唯恐生亂,而順州為島居海外,政令不行,而青州為天下糧倉,不可動蕩,唯這荊、揚州可行,取其一,殺一儆百,亦可威懾其余八州,又解燃眉之急。”

  延豐帝單手扶額,指點桌案,片刻后笑道:“不錯,不錯不知是否是天意,看來安排他去荊州擔任監國令是對的,愛卿覺得他可有不足?”

  張任翻著小本子接著道:“稟陛下,我觀此子唯一的不足便是沒有入朝為官,不知局勢罷。當然還是少年,其言行亦是不慎,還需磨礪,再有,再有就是其文采詩詞有所不足,透著股矯情的情詩味兒。”

  延豐帝聽完也是好笑,能出如此縱橫之策的魏城,寫詩卻是沒了豪情,透著股情詩味,微笑道:“情詩?哈哈,聽聞其年十六,仍然不經人事,寫些情詩倒也是少年心性,有趣,有趣。恩,去把他的答卷燒了罷,有些東西留著禍根。”

  張任點了點頭,慢條斯理道:“陛下圣明,臣翻看后便將其答卷燒了,看過他答卷的文部從部,臣也妥善‘安置’了。”

  延豐帝笑了笑,張任從未讓他失望過,點頭示意張任繼續。

  張任翻開本子下一頁,說道:“稟陛下。揚州江陵督軍之子孫越孫武昌不錯,文采飛揚博學多才,其治論謹慎,善防范于未然,邊關郡守之才。”

  延豐帝淡淡問道:“缺點如何?”

  張任接著翻著本子,回道:“我觀此子紙上談兵,性格亦是優柔寡斷,需多多磨礪。”

  延豐帝皺眉,問道:“只有這兩位么?”

  張任順著本子往下說:“還有一人,青州董家的董赟董奇君,其提出嚴刑之策,倒也符合當下情事,律部可用。”

  延豐帝嘆了口氣,道:“缺點如何?”

  張任回道:“臣觀此子世家子弟氣息重了,是否忠誠,需觀察,觀察。”說罷收起了本子。

  延豐帝思索片刻后,道:“恩,朕知曉了。這次急事從權這幾人便不用在各部考核了,直接外發為官,文試狀元便給公孫家的那個乾安,打發他去幽州當個郡守罷,榜眼便給魏城,解元便給公孫家的元謀,這二人去荊州當監國令。至于孫越,派其去涼州當個縣令,磨礪磨礪,其余人等,便在各部考察。”

  張任也是拿出本子,接過一旁太監遞給他的筆,延豐帝一邊說,張任一邊記,延豐帝看著白發蒼蒼的張任,心中嘆息,張任年事已高若是哪日駕鶴西去,朝中一群酒囊飯袋如何撐得起危樓?想到此處,他搖了搖頭,落寞道:

  “愛卿需注意身體,往后在這皇宮之中,朕都會為愛卿備好凳椅,今日累著愛卿,早些回去歇息罷。”

  “咯!微臣告退!”

  張林也不推辭,唱了聲咯,收好記好的小本子,在一旁公公的攙扶下,退出了大殿。

  “武試如何?”

  延豐帝問著李立,眼睛卻看著郭尹。

  李立知道延豐帝問的不是自己,一旁不答,而那郭尹卻是裹著厚厚的棉袍,今是閉著眼,打瞌睡。

  延豐帝看著不為所動的郭尹,氣急,這郭尹一日不氣自己,就不安生,沒好氣道:“朕的鬼謀是來朕的養心殿修身養性的么?”

  郭尹打了個激靈,連忙趴在地上,叩首道:

  “陛下,臣死罪!”

  延豐帝挑了挑眉,知道郭尹是故意的,心中也是好笑,這小心眼的勁,當初無雙將軍位空缺,郭尹與李立皆有資格,延豐帝卻選了李立當著無雙將軍,于是這郭尹到現在心里還起疙瘩,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道:“愛卿知道死罪,那邊死罪罷!”

