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冰雪融晚晴(二)
我著實(shí)沒什么本事。
固然絞盡腦汁讓她們有了活著的欲望,可我卻沒本事讓她們幸福快樂。
有些傷,烙在身上,刻在心里,就有了印痕,而傷的深了,就連歲月也無法使之沖淡消散。
我深知,傷口從來不是用話語就能撫平,也無法用無窮的時間去遺忘,而只能用幸福去治愈。
能帶給她們幸福的人,從來都不是我,而是,他們。
“你們慢聊,曉春,你也出來吧,吩咐下去,今日任何人不準(zhǔn)再靠近書閣。有事直接找我。”
“是!主上!”
我親自將門關(guān)上,將身后這片天地留給他們四人……
你可曾遭逢過意外?
那些如水的時光里,有些意外,可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如石子入海,不過掀起一陣小小的波瀾。可有些意外,卻足以毀掉一個人乃至一個家庭,如巨石沉溪,生生被阻隔成千溝萬壑,再恢復(fù)不了原狀。
與北方洋洋灑灑的雪花塊不同,南方的雪,一般更綿密更小巧,待一夜飛花,積雪砌滿大地,刺骨的陰風(fēng)就會叫你體味什么是南方的寒冬臘月。
“老板,燙壺酒來!”南沐山莊勢力范圍的一處驛站內(nèi),一位身著錦緞襖袍的青年男子執(zhí)劍而入,敞開的大門將外頭的風(fēng)雪也帶了進(jìn)來。
哪成想老板沒有吱聲,只捂住一男孩的耳目躲在一旁帳桌內(nèi)。
“你干什么,放開我!”
“小妮子,你看這天寒地凍的,咱們一起暖和暖和豈不樂事?”
“啊!救命!救命!”
眼見一獐頭鼠目的矮小男人差他的手下將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拿住,那咸豬手正往那姑娘衣領(lǐng)口伸去。
“蹡蹡!”只見一束劍光閃過,手起劍落間,那獐頭便滾落在地,切口處的鮮紅還在往外滋滋的冒。
“你敢殺我雙龍幫二當(dāng)家!”十幾個手下當(dāng)即也拔出佩劍,兇惡的勢態(tài)讓人以為要和這青年斗上一場。
“你們是雙龍幫的人?”青年就桌上開動的酒壺將雙刃的長劍澆洗地錚亮奪目:“回去告訴你們大當(dāng)家,要報仇的話,就來找沐南天。”
“你是南沐山莊沐南天?”一伙人知道碰上了個惹不起的主,只得領(lǐng)著這二當(dāng)家的尸首灰溜溜的跑了。
“多謝恩人!”女子當(dāng)即給沐南天磕了個響頭。
“姑娘行走江湖要多加小心,功夫不到家,萬不可獨(dú)自外出。”
女子抹了把淚,點(diǎn)頭稱是后便咬唇回房了。
“出來吧老板,此處雖是偏僻山地,可怎么說也是我南沐的地方,往后若還有這等事,自可報上我沐南天的大名。”
“好!大俠稍等,這就給你燙酒去!”凍得面紅耳赤的老板將男孩的短襖攏了攏,自己身上卻沒有一件御寒暖衣。
這驛站老板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老實(shí)人,獨(dú)自一人帶著剛記事的稚兒在此處生活已有三年了。
說來也可憐,這老板的娘子自生下男孩后,便開始厭棄起了這窮鄉(xiāng)僻壤的生活。奈何驛站雖小,總有那么一兩位不愁吃穿的主在此停憩,不到三年,這老板娘就跟著一位光鮮亮麗的貴人做了小妾去。
一紙和離,便是天涯永隔,生死不知。
更凄慘的是,這位沐南天沐大俠走后,雙龍幫的人找上了門來。
“大當(dāng)家,二當(dāng)家就是死在了這里!”
“哦?”破門后,身穿虎皮大衣的胡髯大漢將此處轉(zhuǎn)了一圈,不屑模樣甚至都不愿在這多待片刻:“燒了。”
“是!”
而此時,老板父子正躲在柴房柴堆后默不作聲。直到這群人走了之后,他們二人才敢從這已經(jīng)燃起熊熊大火的木屋中逃出。
還記得,晗冰回南沐山莊,將手中細(xì)針對準(zhǔn)蒼放咽喉時,他對她這樣問道:“你可知,自此之后我們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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