  郭尹倒是連忙說道:

  “揚州州牧之子謝昀謝景安,此子不錯,心有俠氣,師承金斗校場,其認為士卒是戰爭得基礎,答卷中從士卒如何訓練到如何排兵布陣皆有理有據,是個練兵的好手。”

  延豐帝挑眉道:“嗯?愛卿打著瞌睡,都知曉朕問的甚么?有趣,還真是朕肚里的蛔蟲,也罷,先免你一死,謝景安朕知道,赤子不錯,還有么?”

  末了,延豐帝似笑非笑的提醒道:“奉孝啊,答朕的話要講規矩,免得落人把柄。”

  郭尹連忙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跪在地上,恭敬道:

  “稟陛下,謀部部長之侄郭愚郭彥君,也就是臣的侄兒,此番對答,著重謀略,其謀略知進退,曉兵法,謀略嚴謹,事無巨細皆有章程。”

  延豐帝挑眉笑道:“朕知道了,還有么?”

  郭尹,小心抬眼打量了下延豐帝的臉色,見其喜笑顏開,接著道:“稟陛下,長安司馬家世代御醫,這次倒是出了匹黑馬,司馬鏡司馬靈均,武藝高強,提出食補養軍,藥補強軍,臣雖然不是很懂其中原理,但是觀其出身,其中自有一番道理,何況其家中世代效忠皇室,可用之才。”

  延豐帝又挑了挑眉,問道:“恩,還有么?”

  郭尹做疑惑狀,試探的說道:“陛下莫不是在問并州瑯邪地主家的傻兒子,程開程惡來,恩,此子不錯,武藝高強,能吃能睡,陛下還夸獎過他呢。”

  延豐帝挑眉大喜道:“恩,來人啊,將這戲耍朕的郭尹給拖出去砍咯!”門外侍衛聽聞圣音,推門而入,不由分說的便將郭尹如同小雞一般提了起來,當然,沒有真壓下去,雖然延豐帝時常讓他們捉人砍頭,可這郭尹可是被砍了不下百次,所以侍衛們還是有些心得的。

  只見那郭尹,被提起來的瞬間就開始痛苦流涕,泣不成聲,道:

  “陛下!嗚嗚嗚!”

  延豐帝大笑:

  “哈哈,現在知道哭了?把他拖下去砍咯!”

  郭尹接著哭訴道:

  “陛下臣不是為自己而哭,而是為陛下而哭啊!”

  延豐帝心想,這郭尹每次被砍都找不同的理由,自己都記著呢,哪次重復了,就真給砍咯,問道:“哦,為朕?”

  郭尹悲傷道:“是啊,為陛下痛失千里馬而哭!嗚呼哀哉,臣去了,陛下珍重!”

  延豐帝失語,還有這么個理由?恩,這話聽起來很舒服,很微妙,拍馬屁于無形,于是揮手道:“行了行了,你們退下罷!”

  延豐帝見侍衛們將郭尹放下,似笑非笑道:

  “朕聽聞你最近販賣考題,攢了不少錢財?”

  郭尹心道大事不好,收回去的淚水又飚了出來,道:“臣兩袖清風啊,冤枉啊陛下!”

  延豐帝卻是不理他,自顧自得點頭道:“恩,朕不怪你,你搜刮的錢財,一千八百四二兩,連翡翠鐲子一副?朕便為你做主了,你自幼多病,家中清貧又沒仆人照顧,這些銀子給你置辦一處氣派的宅子,再找上三十位仆人,剩余錢財便買些補品如何?免得朕的千里馬沒咯!謝恩罷!

  “謝,謝主隆恩,陛下臣有一問。”

  “問罷。”

  “仆人可以買女的么?女子會照顧人。”

  “男的!省的朕的的千里馬累死咯!”

  郭尹頹然坐地,眼淚流的更歡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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